直等到夜色未央,東方發亮,宮門才緩緩開啟。
等在宮門外的眾人實際里已經不厭其煩,但表面上仍然維持著對皇家的恭敬馴服,在宮門開啟,皇帝的轎攆出來之時,隨侍的大臣紛紛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慕寒御亦屈膝行禮,不過是單膝點地,他雖垂著眼,神態平和,脊背卻如山脊般挺直。
秦翊歌偷看了一眼,皇家禮儀隆重,宮門打開之后,先是兩列手執儀仗的士兵魚貫而出,陣列兩旁,接著是身穿鎧甲的武將森羅開道,還有負責隨侍的宮人在前拿著華蓋羅傘,然后才是皇帝的金輦,金輦被侍衛重重包圍,離金輦最近的是皇帝最信任的崔公公,其后又有無數宮人侍衛,扛著各式用需,步履沉重地跟在后面。
長長的隊伍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總算走完了。
這次秋獵,慕寒御本該像以前那樣負責皇帝的守衛工作,但因東廠式微,守衛皇帝安全的重任就全部落到了西廠身上,此時江重華正騎著高頭大馬走在皇帝金輦旁,看到路邊行禮的慕寒御與秦翊歌,一派得意。
出來之前,秦翊歌當然沒忘了將臉上的傷疤補好,察覺到江重華的得意,秦翊歌猛然抬頭,對著高頭大馬上的江重華咧嘴一笑。
夜色昏暗,即便有無數火光照耀,秦翊歌臉上的傷疤依然那樣駭人。
那扭曲不平的表面,與白嫩肌膚截然不同的黑灰結痂,蚯蚓似的橫在本該絕美的臉上,江重華打了個哆嗦,無聲地移開了目光。
秦翊歌得意地笑了笑。
啟程之后,秦翊歌與慕寒御終于能上車輦了。
他們乘的是四匹馬拉的一品官員車輦,而慕寒御作為從三品官員,能得到皇帝特賜的四馬車輦,簡直是嫉妒紅了一片人的眼。
車輦上鋪著厚厚的毛毯,燒著暖爐,還有一張小幾,放滿了各色吃食。
一進里面,秦翊歌就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這皇帝也是,明明就想除掉你,還非要擺出一副對你很好的樣子,”秦翊歌打量了一下里面的裝飾,嘖嘖道,“我看,他分明就是想捧殺你。”
慕寒御并不言語,十分閑適地沏了一壺茶,“你才知道。”
秦翊歌不服,“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既來之則安之嘛,看看江重華,說是守在皇帝身邊,還不要去外面吹冷風。”
她嗑了一把瓜子,神秘兮兮地說,“你看看天上的云,說不定一會就要下雪了。”
小白嘶溜嘶溜地從慕寒御袖子里鉆了出來,探頭探腦地要去喝茶,下一秒,近在咫尺地茶盞卻倏然遠去!
慕寒御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淡淡道,“說的對。”
秦翊歌傲嬌一聲,“那當然。”
從京城去木蘭圍場需要足足大半天的時間,中間有幾次休息,秦翊歌剛開始還滿是好奇,很快就被車輦搖晃地奄奄一息。
她眼睜睜看著精神抖擻地小白將她的零嘴兒吃個精光,扶著額頭,苦哈哈的說,“完蛋,為妻暈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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