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歌看著陸續(xù)離開的人,唇角浮起淡淡的冷笑。
所謂人心,大抵如此了。
看她占盡上風,張揚肆意的時候,就牟足了勁的支持,但她稍露頹勢,對手又是強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濟世堂,就抽身離去,獨善其身。
秦翊歌孤零零地站在濟世堂前的空地上,支持她的百姓已經走了一半,而周圍虎視眈眈的侍衛(wèi)并沒有少,高大的濟世堂與小小的秦翊歌一對比,看起來更是可憐。
但秦翊歌毫無懼意,因為她知道,慕寒御在這里,從一開始,慕寒御就不停地在暗處幫她對敵,最后要不是她故意受傷,那個人絕不可能傷她分毫。
就算自己真的輸了,慕寒御也會出手救她。
被偏愛的人,就是可以這樣有恃無恐。
秦翊歌腳腕一涼,小白趁亂悄悄地從她小腿上纏了上來,銀蛇滑膩冰冷的身子在肌膚上貼過,因失血而有些發(fā)燒的身體一陣舒適。
“小白?”秦翊歌心里一喜,慕寒御竟然將小白借給她了?
那個男人對小白有多重視,她可全看在眼里。
想著,秦翊歌心里漫上暖融融的感覺,她摸了摸小白的腦袋,低聲說,“一會,你可要幫我個大忙。”
小白舒服的吐了吐舌頭,點頭,不遠處,慕寒御看著小白從秦翊歌衣服下纏上去,眸中瞬間閃過一抹不悅。
不過……秦翊歌摸了摸小白之后,立刻便向這邊望了一眼,女人漂亮的鹿眼微揚,映著天光云影,璀璨奪目,眼睛里的感激和笑意,可全是給他。
慕寒御嗤笑一聲,似乎對秦翊歌這種施以一點小恩惠就感恩戴德的模樣格外不屑,但唇角卻忍不住微勾了起來。
有了小白幫忙,慕寒御又在暗中,再加上自己的智謀,秦翊歌心里底氣更足了。
過了許久,眼看秦翊歌臉色越來越差,掌柜才故意拖拖延延地從樓上下來,看著走了至少一半的百姓,一臉得意,“我們公子說了,契書可以寫。不過,你要先證明,公子確實中了蠱毒才行!”
秦翊歌心里冷笑,上鉤了!
她第一次試探就知道,林子文這人疑心病很重,尤其是和蠱毒,苗人扯上關系的事。
那個神秘苗人再幫著他們,歸根結底也是異族,她就不信林子文這種人能對他抱有絕對的信任。
聞言,秦翊歌捂著胳膊,淡淡道,“好啊,既然這樣,能讓我進去了么?”
掌柜搖了搖頭,“不行,上次的事我們已經查清楚了,糖粉遇高溫就會變黑,那些蟲子雖然不知是什么東西,但肯定是你暗中動了手腳,為了防止你再亂來,林公子會從二樓窗戶上露面讓你診治。”
從二樓窗戶上露面,隔著這么遠的距離診治?秦翊歌暗想,那個苗人是不是也在二樓?這么說,是要隔空斗醫(yī)了?
這可不行,自己看不見他們,他們卻可以讓掌柜和這些侍衛(wèi)盯著自己,那她完全在下風啊!
秦翊歌冷笑,“濟世堂就這么怕我?明知我受傷嚴重,支持我的人也走了,竟然還防范如此,嘖嘖,原來濟世堂的風度就這么一點嘛?”
“那你想怎么樣!”掌柜不悅道,這小子怎么這么多事!
秦翊歌指了指自己的傷口“怎么也要讓我先處理一下傷口吧,我聽說丞相大人向來慈悲心善,林公子既然是城鄉(xiāng)侄子,這點氣度應該有的吧。”
若是拒絕,可不是濟世堂自己打臉了么?
沒辦法,掌柜只能說,“你想要什么東西,我給你拿來就是。”
秦翊歌嗤笑一聲,“黃酒,銀針,棉線,創(chuàng)傷藥。”
掌柜吩咐人拿來,但是,他手里拿著秦翊歌需要的東西,卻挑釁地說,“一共六兩銀子,拿錢來!”
“六兩銀子?”
秦翊歌是個現(xiàn)代人,但是對古代的貨幣也有足夠的了解,三兩銀子就是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了,而她要的這些東西,都是再便宜不過的,最多值十文!
秦翊歌氣笑了,濟世堂不倒,天理難容!
她對濟世堂的厭惡更上一層樓了,秦翊歌眼底閃過不耐煩的神色,很好,你激怒我了。
掌柜還不知道自己拉了多少仇恨值,只是秦翊歌二話不說就從身上拿出一塊銀子,“給!”
呵,等著吧,我要你們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她本想再拖延一會時間,奈何自己的傷實在不允許了,她已經感覺自己在輕微發(fā)燒,于是趕緊拿來藥酒,往傷口一澆。
痛!
秦翊歌疼的臉小臉扭曲,毫無血色,用黃酒清洗傷口之后,咬著衣服,用銀針穿線,給自己縫合傷口。
不遠處,慕寒御看著女人一臉堅毅隱忍,一顆心,不知為何慕地疼了起來。
圍觀的人,包括掌柜和二樓的林子文,再次被秦翊歌驚住了。
沒見過這么狠的人!
對自己都這么狠,對別人該有多絕情!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傷口終于縫合好了,秦翊歌給傷口涂了創(chuàng)傷藥,從衣擺上扯下一塊,包扎好。
她昨晚這一切,小宛剛好也回來了。
對,她就是在拖延時間,等小宛回來!
小宛氣喘吁吁,手里拿著一個紙包,裝著剩下的紫和蘭,“我把所有的紫和蘭都拿來了!快放了我恩公!”
說完,她小聲對秦翊歌道,“恩公,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秦翊歌接過紙包,暗暗點了點頭,朗聲道,“紫和蘭已經拿回來了,請轉交給林公子,也請告訴他,我要替他診治了!”
掌柜接過紙包,忙不迭地跑到二樓,將秦翊歌說的話重復一遍。
林子文不耐煩道,“老子又不聾!聽見了!桑伯,你說呢?”
如秦翊歌預料的那樣,二樓里側,坐著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瘦小老頭,天氣并不冷,他卻畏寒似的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鷹勾似的鼻子和干癟的嘴唇,聲音嘶啞難聽,像是聲帶被燒毀了一樣,“林公子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林子文嗯了一聲,轉頭和掌柜道,“讓她診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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