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臨江將她放在床上,又將一個護腕放在她的手腕上,她才知道這些東西是干什么用的。
原來是測量她的體溫脈搏,可以隨時檢查她的身體狀況。
她不就中了蛇毒,更何況現(xiàn)在都解了,也用不著這么隆重吧!
只是這話她不敢開口詢問,只能將各種疑問咽回肚子里。
自此,她就過上了吃吃喝喝,不許下床走動的米蟲生活。
楚臨江一樣還是臭著一張臉,雖然每天按時過來看看她,但是也不跟她多說話,讓她郁悶的想要發(fā)狂。
這男人怎么這么別扭啊!
要說不關(guān)心她,這么定時來看,還認真檢查的樣子也不像不關(guān)心,可要說關(guān)心,也沒這么個關(guān)心法,一句話都不肯跟她多說。
這樣的性格,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止沈曼曼疑惑,就連管家也覺得奇怪。
一次,趁著楚臨江心情不錯,管家好奇的問道:“楚總,你對曼曼是不是太冷了點。”
哪有年輕人談戀愛,談成這樣的。
“你懂什么?”楚臨江斜睨了管家一眼,心情并不好。
在晾著沈曼曼的時候,他心里也不好受。
但要是不給那女人一個教訓,她就記不住。
管家看他這樣,嘆了口氣說:“你們年輕人談戀愛的方式,我是不懂,但我也好歹年長你們一個輩分,想說說自己的心里話,人沒有十全十美,眼睛里不揉沙子是要不得的,要學著去寬容。”
楚臨江眸色微動,卻沒有說話。
管家之于他并不只是一個管家而已,他還是見證了他成長的長輩。
“森伯,你的意見我會考慮,但現(xiàn)在我還是要試試自己的方法。”
管家全名叫戴森,楚臨江亦很少叫他這個稱呼,但這個稱呼出口,管家知道楚臨江是真的聽進去了。
遂點點頭,也不再多說話。
楚臨江跟沈曼曼這種冷戰(zhàn)的狀態(tài)并沒有維持很久,馬上就迎來了轉(zhuǎn)機。
楚家要召開家庭聚會。
自從沈曼曼被楚道天當面給過難堪后,這個家庭聚會,楚臨江就再也沒有帶沈曼曼去過,每次都是獨自前往,沈曼曼不問,他也默契的不說。
可是這次,楚道天卻親口要求楚臨江將沈曼曼帶過去。
“什么,董事長讓你帶我去參加楚家的家庭聚會。”沈曼曼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一口口水把自己給嗆死。
“嗯。”楚臨江點頭,他也不知道那個老頭子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說完頓了頓又道:“放心,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說實話,她還真不想去。
可是話到嘴邊,心里卻有點猶豫。
她覺得楚道天其實并不想見她,不然那么多次家庭聚會,楚臨江沒帶她去,都一句話沒有。
而這次實在很奇怪,竟然點名讓她去參加,她的心里總覺得好像會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一樣。
“不,我去。”
最終,她還是決定前往。
是福不是禍,躲著不是她的風格。
“想好了。”楚臨江認真詢問,眼神有點復雜。
“嗯。”她認真的點點頭,想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這個決定觸動了楚臨江,他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坐下,認真的承諾道:“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
楚臨江說的話,好像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
她認真的點點頭。
兩個人此刻靠的很近,沈曼曼甚至能聞到楚臨江身上熟悉的味道,這難得的溫和,更是好久沒見。
其實對于兩人現(xiàn)在的狀況,她也覺得很復雜。
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你不生氣了。”
“生什么氣?”楚臨江面色一沉。
沈曼曼嘆氣,都這樣了,不生氣肯定不可能。
這樣的狀況也不能一直持續(xù)下去,她主動解釋說:“其實我跟東方墨真的沒什么,那些你看到的都是誤會,其實我一直都只是將他當成好朋友,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事情突然就變成了這樣,真的,你要相信我。”
“嗯。”楚臨江淡應(yīng)了一聲,平淡的聽不出他的心緒。
可越是這樣,沈曼曼心里越發(fā)不安。
一直刻意不去想的事情被拿到了明面上,要是不能解決,只會讓人更加無措。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下一次自己還有沒有這個勇氣。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眼巴巴的看著楚臨江。
是死是活給個話,這樣一直吊著,讓她很難安心。
“你希望我怎么想?”楚臨江睨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探究。
深邃的眼瞳就像是宇宙黑洞一樣,有一種奪命的神秘吸引力。
“我……”沈曼曼頓了頓,泄氣的說:“我不知道。”
此刻沈曼曼半低著頭,泄氣的樣子就像一個有些自暴自棄的孩子,她因為半低著頭,露出姣好的側(cè)臉,因為蛇毒的關(guān)系,她的面部皮膚還有些發(fā)白,眉眼看上去有些脆弱。
原本打算再多晾她一段時間的楚臨江,心頭一動,手有些不由自主的伸出。
想要將她擁進自己懷里。
可是剛一動作,就反應(yīng)過來,將手收回,目光從她臉頰上移開,看向了窗外的某個地方。
站起身,冷然道:“等你什么時候想清楚了,什么時候再告訴我。”
說完,就直接出去了。
“楚……”沈曼曼抬起頭,張了張嘴,想要喊住楚臨江,最后還是沒有吐出口。
只是腦海里回蕩著楚臨江說的最后一句話。
讓她自己想清楚。
她需要想清楚什么?
怎么云里霧里的,話都不說清楚,她怎么能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讓她想清楚,想的又是什么?
最后怎么想也想不出來,第二天傍晚,她愁眉苦臉的準備前去參加楚家的家宴。
而身上中的蛇毒,當時在醫(yī)院就全被排清了,又在別墅修養(yǎng)了兩天,整個人的狀態(tài)也回來了不少。
臨行前,她仔細的挑選了一套中規(guī)中矩的衣服,淡藍色的七分袖襯衣和白色的修身長褲,腳上再穿一雙白色板鞋,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像剛畢業(yè)的大學生。
這么穿雖然平凡了點,但她想楚道天本身已經(jīng)看她不順眼了,她還是低調(diào)一點的好。
走出房門,一身西裝的楚臨江看見她這裝扮挑了挑眉,倒是沒說什么。
直接站起身道:“走吧。”
“好。”
兩人走出別墅,站在奔馳S600面前時,沈曼曼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伸出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剛一坐進去,就見楚臨江正盯著她看。
“怎么,緊張了。”他的眉眼間帶著點熟悉的戲謔。
沈曼曼覺得有點懷念這樣的他,卻很認真的回答問題:“有點。”
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這跟見家長也差不多。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楚臨江心里的氣又消了不少。
“有我在,緊張什么?”
這話,楚臨江說的淡然,卻充滿自信。
沈曼曼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就是有他在,她才緊張呢?
她會面臨這番尷尬的處境,都是因為誰,還不時因為他啊,否則她一個小主管怎么可能會跟高高在上的董事長產(chǎn)生交集。
只不過這些話她也就只敢在心里說說,要是說出來,指不定原本還沒原諒她的楚臨江更生氣。
“哼。”楚臨江冷哼一聲。
不用看,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略帶不滿的道:“到時候你跟在我身邊,不用開口多說話,一切有我。”
“嗯。”她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反應(yīng),讓楚臨江蹙眉盯視了她一眼。
“怎么了?”沈曼曼有些心不在焉的問。
楚臨江沒好氣的問:“沈曼曼,你到底想清楚了沒有?”
這女人,竟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虧他還給了她這么多時間和機會,時間長的他都有點沒耐心了。
沈曼曼默了默。
在楚臨江快發(fā)飆的前一秒,悶悶的開口:“你到底讓我想什么,我想了半天,也沒明白你到底讓我想什么?”
身側(cè)忽然傳來重重的吸氣聲,仿佛在壓制什么一般。
“吱!”
輪胎滑過地面的尖銳聲,讓人耳膜生疼,在沈曼曼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路邊。
一張俊顏一瞬間在她眼前放大,楚臨江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問道:“你竟然不知道我在問什么?”
這些天來,他的冷淡是給了瞎子看了嗎?
沈曼曼有些怕怕的后退了過去,可身后就是車門,當楚臨江欺身上來的時候,她根本避無可避。
“嗯,我沒想明白你在問什么?”她咽了咽口水,還是誠實的坦白。
眼睛瞪的大大的,跟楚臨江惱火的目光對視了片刻。
最終還是楚臨江敗下陣來。
挫敗的坐正身體,重新發(fā)動汽車,在沈曼曼驚疑的目光中,黑著臉道:“之前在別墅我問過,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今天晚上回答我。”
說完,就再也不開口,而是專心開車,只是從他繃緊的下顎可以明確感覺出來,楚臨江氣的不輕。
但此刻沈曼曼也顧不上這些了,她的腦子里在全力回想,之前在別墅問過的什么問題?
楚臨江也沒問她什么問題過,要說有還是在別墅里問過的問題,那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