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醉酒的人,對楚大總裁來說是一件頗為新奇的事情。
他一向十分自制,成人以來就鐵腕冷血身居高位,人生中不僅沒有經(jīng)歷過醉酒,也沒有哪個醉酒的人能請得動他來照顧。
這一次要不是他心血來潮加入外宣部的聚餐,也難得會有這樣的經(jīng)理。
只是……手邊這個女人……真特么的沉。
沈曼曼感覺自己腳下踩著一片云,每一步都十分柔軟,軟軟的往下沉,卻在每一次沉下去的時候,被一個溫?zé)嵊辛Φ母觳餐献,讓她這樣繼續(xù)飄浮。
漂浮了一路,塞進一個狹窄的空間里,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她強撐著睜大眼睛,用還不太清楚的意識打量了一下,確定自己是坐進了一輛車,意識就又重新開始浮沉,整個人也軟倒了下去。
倒在了楚大總裁的腿上。
楚臨江低頭看了一眼大腿上青絲橫斜的女人,伸手隨意撥弄好她散亂的發(fā)絲,把人在膝頭固定好,這才對司機淡淡開口:“回家!
司機小心問道:“……誰家?”
楚總淡淡抬眉:“你知道她家的地址?”
“不知道不知道,”司機眼睛直視前方不敢亂瞟,腳下油門一踩,“我這就開回去!
車子剛剛發(fā)動,女人提包里的手機就開始嗡嗡嗡震動起來,楚臨江耐著性子等到電話斷線,哪知道沒過半分鐘,手機又鍥而不舍地震動起來。楚大總裁騰出一只手從包里取出手機,只見跳動的屏幕上面,赫然顯現(xiàn)著四個大字——
“惡、毒、后、娘”。
楚大總裁的臉上顯現(xiàn)出玩味的神色,掃一眼熟睡的沈曼曼,單手將來電靜音。
事實證明,沈曼曼存的備注不是沒有原因的,“惡毒后娘”眼見第二個電話沒有人接,第三個電話又持續(xù)跟進,妥妥的奪命連環(huán)call的陣仗。
楚臨江的臉色沉了沉,終于接起電話:“哪位?”
手機那頭大概沒想到接電話的會是個男人,愣了一愣,立馬變得氣勢洶洶:“我找沈曼曼,你哪位!”
“沈曼曼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背罂偛脡褐浦凰愫芎玫哪托浴
“她有什么不方便的!沈曼曼你給我過來……好哇你個沈曼曼,和家里說在公司加班,其實是在和男人鬼混,連電話也不接,想找死嗎你!快給老娘滾出來接電話,聽到?jīng)]有!以為當(dāng)了主管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哪怕你當(dāng)了總裁總統(tǒng),也得回家洗衣做飯……”
楚大總裁懶得再聽,隨手掛了電話。
三秒之后,手機再度震動,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楚臨江十九歲接手公司,什么圈子不插一腳,人情冷暖速來見得多,見狀冷笑一聲,攏了攏自己膝頭的女人,再度拿起手機:“喂!
“怎么又是你?你還有完沒完了?你到底是誰!沈曼曼呢?”
“鄙人——”楚大總裁慢悠悠道,“江岸集團執(zhí)行總裁,楚臨江。你哪位!
“什么總裁不總裁的……哎呦喂總裁大人哪!”手機哪頭的聲音簡直山路十八彎,一下子從河?xùn)|獅吼變成了徐娘半老猶風(fēng)情,“楚總您好,我是沈曼曼的母親,沒想到您現(xiàn)在在她身邊……哦您剛才說沈曼曼她不方便接電話是嗎?那不打擾你們了……”
楚臨江皺了皺眉:“沈主管今天多喝了一點,在休息!
“哦休息好、休息好,哎呀我們曼曼真有福氣,嘖嘖,楚總親自照顧……”
“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我轉(zhuǎn)達給她嗎?”
“沒有沒有,”那聲音十足十的諂媚,逼得楚大總裁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一點,“啊哈哈哈不好意思,你們忙,你們忙……”
楚臨江原本不錯的心情壞了大半,低頭看了一眼安靜伏在膝頭的沈曼曼,他原本打算等她酒醒后就把人送回家的,但是有時候,改變主意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楚大總裁淡然道:“還有,沈主管今晚可能不回家了!
“哎呦,好好好好,不回家好……啊呀,我是說,曼曼在楚總這里,我們很放心,很放心……”
不等她說完,通話已經(jīng)掛斷,手機被楚大總裁隨手扔在了座椅上。
也許是剛才說話聲音動靜有些大,剛掛完電話,腿上的女人就開始有些不安分了。沈曼曼揉了揉眼睛,在后座上艱難地翻了個身,眉毛一皺小嘴一張……眼前突然一片朦朧。
楚大總裁眼疾手快地把一個清潔袋套在了她臉上。
“嘔——”沈曼曼幾番傾腸倒肚,吐了個痛快,她原本就沒吃多少東西,全吐了個干凈之后,人反倒有些清明。
趴著吐了一會兒,她用手撐起上半身,勉強理了理頭發(fā)。
恩,手上的觸感十分……結(jié)實飽滿。
再仔細定睛一看……臥了個大槽!她剛才手上撐的不是別的,是大boss的大腿!
沈主管一彈三尺遠,“哐當(dāng)”一下撞到了車頂,捂著腦袋苦痛不堪。
“楚總,我們這是去哪?”沈曼曼齜牙咧嘴地吸著涼氣。
男人粗糙而溫柔的大掌伸過來,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后腦。柔軟的指腹摩擦著順滑的發(fā)絲,楚大總裁嘆息般地回道:“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