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這般嚷著,想要爬到唐震天和唐明的腳邊,就像是被拋棄的可憐小狗,看的人心酸。
兩人的臉上都有所動容,但看到旁邊臉色低沉的霍瑾銘,他們硬生生忍了下去。
“你先說做了什么。”
唐震天緊緊地盯著唐河,“小河,你到底干了什么讓霍瑾銘這么生氣,有你姐姐瑤瑤在,他從未和我們黑過臉。”
提到簡瑤,唐河的嘴再次囁嚅了下。
他似乎有所愧疚,不敢說出口,唐明知道他對簡瑤的感情,陡然睜大了眸子。
難道,是那件事?
想到自從簡瑤住院之后唐河就有很多反常的舉動,唐明驟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混小子肯定是對簡瑤下手了!
霍瑾銘的氣量大,從未看到過有讓他生氣的事情,但只要觸及了他的底線,他不會放過任何人。
他的家人和簡瑤就是他的底線。
唐明放下了手,緊緊地盯著唐河,聲音顫抖,“說,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如果你再不說,我和你爺爺也不管你了。”
這是唐河第一次說出來這樣的話。
巨大的恐懼淹沒了唐河的心,他的嘴唇輕輕顫抖著,將昨晚他想要將簡瑤的氧氣給拔掉,讓簡瑤憋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他雙眸沒有任何焦距,仿佛在述說著最平常的事,唐明和唐震天卻睜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他竟然要害死簡瑤!
唐震天蒼老的面龐不停的顫抖,他深深吸了口氣,略顯渾濁的眸子就這么直直的看著唐河,嘴唇煽動了下。
“你給我說實話。”
唐震天顫抖著說道,讓唐河看著自己的眼睛,“你到底為什么要對瑤瑤下手。”
簡瑤是唐家的恩人。
她給腐朽的唐家帶來了希望,帶來了重新振作的勇氣,將唐家的企業從水深火熱中拯救了出來。
若沒有她,唐家的家業早就被白家給弄走了。
白鶴和白明天的手段,唐震天和唐明現在想起來都是噩夢。
被爺爺逼問,唐河的身體抖了下,終歸囁嚅開口。
“我喜歡簡瑤姐。”
他抬眸看著唐明和唐震天,“如果我得不到,就干脆毀掉她。”
“你這個逆子!”
唐明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的一個耳光打在了唐河的臉上,“當初你對簡瑤有非分之想,我就打了你一頓,沒想到你不但不死心,反而變本加厲!”
真是枉為人!
唐明打的用力,這是他第二次打唐河了。
過去他念在自己對唐河的虧欠上,從不舍得動唐河一個手指頭,可是現在,巨大的震撼讓他無法再對唐河忍耐。
他用的力氣大,唐河的臉頰都紅腫了很大的一塊,嘴角有鮮艷的血絲滴落,看上去格外可憐。
“爸。”
他睜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唐明,“你真的打我?”
“活該!”
唐明氣的肝顫,再次高高的舉起了手掌,但他在打下去的時候,唐河那睜大了的眸子和去世的甜甜有七八分的相似,他卻再也無法落下手掌。
孽緣啊。
唐震天顫巍巍的起身,按住了唐明的手。
“跟我跪下。”
他拉著唐明在唐河的身邊跪下,唐河不敢置信的看著老人為了他,跪在了霍瑾銘的面前,心里如同五臟灼燒一般,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宋桂琴和霍天雄都沒有唐震天的輩分高,雖然生氣唐河對簡瑤下手,但看到老人跪下,他們也趕緊上前來攔住老人。
“這可使不得。”
宋桂琴對唐震天說道,“小孩子犯下的錯,你這是何苦,按輩分你比和天雄都高,別這樣,會折壽的。”
“不。”
唐震天固執的擺手,只盯著站在那里面無表情的霍瑾銘,“這是唐家欠你們的。”
他看向霍瑾銘,聲音顫抖,但蒼老渾濁的眸子卻始終很堅定,“瑾銘,簡瑤是我的外孫女不假,但她也是唐家的恩人。”
“唐河是我們唐家最后的苗子了,我不想讓唐家斷了香火,但出了這樣的事情,是我們唐家的災難,也是唐家該承擔的代價。”
“所以我想,讓你來做個為難的決定。”
唐震天懇求說道,“你懲罰唐河是他罪有應得,但我求你,能不能讓他給唐家留下個香火,至少找個女人懷個孩子。”
配種?
唐河愣愣的坐在地上,呆呆的聽著。
他被唐家放棄了。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唐家最后的香火,加上唐明對他的虧欠,對他母親的虧欠,他似乎是在嘗試一種報復的痛快。
只要能夠報復唐家的事情,他都開心。
但現在看著老人跟著跪在他的身邊,唐明也不再看他,而是失望卻又期待的看著霍瑾銘,唐河終于發現,自己錯的很離譜。
他慢慢的直起身體,跪著爬到了霍瑾銘面前,雙手試探性的抓住了霍瑾銘的褲子。
“霍哥。”
唐河慢慢開口,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求你放過我。”
“放了你?”
霍瑾銘似乎在聽個笑話,“唐河,你當初逼迫的瑤瑤從飛機上跳下去的時候,你可想過要放過她?”
“你和陸景聯合要將簡瑤置于死地的時候,想過放過她嗎?”
一聲聲逼問仿佛利劍般直刺人心,唐河張大了嘴巴,不敢再去看霍瑾銘的眼睛。
他沒有。
他只知道自己的自私欲望,想要品嘗簡瑤的味道,在得不到簡瑤之后,更是恨不得將簡瑤給毀掉。
這就是他。
可是他為什么要對簡瑤如此狠心?
“當初瑤瑤為了唐家鞠躬盡瘁,連她該分到的家產都不要,交給你經驗和管理的手段讓你將唐家的產業治理的井井有條,你都忘了嗎。”
唐明在旁邊怒聲呵斥,“早知道你是如此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就不該將你帶回到唐家來,讓你在外面自生自滅!”
“你真以為唐家沒了你就沒了香火?如果不是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我連你是誰都不認識,懂嗎!”
一聲聲的話讓唐河雙眼無神的跪在地上,他吃力的抬眸,像是缺水的魚,緊緊地抓住了霍瑾銘的腿。
“霍哥,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看在我瑤姐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