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院中,簡瑤安排唐家的仆人和保姆好好兒的照看著小禹辰和小百合玩耍,自己卻走到了霍瑾銘的旁邊。
他的臉色很凝重,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你怎么了?”
簡瑤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聲問道,“從壽宴上回來你就不開心,是不是誰說錯什么話或者做錯了什么事,讓你不開心了。”
她輕輕的走到了他的身后,修長纖細的指尖幫他輕輕的揉著眉心。
女人的手帶著微微好聞的茉莉花香,混合著牛奶的香甜,直沖到他的鼻子中,讓霍瑾銘那緊繃的神經陡然放松了不少。
“你弟弟。”
霍瑾銘輕聲說道,“他是個很固執(zhí)的人,以后我們或許會有些麻煩。”
唐河?
簡瑤剛要反駁,不知道怎么的,在宴會上唐河那熾熱的眼神落入了她的眸中,她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
從小就沒有父親的照顧,母親也死在了白秋香的手中,他的性格固執(zhí)偏激是必然的,人性的陰暗面在他心中早已被無限的放大。
只是不知道這個弟弟到底能夠堅持多久,想要束縛住心中的野獸,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瑤瑤,你不會對他動心吧。”
霍瑾銘突然輕聲的對簡瑤說道,將她的手緊緊攥住,“我和孩子都不能沒有你。”
“你在說什么呢?”
簡瑤笑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攥的很緊始終不松開,只好笑著在他的手上輕輕的拍了拍,帶著點安撫的味道。
“好啦,我不會和別人走的,他是我的弟弟,我更不會對他有是什么除了姐弟親情之外的想法。”
見她如此說,霍瑾銘輕輕頷首。
將她的手貼近了他的臉頰,感受著她的柔軟和甜膩清香,簡瑤的心里帶著對他無限的愛,任由他在自己的手背上輕吻。
夫妻兩人之間,心意相通之后并不要多說什么,彼此就能夠明白彼此的心。
就在這時,暗香院的仆人跌跌撞撞的向著兩人跑來。
“夫人,先生,麻煩你們快去中泰院勸勸吧。”
“怎么了?”
看到仆人那緊張的樣子,簡瑤的心里浮現(xiàn)出不好的預感,連聲問道,“是不是我祖父的身體不好了?”
最近唐鎮(zhèn)天的身體每況愈下,醫(yī)院檢查單子和結果也是一個比一個壞,甚至有專家不顧唐家的威勢預言,說老爺子活不過兩年了。
現(xiàn)在看到仆人這樣的緊張,簡瑤更加擔心。
難道是老爺子撐不住了?
“不是老爺子,是家主和少爺打起來了,我們仆人不敢去攔著,也攔不住啊。”
仆人緊張的說道,“夫人和先生快去看看吧,兩人打的很兇,老爺?shù)纳眢w也不好,根本架不住少爺啊。”
唐明和唐河打起來了?
簡瑤心里猛然一驚,和霍瑾銘對視了眼,讓仆人們照顧好小禹辰和小百靈,兩人匆忙的跑到了中泰院。
剛進院門就看到父子兩人正在地上撕扯著,唐河壓在唐明的上方,眼眸通紅,拳頭高高舉起卻并沒有落下。
至于唐明,他正神情激動的喊著。
“打啊,你不是很能打嗎,我看你敢不敢打你自己的父親!”
不等簡瑤和霍瑾銘去拉架,唐河的拳頭重重的落在了唐明的耳朵旁邊的地上。
原本鋪設的很好的石板地面重重分裂開來,細密的紋路仿佛在述說著唐河心中的怒火。
“父親?”
他冷冷的看著唐明,“爺爺是我的好爺爺,可是你卻不是個好父親,將你做的事情都說出來,看哪個父親和你一樣!”
他咬了咬牙,再次舉高了自己的手,簡瑤趕緊上前阻止了兩人。
“夠了!”
她的聲音冷厲,眉頭緊緊的皺著,像是尖銳的刀子般狠狠的刺入到兩人的心中,“一個二十多歲,一個四五十歲,你們真是將我們唐家的人臉面都給丟盡了!”
揮手呵斥散了旁邊圍觀的仆人,霍瑾銘上前將兩人給提開,簡瑤冷著臉走到了唐鎮(zhèn)天的身邊。
老爺子一直站在臺階上看著,并沒有勸架或者拉架,但他的眉頭皺緊的很厲害,簡瑤生怕將他給氣出來個好歹。
“祖父,你沒事吧。”
她輕聲勸說道,“年輕人火氣旺盛,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禮節(jié),我等下就好好的教導他,不讓爺爺生氣。”
“我沒事。”
唐鎮(zhèn)天微微搖頭,“瑤瑤,你去勸說唐河吧,至于唐明,我先說說他。”
說完老人便轉身回到房間中躺著去了,長長的嘆息了聲。
“都大了,翅膀都硬了,我這個老不死的是沒什么用了。”
看著老人那滄桑的背影,簡瑤的心里掠過不好的預感。
唐明跟著唐鎮(zhèn)天回到了房間中,霍瑾銘去收拾剛才圍觀不知道攔架勸架的仆人,并且威脅他們不要說出去,至于簡瑤,她拎著唐河的耳朵到了側廳中。
因為心里生氣,她的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氣,當松開手的時候,唐河的耳朵都紅了,甚至隱隱約約有些發(fā)紫。
想要訓斥他兩句,可看到他那紅彤彤的耳朵,簡瑤的心里氣就散了一半。
唐河還是個孩子啊。
他不過剛剛二十一歲,身體或許成熟了,可是心智還是長不大的少年。
“疼么。”
簡瑤冷聲問道,“這疼有沒有讓你更清醒點。”
知道她說的是耳朵,唐河輕輕的揉了揉剛才她捏過的地方,雖然很疼,但他的心里卻是美滋滋的。
“不疼,只要是姐姐的手,怎么打我罵我我都不疼。”
瞅著他那滿臉小狗腿的樣子,簡瑤忍不住微微搖頭,“說,你到底為什么和舅舅鬧到這個地步,他是你爸爸,你怎么能騎在他身上打他?”
“我沒有這樣混賬的爸爸!”
唐河陡然硬了脖子高聲喊道,“他做下不要臉的事情,還指望我對他好?再說我也沒打他,只是壓住了他,他卻給了我四五個耳光!”
而且是當著那么多唐家仆人的面兒給的耳光!
唐河正是要面子的時候,這樣大的羞辱他怎么能不發(fā)火沖動?
聽到他的話,簡瑤皺眉仔細的看去。
果然,他原本比較白皙的臉上隱隱泛紅,是五指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