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壯壯擔憂的看著兩人，苦笑的說道，“我贊同霍總剛才的話。”
改造的過程很痛苦，正常人絕對不想要再經歷第二次。
江燕婉也是如此。
當初馮梓鑫將江燕婉進行了如此痛苦的改造，從肌膚到骨骼，如同烈火焚燒，讓她足足經受了兩三個月的折磨。
靠著強大的恨，江燕婉撐下來了，但心理和身體都跟著毀于一旦。
如果現在再來一次，還能承受的住嗎？
“你有多少把握。”
顧長存緊緊的盯著馬壯壯的眼睛，“這次手術讓她恢復到以前的容貌或者……只是將她身上燒傷的皮膚重生。”
他并不嫌棄江燕婉如今的模樣，但男人的眼睛更多的還是在意她們的皮相。
能面對一個正常的妻子，總比今生都看著那燒傷的皮膚來的安心些許。
顧長存的臉色嚴肅，霍瑾銘在旁邊垂手沉默。
現在的事情，他不能插嘴。
“百分之六十。”
馬壯壯低聲說道，“讓她恢復到稍微正常點還是能做到的，但如果要恢復到之前那般的完美，最起碼還要經過一系列的護理。”
人的肌膚是很脆弱的。
兩場大火，一場燒掉了江燕婉的原本相貌，一場燒掉了她好不容易才有的新生的肌膚，將她的神經幾乎摧毀壞死。
“就算我去給她手術，也只是給她制造一個束縛著她自己的枷鎖罷了。”
馬壯壯看著顧長存和霍瑾銘兩人說道，“你們可以理解為給她造了一層皮，包裹著這層皮，她自己的肌膚無法正常呼吸，也會讓她的身體受到很大的痛苦。”
“但她能夠變美，正面別人。”
顧長存沉聲說道，“走吧，跟我去見她，到底要怎么樣始終得見了她才知道。”
既然做了決定，三人都不是那種墨跡的性格，馬壯壯轉身和自己的老婆孩子交代完畢，背著包就跟著他們下樓。
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大箱子的藥物和各種器材，看上去分量不輕。
“那是什么？”
顧長存疑惑問道，“如果你要器材，醫院中就有，何必這樣提著過去，多麻煩。”
說著他就要將馬壯壯手中的箱子扔到家里，不讓他帶，在顧長存看來，提著多余的東西就是浪費空間和體力。
“別啊！”
看他要來碰自己的箱子，馬壯壯趕緊用手護住，“這可是我的秘密，沒了它，我根本不能幫江小姐換膚的。”
他護的死死的，兩人無奈搖頭。
到了醫院的時候，正是吃午飯的時間，簡瑤坐在病床旁邊，看著護工將做好的流食一點點的送到了江燕婉的口中。
這場火災對江燕婉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她的聲帶也燒毀了，咽喉中滿是被燒灼出來的火泡，鮮血淋漓。
如果直接吃正常的飯菜，很容易就會將她口中的火泡傷疤重新劃破。
所以醫院只能在給她輸營養液的時候，再加上這些護工們熬制了十幾個小時做出來的粥飯，像是水一般的柔軟，才能慢慢的吃一點。
看到三人進來，簡瑤多瞅了兩眼馬壯壯，心中明白，這個就是顧長存和霍瑾銘給江燕婉找來的醫生了。
江燕婉很乖的將護工做的粥飯再次吃下去，她也看到了那站在霍瑾銘身后的馬壯壯，后者不好意思的對她笑了。
“你來做什么。”
江燕婉的聲音嘶啞，像是被燒毀了的機器相互摩擦發出來的刺耳的金屬聲音，“我不要再讓你給我做換膚手術了！”
她的喉嚨里發出來尖銳的嚎叫聲，凄慘無比，馬壯壯猶豫了下，手指緊緊的攥住自己的箱子，臉色沉了下來。
“我聽霍總和顧先生說了你們要結婚的消息。”
馬壯壯對江燕婉低沉說道，“如果你想要恢復自己的容貌，嫁給顧長存從此快樂光明，和過去的黑暗一刀兩斷，那就跟著我再次和死神賽跑。”
和死神賽跑？
江燕婉還沒說話，就見顧長存激動的抓住了馬壯壯的衣領，“你什么意思？”
剛才他并沒有說要有生命危險！
顧長存知道換膚很厲害，或許會讓江燕婉痛苦無比，但是他從來沒想到，會讓她再次面對死亡。
在死亡和生命面前，美貌根本微不足道。
“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
馬壯壯打開了顧長存的手，“顧先生，江小姐的皮膚狀況你比我清楚，聲帶可以隨意修復，但是這皮膚卻是要了她的命。”
他說完將自己的箱子放到了地上，眼神冰冷的看著江燕婉。
“我是醫生，但我不是你的人生主宰，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就必然要付出什么，江燕婉，你自己看著選擇吧。”
整個病房冰冷的可怕，顧長存想要沖上去抓住江燕婉的手，卻被霍瑾銘給按住了。
這個選擇只有江燕婉自己能做。
“放開我！”
顧長存緊張的對江燕婉大聲喊道，“燕婉，你不要做這個手術了，沒有美貌我們也能夠過的很好的，生命最重要！”
他不要失去江燕婉，永遠都不要失去！
沒有人理會顧長存，霍瑾銘只是沉靜的看著，簡瑤輕嘆了口氣，靜靜的拉住了江燕婉的手。
“燕婉，其實這個選擇很好做。”
她對江燕婉低聲說道，“你只需要想象一下，如果不做這個手術，今后你的一生都要面對這身肌膚，如果你能忍受，我們就將馬醫生請回去。”
如果不能忍受，那就用命來賭一把。
至少有第一次成功的經驗，不管是江燕婉還是馬壯壯，都知道彼此該做什么。
契合度和手術的成功概率自然更高。
“六十的成功率也不低了。”
江燕婉苦苦一笑，“當初我從女子監獄中死里逃生，讓馬醫生給我做改造手術的時候，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而死亡率卻高達百分之八十。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都選擇了賭一把，然后來找霍瑾銘和簡瑤復仇，現在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已經不低了。
清潤的水眸看向仍然被霍瑾銘死死按著的顧長存，江燕婉的笑容慢慢爬上了臉頰。
“長存，你不要為我擔心了。”
她輕聲對顧長存說道，“我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