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塔頂端有個小房間,冷風吹著不停的哐當哐當響。
從房間中走出一個女人纖細的身影,她就站在水塔欄桿那里,俯身向下看去。
“小心摔了。”
從她的身后傳出來道尖細的聲音,像是那冰冷的風般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坐在輪椅上的她衣服有些大,冷風吹過,在她的身體周圍晃蕩。
越發襯托的她骨瘦如柴,臉上更是瘦弱沒有任何肉色。
“不會的。”
江燕婉回頭笑道,“姐姐,我怎么可能摔下去。”
她可不是三歲小孩,連自己都看顧不好,在高處還會摔下去,那不是不要命了嗎。
看著她那燦爛的笑容,江蘺的臉色更加冰冷。
“是啊,這里沒人推你。”
她說完這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腿,江燕婉的眼神變了變,上前抱住了她。
“姐,你又多想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等到明天,咱們誰都能解脫了。”
“嗯。”
江蘺冷冷的說道,“只要將那個女人給除掉,我們就能徹底解脫了。”
她的眼神中有著冰冷的光,飄向了江燕婉,只是后者緊緊的抱著她,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神。
我的好妹妹。
江蘺冰冷的繃緊了臉。
江燕婉將她抱得很緊,她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推開了江燕婉的手。
“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她。”
江蘺口中的她是簡瑤,江燕婉自然知道。
輕輕的撥弄了下頭發,江燕婉笑的甜美,“明天就說,讓她多受點煎熬,就當是當初煎熬我們的利息了。”
“也好。”
江蘺低下了頭,“簡瑤是個賤人,將我推下去還過的這么風生水起,我必然讓她付出代價,至于小禹辰,也得死。”
“放心吧,姐姐,一個都逃不了。”
江燕婉低聲安慰道,“他們都要付出代價的。”
聽著她這安慰的話,江蘺重重的靠在了輪椅上,閉上了眼睛。
她的手指在輪椅上不規則的敲著,似乎很是焦慮。
水塔外的樹林中,有不同的身影在不停的穿梭著,在樹林那茂密的陰影之下布置出來天羅地網。
有道男人的身影冰冷的看了看水塔,再看了看下面那穿梭樹葉撩動的地方,嘴角冰冷的上翹。
江燕婉,如果一切都按照你想要的進行,未免你也太開心了。
他冰冷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好戲,正式開始。
霍家的別墅之中,霍瑾銘和簡瑤相互依偎著靠在了一起,他們的頭靠在一起,簡瑤的手機中播放著視頻。
那是之前幼兒園做活動的時候,他們三人記錄的視頻。
三人四足跑的視頻播放出來,看著三人之間的默契,簡瑤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氤氳在眼眸中的水霧凝結成了水滴,在這一刻終于忍耐不住,不停的滴落下來。
她真的很想小禹辰。
真的很想。
略微粗糙的手指輕輕的掠過了她的臉龐,將那腥咸苦澀的眼淚抹去,霍瑾銘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在她的耳垂吻了下。
“不要擔心了。”
他低聲對她說道,熱流涌過了她的耳垂,“禹辰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肯定能夠照顧好自己的,放心。”
“我知道。”
簡瑤難過的皺緊眉頭,“他會照顧好自己,可是綁架他的人,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她會對他好嗎?”
冷不冷,餓不餓,能夠得到充足的休息嗎。
她的眸中滿是擔心,霍瑾銘攬緊了她,“在你沒去之前,她不會動他的。”
他是江燕婉等人的籌碼,只要她們愿意,在沒有徹底談崩之前,籌碼不會有事。
“我知道了。”
簡瑤抹去了自己的眼淚,“我會堅強起來的。”
她的眸中滿是堅定神色,瘋狂而固執,看著她那神情,霍瑾銘的心中更加擔心。
她是必定要將小禹辰救回來的。
所以他要護著她,如果小禹辰這次回不來了,簡瑤肯定也跟著去了。
兩人繼續看著視頻,一個視頻沒播放完,李媽匆忙來匯報,說是門房外有個年輕的男人站在那里,要求見他們。
這種非常時期,哪怕是街上的叫花子要求見他們,他們也會見的,因為這說不定就是對方給他們送來消息的人。
霍瑾銘匆忙讓人將大門打開,讓那個男人進來,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他們所熟悉的人。
曹文峰。
“你怎么來了。”
霍瑾銘皺眉看著他,“難道帶走小禹辰的人不是江燕婉,是江蘺?”
曹文峰沒說話,等到李媽將大門關閉,他走到了客廳中,這才淡然的坐了下來,抓住桌子上的水杯猛然灌了幾口水。
長長的吐了口氣,他這才看向了霍瑾銘和簡瑤兩人。
“我趕得很緊。”
他語速很快,“挑重點的告訴你們,你們不要打斷我。”
原來,之前他去找過江蘺,江蘺當時問他,愿不愿意為了她做事情。
曹文峰的心里對江蘺本來就有愧疚,當初是他幾乎毀了江蘺的一生,還誤打誤撞的將她的恩惠當成了別人給的。
如果不是干媽,他連命都能給她。
聽到曹文峰這樣的回答,江蘺簡單的對他說道,不要他來償命,只要他能夠將她要的人和江燕婉一起帶到水塔這里,就算是他償還了。
他答應了。
直到昨天,他才知道江蘺讓他帶的人是小禹辰,但他也知道江蘺對簡瑤有敵意,覺得簡瑤是將她推下去的罪魁禍首。
簡瑤害了他最愛的人變成了殘疾,就算簡瑤也是被利用的,也是幫兇。
“所以,我將小禹辰帶到了海城北郊的水塔中。”
曹文峰說到這里,看向了霍瑾銘,“你現在不用找人去布置了,那里是片密林,信號不好不說,現在那里都是任家的人。”
任家?
霍瑾銘皺緊了眉頭,“任羽爵也愿意跟著趟這趟渾水?”
肯定是江蘺讓他去的!
果然,曹文峰點了點頭,“他愿意,因為江蘺答應他了,只要這件事完成之后,她就跟著他去國外治療雙腿,安上假肢。”
江蘺只是腿廢了,還刻意用假肢來恢復正常,但她一直拒絕治療,她的心理出了問題。
任羽爵一直沒放棄她,怎么可能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