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書房,簡瑤靜靜的靠在了墻壁上。
她的心好累。
在這無聲的漩渦中她就像是一個浮萍,沒有任何能力,只能靜靜的任由狂風暴雨帶著她四處漂泊流浪。
那個女人的心那么狠,現在對她下死手還有所顧忌,但若是等到以后,恐怕她什么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這次肯定是她的手段。
想到她那精致的面容就像是傳說中蠱惑人心的惡魔,簡瑤的唇角無聲上翹。
第二天上午簡瑤并沒去霍氏上班,她說身體不舒服。
知道她是心里還沒徹底放下,霍瑾銘獨自去了公司上班。
剛到辦公室,電腦郵箱便發出了有新郵件的提示,霍瑾銘蹙眉打開,里面那碩大的“辭職信”三個字是那么的明顯。
是簡瑤的辭職信。
霍瑾銘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直到大偉來送文件給他,他這才回過神。
財務部的辦公室中,江燕婉正在和宋桂琴打電話。
“是啊,誰知道能鬧這么大的事情出來。”
她漫不經心的玩著手中的筆,“伯母,你別擔心,瑾銘哥沒事的。”
“放心吧,我會盡快勸說瑾銘哥的。”
電話掛斷,江燕婉看著那逐漸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冷笑了一聲。
這次的事情鬧的很大,霍氏夫人被綁匪綁架,生死時速救援下來,讓海城中的人都提高了警惕。
不過也有很多不好聽的話響起。
大家都說是簡瑤在外風騷招搖,讓綁匪惦記上了,想找辦法跟霍家要錢。
更有的人說她到底是從牢里出來的人,恐怕是她聯系別人來故意綁架自己,好讓霍瑾銘給綁匪錢,和她平分。
沒人知道綁匪已經死了兩個,這些消息詭異的封鎖了。
宋桂琴最看重的就是自家的名聲,眼見到別人這樣議論自己家,她怎么能夠甘心放下。
這不,剛知道這個消息,她就著急的給江燕婉聯系,希望從江燕婉嘴中知道更多的事情。
霍瑾銘是不會告訴她的。
“這把火還是不夠啊。”
江燕婉無聊的剔著指甲,淡然的說道。
要讓宋桂琴覺得簡瑤必須要走,不然,她還是不能進入霍家。
將手中的指甲剪放下,江燕婉剛要去拿文件,卻后知后覺的發現這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降低了很多。
她猛然回頭,霍瑾銘正站在門口。
“瑾銘哥。”
江燕婉嚇了一跳,趕緊將手中的文件放下,“你怎么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她的慌亂映襯在霍瑾銘的眸中,本來就白皙的小臉看上去更加的蒼白。
霍瑾銘不動聲色的在財務部的椅子上坐下,左手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
那一下下的沉悶響聲,讓江燕婉的心跟著一下下的跳動。
“瑾銘哥,你有什么事嗎?”
長痛不如短痛,霍瑾銘來者不善,江燕婉雖然喜歡他,但也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冰冷,干脆咬牙問個明白。
“郭勝死了。”
霍瑾銘淡然的吐出來這四個字。
聽到這句話,江燕婉的眸子瞳孔緊縮了下,隨即恢復了正常。
“他怎么沒了?”
她仿佛不敢相信的樣子,“天吶,好好兒的一個同事就這樣沒了,我真替他感到悲哀,瑾銘哥,他好歹是公司的老人了。”
“要不我們給他家里發點撫慰金吧?”
江燕婉在這里低聲的說著,不停的在地上轉來轉去,霍瑾銘的眼神緊跟著她的動作,淡然的看著。
足足嘮叨了四五分鐘,江燕婉這才停下了。
她惴惴不安的看著霍瑾銘,他卻淡然的笑了笑。
“就按你說的辦。”
撫慰金的事情他無所謂,江燕婉自己弄就好了。
上下打量了下江燕婉,霍瑾銘驟然起身,“我聽說郭勝和你私交不錯。”
“嗯。”
“那就把他母親給照顧好吧,每個月我都要回訪視頻,讓公司的人知道我們霍氏也是有情有義的,這個面子工程交給你。”
這是讓她去每個月都要照顧郭勝的母親?
江燕婉想要拒絕,眼角余光瞥到霍瑾銘那冰冷的眼神,訕訕的將到了嘴邊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霍瑾銘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腳步頓了頓,高大的身影停了下來。
“綠地項目交接完畢了嗎。”
“已經完畢了。”
江燕婉低低的說道,“顧先生再來做兩次回訪,將一期工程交上去就行了。”
“那就好。”
霍瑾銘不再多說,大踏步的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江燕婉的眼神中有了癡迷的神色。
回到辦公室中,霍瑾銘越看簡瑤的辭職信就越感到煩躁,他干脆起身站到了那碩大的落地窗前,輕輕的點燃了一只香煙。
煙霧環繞氤氳,在他的身體周圍四散開來。
下午霍瑾銘很早便回到了別墅,簡瑤正在家里教小禹辰練琴。
自從出了李老師那件事之后,李老師就在學校中消失了,小禹辰暫時還沒請到更好的練琴老師,只能在家里自學。
悠揚的琴聲跟著陽光在別墅中氤氳開來,簡瑤的側臉看上去純潔發光。
“爸爸。”
小禹辰的手指停住了,開心的喊道。
“你先回房間,我有事情和你媽咪說。”
霍瑾銘三言兩語打發了小禹辰,走到了簡瑤面前。
他靜靜的看著她,深邃的眸子仿佛兩汪深潭,要將她的靈魂都給吸進去。
“你要辭職。”
“嗯。”
“理由?”
“怕死。”
簡瑤嘲諷的看著他,“我不想和一個整日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的人在一個辦公室工作,有錯嗎?”
“你確定是她?”
霍瑾銘的眸子越發銳利,“你沒有任何證據。”
“霍瑾銘,你相信我的心嗎。”
簡瑤打斷了他的話,靜靜地問道,“我聽從我的心做出來的判斷,你不必相信,就像是當年一樣。”
當年她站在樓頂,大腦一片漿糊,但堅信自己沒有將江蘺推下去。
但他不信。
他選擇相信了江燕婉,認為是她將江蘺故意推下去的,江燕婉說的話沒人有證據,只是靠著驚慌的指證而已。
而她也是。
“如果是江燕婉驚慌失措的說我要殺了她,你會信。”
簡瑤淡然說著,唇角弧度上翹,可是她的眸中卻有著晶瑩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