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銘的手勁兒很大,簡瑤來不及回頭,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這個瘋女人。”
宋桂琴狠狠的啐了口,從王媽手中接過了小禹辰,看了眼他還在睡著,這才放下心來。
“你去,將小禹辰抱到我的臥室中。”
她輕聲吩咐道,“哄孩子而已,等他醒了,就帶著他玩電腦游戲,讓他分心。”
只要時間長點,玩的東西多點,他就會忘記了簡瑤這個人。
當初簡瑤在監獄中六年的時間,小禹辰都沒有鬧著要什么媽咪,現在簡瑤不過剛回來不到一年,他就和簡瑤分不開了。
宋桂琴可不信這個邪。
看著母親將小禹辰放到了臥室中的床上,霍瑾銘懷中抱著昏迷過去的簡瑤,嘆息一聲,眸光轉到了懷中小女人的身上。
她的臉色青白,雖然是在昏迷中,但還是緊緊地蹙著眉頭。
即使昏迷過去了,她的心里依舊放不下自己的兒子吧。
霍瑾銘抱起簡瑤就要走,宋桂琴從臥室中出來,不滿的喊住了他。
“你去哪兒?”
“帶她回家。”
霍瑾銘帶著簡瑤的身影在門中消失,江燕婉委屈的靠近了宋桂琴。
“伯母。”
她柔聲喊道,“你看瑾銘,心思還是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根本就不理我。”
“他那是失心瘋了。”
宋桂琴柔聲安撫,“你也知道,簡瑤最近迷惑的他神魂顛倒,他肯定心疼她,不過沒關系,現在禹辰是在咱們的身邊了。”
簡瑤不就是靠著洗一次,讓霍瑾銘對她高看的嗎?
只要把握住了小禹辰,她就不信霍瑾銘會不乖乖聽話。
早晚他會發現,還是自己給他安排的女人好。
見宋桂琴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證,江燕婉松了口氣,“伯母,這兩天就讓我在這里幫您照顧小禹辰吧。”
和他打好關系,讓他只纏著她。
有了親生兒子這層聯系,霍瑾銘肯定會和她說話的。
“也好。”
宋桂琴思索了下,便答應了下來,“霍氏集團的項目問題你找人處理好,就在霍家老宅中住兩天吧。”
是得好好培養下她和小禹辰之間的關系了。
只要小禹辰認定江燕婉是他的母親,別人不能替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兩人商定完畢,眸光詭異的轉向了臥室。
別墅之中,簡瑤悠然的醒了過來。
她的后腦勺還在火辣辣的痛,仿佛鼓起了個疙瘩,輕輕的皺了下眉頭,之前斷片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了上來。
“禹辰!”
她驚叫一聲,坐直了身體,發現自己正在別墅之中。
這是她熟悉的臥室,是小禹辰和她睡覺的臥室,被子上還帶著小禹辰那獨有的奶香,可她的懷中卻空蕩蕩的。
她的兒子被奪走了。
簡瑤緊緊的抓住了被子,纖細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甚至關節都有些發白。
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的掉落下來,被子很快就被打濕了。
“別哭了。”
低沉清冷的聲音傳來,簡瑤猛然抬頭,對上的正是霍瑾銘那熟悉的深邃眼眸。
是他,這個該死的混蛋!
簡瑤狠狠的攥住了被子,冰冷的注視著他,“你為什么要讓她們奪走我的兒子?”
在霍家老宅中的時候,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能保護住兒子,但霍瑾銘卻有這個能力,他卻袖手旁觀。
如果他沒有打暈她,沒有將她帶走,小禹辰根本不會被留在霍家老宅!
當初他就不信她,將她推入了監獄中。
現在,他又一次選擇了他的母親和江燕婉,將她的兒子奪走。
“是不是非要我被折磨到死,你才覺得甘心?”
簡瑤憤怒的低聲咆哮,如同草原上被傷害頗深的孤狼,“霍瑾銘,你該死!”
她漂亮的眸子中都是憤怒燃燒如同實質般的火焰,霍瑾銘靜靜的看著,并沒有做聲。
她該宣泄下了。
壓抑的情感在她的心頭讓她痛苦,如果再不發泄出來,會生病的。
簡瑤的身體可不能生病。
見他不說話,簡瑤如同憤怒的木偶般,狠狠的撕扯著他,撕咬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踢打,可他都不反抗。
她的手指在他的胳膊上,胸膛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指印。
終于,當簡瑤發泄完畢,氣喘吁吁的靠在了床頭,看著那滿身狼狽但依然淡然清冷的男人,她絕望的開了口。
“霍瑾銘,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他可以無動于衷,為什么他不肯幫她搶回來她的兒子。
那是她的心頭肉,是她生命中全部的意義啊。
少許帶著點粗糙的指頭輕輕的摸上了簡瑤的臉龐,霍瑾銘的聲音依舊那般的清冷熟悉。
“瑤,相信我。”
他低沉的說道,“不出五天,小禹辰會回到你的身邊。”
霍瑾銘的聲音帶著讓人心安的力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和算計之中。
簡瑤抬眸看著他,黑亮的瞳孔中萬里荒蕪,寸草不生。
“霍瑾銘。”
她輕聲的喊著他的名字,仿佛是萬里冰原上孤寂的鳥兒,他蹙眉看向了她,她卻低低的苦笑了下。
“六年前,我站在高樓的樓頂,也曾經問過你同樣的話。”
相信她。
霍瑾銘的眸子驟然緊縮,想到了當初,那個絕望的女人站在樓頂的冷風中,撕心裂肺的喊出來了那句話。
“霍瑾銘,你相信我,不是我將她推下去的!”
最后,他無視她的痛苦和絕望,將她推到了冰冷的監獄中。
他說,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六年后的現在,簡瑤緊緊的盯著他那清冷的眸子,嘴角綻放出絕望的笑。
“你看,六年了,你只讓我相信你。”
她說完這句話,重重的向后跌倒仰躺在了床上,陷入到那極度的柔軟中,將身體交付給了這張床。
大腦停止運轉,她的臉上毫無生氣。
“你信我。”
霍瑾銘艱難的從嘴中擠出來這句話,往日里清冷孤絕的臉上,現在卻帶著種復雜的神情,“我和你不同。”
他答應過的事情就肯定會做到,不像是她,只能無力的喊著相信她這三個字。
簡瑤沒有回答,她的周身溫度低到了極點,并沒有理會霍瑾銘。
霍瑾銘咬了咬牙,不再看她,轉身離開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