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誰的孩子

柳氏見司徒雪似乎確實放下了心中隔閡，倍感欣慰地搖搖頭：“你們年輕人一起去有共同話語，我去你們不能盡興了，還是不去的好。”

司徒雪嘴上說的是想讓柳氏去，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想不想要母親去了。

于司徒錦而言，她自然是不愿意跟司徒雪一同出去的，但瞧著柳氏那副神態，若是她拒絕了，只怕柳氏面上不好看，說不得還會讓柳氏覺得她確實看司徒雪不順眼。最后，也只好笑了笑同司徒雪出府去了。

“梨白你陪著流風四處轉轉。”司徒雪將一張百兩的銀票塞給梨白，梨白捏著銀票看了看，同一旁的清兒點點頭示意保護小姐后便拉了拉流風的袖子。雖說流風是個性子單純的，不是很明白姐姐把自己支開的理由，但還是很聽話地跟梨白走了。

待司徒雪將流風遣走之后，司徒錦心里頓時一喜，司徒雪這是要和自己單獨相處嗎？那正好……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投。

“走。我們去看看綢莊里近日有沒有什么好些的布料。”司徒雪朝著司徒錦笑了笑，又掃了一眼香兒淡淡吩咐道：“你們也別跟著了，自己去逛逛吧！”

梨白倒是好打發，可司徒錦的丫鬟香兒就不好打發了:“回大小姐，奴婢不敢擅自離開三小姐。”

“是嗎？”司徒雪冷笑一聲：“將軍府供你吃喝，讓你能安心生活，如今本小姐讓你走開都不行？”

香兒張了張嘴卻被司徒錦打斷了：“姐姐別忘了，妹妹也是將軍府的三小姐。”

“是嗎？”司徒雪笑得很輕，可是眼里卻沒有絲毫的笑意：“自我懂事開始就知道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傷了身子，所以不可能再生養，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知妹妹是誰的孩子？”

“司徒雪！”

“放肆！”司徒雪冷冷地掃了司徒錦一眼，司徒錦只感覺周圍的氣氛全部凝固了，她甚至都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司徒雪卻在這個時候緩緩開口道:“你一個將軍府養女有什么權利對本小姐大呼小叫？別以為母親護著你便可以真的和本小姐平起平坐了。”

司徒錦緊咬唇瓣，要是司徒雪這時故意在大街上揭開這個秘密，如果她在大聲一點，想必不過一天的功夫，她是養女的事情便會傳遍京城了。

想到這里，司徒錦只好軟了下來，憋屈地認輸了，沖對香兒搖搖頭：“香兒，你從小就跟著我，也沒有給你如何休息玩耍過，如今便給你放個假，自己去玩兒會吧。”雖說是認輸，但司徒錦也挺會說，倒沒讓自己落下太多面子。

香兒什么時候見自家小姐受過如此委屈，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眼圈紅紅的對司徒雪和司徒錦行禮告退。司徒雪見大家都走了，這才緩步走到司徒錦身邊附耳冷冷道：“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

司徒錦眼里閃過一絲狠毒，她就不信了她可以一直高高在上地做她的將軍府大小姐。司徒錦握緊拳頭，她要幫助三皇子登上皇位，到時候他娶了自己，那么她將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果真如此，她就不信還殺不了一個小小的司徒雪。

不久，司徒雪和司徒錦兩人便走到了錦繡紡，掌柜的見著來客，立即笑著迎了上來：“司徒小姐，您又來了啊。這兩日有些新進的款式，我就想著挺適合您的，便給你留著了，可巧您今兒就來了。”

司徒錦微微笑了笑，答道：“那麻煩掌柜的了，便都拿上來瞧瞧吧。”

掌柜的答應一聲正要離去，卻聽到一清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掌柜的，也替我挑揀挑揀。”

掌柜的這才注意到了司徒錦身旁的女子，身上衣物看來倒沒有司徒錦身上精貴，但也是好料子做的，忙堆了笑容問道：“這位是？”

待司徒雪淡淡地報上了名號，掌柜的心里一驚，竟是司徒府的嫡出大小姐。只是怎的穿著反倒沒有三小姐華貴呢，莫不是這三小姐欺大小姐常年在外，故意著人拿次品對付她。

司徒雪瞥見掌柜眼中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笑，牽起司徒錦的手澆了把油：“妹妹也好給我推薦推薦，姐姐可不知道哪個衣裳時興，還望妹妹指教一二。”

奇怪地看了司徒雪一眼，司徒錦清了清嗓子，略帶幾分得意地說道：“那是自然，姐姐不必憂心。”

一旁的掌柜心中了然，看來這大小姐在府中并不被優待，恐怕被下人克扣了些銀錢，這才換了次品來穿戴。一時便有些瞧不上司徒錦，這平日里看著挺好的小姐，沒成想內里是這樣的。

見司徒錦又吩咐自己去拿布料，便應了聲讓人引司徒雪二人前往二樓坐等，自個兒去找料子去了。一旁的司徒錦見此不由心中暗恨，若司徒雪不回來，自己依舊是將軍府最受寵的，也是三皇子眼中最中意的人，可如今呢？連買件衣裳都得排在司徒雪后面！

到了二樓，司徒雪伸手替司徒錦倒了杯茶，溫柔笑道：“妹妹渴了吧，喝杯茶潤潤喉。”

“謝謝姐姐。”司徒錦面上感謝地接過杯子，暗地里卻翻了個白眼，真會做戲。

司徒雪沒再理會她，只轉著茶杯玩了起來。最近她也不知道哪來的這個習慣，總是喜歡玩杯子，每次拿著杯子不喝茶而是先玩一番，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壞習慣。

司徒雪和司徒錦今日來的這家錦繡坊是全京城最有名的綢緞店，聽說這家店的真正主人是一個很有經商頭腦的女人，司徒雪今日來這里的主要目的地就是來看看這里的陳設，好學習學習，過段日子她也好培養自己的勢力。

至于拉著司徒錦來不過是打擊打擊她而已，就是因為前世對這女人太好了才會出現家破人亡的局面。既然父親母親養虎為患，那她就一點一點撕掉她們兄妹外面的偽裝，她倒要讓父親母親看看這二人的虎狼之心。

沒過多久，掌柜的便帶著幾個抱了不少新布匹的小廝上來了。這時司徒錦看著司徒雪的目光凝聚在一匹淡藍色的素錦上，幾步便走到抱著那匹素錦的小廝面前，滿面喜愛地伸手撫了又撫：“好精致，我就要這一匹了。”

眼見著小廝去給她包上了，司徒錦這才回頭看著司徒雪，笑瞇瞇道：“姐姐，妹妹實在喜歡這匹布，還望姐姐莫要奪人所愛。”

司徒雪淡然放下手中的茶杯，這才不急不緩地道：“無礙，姐姐這次出來本就是為了給母親買的，自己倒不需要。”

司徒錦的面色一變，瞥見身旁掌柜小廝稱贊的神色更是暗自惱恨。這司徒雪先前不說，偏等自己搶了布匹之后再說，豈不是故意讓自己難堪！

緩了緩臉色，司徒錦股故作天真的一吐舌頭，這才沖掌柜道：“還不快換些穩重些的顏色，這些都太亮了，不好不好。”

“二位小姐真是有孝心。”掌柜的也是個會說話的，且辦事效率極高，手一揮便帶著幾個小廝迅速下樓去換一撥了。

司徒錦見著掌柜對司徒雪的態度那叫一個好，可別之前對自己要恭敬多了。司徒錦心中更恨，這嫡女的身份果然要高人一等。又忽而想起秦瓾對司徒雪的態度變化，心中更是恨意重生。

“你是不是很不高興?”司徒雪就像一個沒事人一般轉著自己手里的杯子，臉上的笑容十分的淺，可是司徒錦就是看不清她的想法。這樣的司徒雪讓司徒錦感到很害怕，甚至讓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很快，掌柜的便領著小廝們抱了一批適合婦人的布匹上來。司徒雪見了眼神緩緩掃過，終是停在了中間的三塊布匹上，側了側臉，向司徒錦問道：“妹妹覺得哪匹好？”

司徒錦看著那幾匹布，微微蹙眉，她一直喜歡顏色艷麗的，可如今卻是給母親選的。忽然司徒錦眼睛一亮：“妹妹覺得都好，更何況若是姐姐送的，想必不管是何種顏色，母親都是喜歡的。”

司徒雪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隨即又微微蹙眉：“可是我不知道母親喜歡什么顏色啊？妹妹常年在家對母親的喜好肯定是了如指掌，今日邀妹妹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難道妹妹想要拒絕?”

司徒錦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原本今天被她用身份壓了一次她以為這就完了，可沒想到她還借用這件事情說事。柳氏的生活很是樸素她根本就沒有特別喜好，只要是能夠穿的衣服都可以，可是現在她怎么說？

說司徒將軍夫人樸素，可是有幾個人會相信，可要是不說那她更不好做人了，估計很快她的名聲就會毀在這場選布料上。司徒雪臉露期待地看著握緊拳頭就要爆發的司徒錦，卻心里不由好笑不已。

一旁的掌柜是什么樣的人，平時也總在生意場上混，怎么會看不出這兩人一直在明爭暗斗。可是這司徒大小姐從氣度上來說要遠遠勝過三小姐，自然這樣的話他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