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獨(dú)一無二
聽了這有些輕浮的言辭,司徒雪并未如一般女子般氣惱,而是翻了一頁書,波瀾不驚:“不知殿下此來何事?”
微風(fēng)拂來,燭光被吹得微微搖晃,女子卷翹的睫毛映出淡淡的陰影。許是夜間的原因,三千秀發(fā)僅僅用一只木簪裝飾,散落的發(fā)絲垂落于臉頰兩旁,更顯得人面如玉。安然翻書的尋常舉動里,卻透出三分威嚴(yán),兩分英氣,真可謂是風(fēng)采逼人。
等了半晌,卻不見李容衍說話,抬眼卻瞧見這人似魔怔了一般,一言不發(fā)地望著自己。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裝扮,衣物整齊,妝容妥帖,這是怎么了?
感覺到司徒雪疑惑的目光,李容衍這才驚了一驚,回過神來,忙掩飾地說了句:“自然是來看看你今日是否會受到司徒將軍的責(zé)罰,現(xiàn)下看來我算是白來了。”
司徒雪不由笑了,這人何時竟這樣正經(jīng)了,想起李容衍的奪墜之為,又冷了顏面:“三殿下半夜來訪就為了說這一句嗎?若是如此,看也看了,便請回吧!
被司徒雪這樣直言請回,李容衍反倒又嬉皮笑臉起來:“小雪兒脾氣怎么如此不好?那白日又如何會想到替三哥擋那一掌?”
這才是他的目的嗎?大半夜私闖將軍嫡女閨房,就為了問這一樁事?司徒雪有些迷惑,李容衍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打算,不牢殿下費(fèi)心!
“什么打算?莫不是打算嫁給我三哥?”李容衍快速接道,眼里卻閃過一絲懊惱,端起茶來輕輕抿了一口,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似乎剛才的問話不過是出于好奇。
斜睨了李容衍一眼,司徒雪輕輕放下手中書卷:“殿下真會開玩笑,雪兒不過是擔(dān)心流風(fēng)受罰罷了。再者說,三皇子可不會讓一個女人替他擋刀。”
李容衍眼眸掠過一絲莫測的光芒,抬眼看向司徒雪的時候卻又恢復(fù)了一臉嬉笑:“小雪兒果然聰慧,我三哥的脾性都被你摸透了,只是不知在小雪兒心中,本殿下又是如何的一個人?”
“殿下自然是這天下獨(dú)一無二的!钡峭阶印.(dāng)然,這頂送給李容衍的帽子,司徒雪并未說出口。
沒等李容衍開口,司徒雪下起了逐客令:“天色已晚,殿下還是請回吧,若讓人看到了,只怕殿下的聲譽(yù)也會毀了!
李容衍還欲說些什么,卻忽而側(cè)耳一聽,隨后告了聲別,飄然離去。
不過片刻,流風(fēng)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窗外,手腳熟練地蹲到了樹上,守著司徒雪的屋子。屋內(nèi)的司徒雪無奈地笑了一笑,這流風(fēng),這幾日也不知怎么了,就喜歡守在這里。
許是之前夜半被他撞見的后果,不過應(yīng)當(dāng)過幾日便好了,她也不會讓流風(fēng)一直就這么露宿在外的。
李容衍閃出司徒雪院子,一道小巧的身影緊跟前后,隨著他在一處假山停下。
“主子,近日一切平常,只前幾日司徒雪夜半出門,被流風(fēng)攔住后就沒再有動靜了!蹦呛谟伴_口,竟是一個甜美的女子聲音。
“恩,繼續(xù)看著,若有異動,及時匯報!
“是!迸訉钊菅苄辛斯蚨Y,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
時光飛逝,一晃眼便過了一旬了。
似乎是之前她的攻勢太凌厲,又或許是李容璟沒怎么來府,這些日子司徒錦都沒有過來找茬,偶爾碰到也是一副好妹妹的樣子,并無算計。
這一日,梨白輕聲走到司徒雪身旁,俯身說了句什么。
歪在躺椅上的司徒雪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萬里無云的天空,嘴角掠過幾分譏笑,總算來了,沖梨白點(diǎn)點(diǎn)頭:“請她進(jìn)來!
梨白應(yīng)聲去了,不一會兒便領(lǐng)了司徒錦和香兒進(jìn)來。
“姐姐,近日過得如何?”司徒錦坐在司徒雪身邊,關(guān)切地問道。
司徒雪悠悠起身:“多謝妹妹關(guān)心,姐姐一向很好!
司徒錦有些尷尬,前些日子司徒雪的狠話言猶在耳,如今自己又當(dāng)做沒事兒人一樣過來搭話,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輕賤。
“妹妹近日見姐姐在院里有些無趣,方才丞相家的千金邀我去臨城游玩,妹妹想請姐姐一同前去,姐姐愿意嗎?”司徒錦坐得端正,說話誠摯,好像怕司徒雪不信似的。
司徒雪挑眉,邀她同去游玩?想來沒這么簡單。
見她不語,司徒錦有點(diǎn)著急。確是秦瓾邀她,可那是同三皇子,六皇子和幾位大臣公子前去。本來她是不欲請司徒雪的,可偏偏前日六皇子明著暗著都讓她請上司徒雪,她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前來相邀。
“姐姐,臨城以景色優(yōu)美秀麗為名,每至這時,城中的公子小姐都會結(jié)伴一同去游玩……”司徒錦略帶幾分急切地勸道。若是她邀請不到司徒雪,不知六皇子又要給她什么臉色看。
咬咬牙,她本不想說起李容璟和李容衍,但司徒雪這態(tài)度讓她不得不說。司徒雪總不能不給皇子面子:“姐姐,這次游玩眾多公子小姐都會去,六皇子也希望姐姐能同去。”
司徒雪見她如此急切,大致猜得了事情一二,她故意捂著嘴作笑:“妹妹邀我去玩,我哪有不去的意思!
聽她同意,司徒錦也舒了口氣,反正她也同意一同去了,司徒錦覺得沒必要待著相互不順眼,又寒暄了幾句便告辭了。
“小姐,你當(dāng)真要去?”梨白整理著頭飾和衣物,有點(diǎn)擔(dān)憂地問。
“為何不去?六皇子誠心相邀,我若不去豈不是博了皇家顏面。更何況······”司徒雪端著茶看梨白收拾,嘴角抿著一絲笑意。
“可是………”梨白停了動作,還是想勸小姐不去,畢竟和司徒錦待著必定會引發(fā)諸多麻煩。
“梨白,你要知道,有些事一味避讓是沒用的,惡人只會得寸進(jìn)尺,變得更惡。但如果你比她更兇狠,她反倒就會害怕了。”司徒雪放下茶杯,面向梨白嚴(yán)肅地說道。
梨白是她的貼身丫鬟,如果想要調(diào)教,必定要多解釋一番。如此,梨白才能慢慢成為她的心腹,為她排憂解難。
······
第二日,香兒早早的就來催了,幸得司徒雪早起慣了,正用過早膳打點(diǎn)著事務(wù)。知道要出發(fā),便不急不緩地吩咐了丫環(huán)小廝看好院子,帶著梨白,清兒去了府外。
府門前早有幾輛馬車候著,司徒雪看去,個個都是繡綿精巧的,馬匹更是好馬。也不多說,與司徒錦分別坐了馬車便前往城門口。
離城門口尚有些距離時,司徒雪便聽到李容衍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三哥,這次你該和我比比馬術(shù)了吧,咱們也好久沒切磋了。”
呸。司徒雪心中直道這李容衍閑的慌,前世怎么沒見他這么啰嗦。記得前世,李容衍似乎沒什么成就,也沒做過什么大事。這一世怎么就哪兒都有他呢!
司徒雪掀開車簾觀察今日所來之人,一眼略過坐在車踏上笑得痞氣的李容衍,以及端坐在馬背上的李容璟,還有三個男子聚在一起說笑……
一個是秦瓾之弟秦韜,一個是郎部的公子張揚(yáng),另一個肥胖胖,笑聲洪亮的竟是王二虎!
司徒雪心頭一跳,這廝怎么跟來了?
那王二虎和兩人說趣正說得開心,不經(jīng)意朝司徒雪看了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猛地又看向司徒雪,面上表情驚恐極了。
司徒雪看他這樣的神情,勾唇一笑,把頭抬高,作挑釁態(tài)。
秦韜和張揚(yáng)都是背對司徒雪,只有王二虎一人面對她,她的高傲也就王二虎一人看到。
秦韜見王二虎臉色有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只見司徒雪微微頷首,溫柔輕笑,端莊而立,不驚艷卻別有一股風(fēng)情在。
秦韜對著司徒雪輕輕點(diǎn)頭算是打個招呼,卻忽然覺得手上一股大力傳來,急忙甩開王二虎的肥手后,沒好氣地問道:“作什么抓我?”
“你認(rèn)得那女子?”王二虎從鼻孔呼出白氣,略帶幾分緊張地說道。
“嗯?那馬車前的女子嗎?”秦韜知道王二虎這人平日貪愛美色,司徒雪雖并非絕美,但那模樣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暗想這人竟來是瞧上司徒大小姐了,也不瞧瞧司徒雪是什么身份。
“那是司徒將軍之女司徒雪,瑜弟的姐姐,剛回府不久。前日都城中流傳的劍舞傾國傾城的便是她。怎么,王兄竟不知?”
王二虎并未察覺到秦韜語氣里的輕蔑,只注意到那女子便是司徒雪,司徒將軍的愛女。原來那日從自己手下?lián)屪咭粋女子的竟是她,還是司徒瑜的大姐,這······
秦韜見他不說話,牛眼里卻思緒萬千,以為他被嚇著了,不由哈哈大笑:“怎么?害怕什么?哈哈哈哈”
這話一出,一旁溫潤的張揚(yáng)也忍不住笑了。
“哼!我王二虎怕過誰!”雖這么說,但王二虎卻轉(zhuǎn)身鉆進(jìn)了自己的馬車,更惹得剩下的兩人笑得停不住。
聽得笑聲,秦瓾探頭出來望了望,恰巧和正溫柔笑著的司徒雪打了照面,不由心生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