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突發意外
司徒雪看著那步搖,眼眸中流出的憂傷和惆悵一閃而過。她忽然想起自己前世便是在這場宴會上與李容璟互許盟約,當時的言語似乎仍在耳畔縈繞,但如今看來卻通通成了笑話。
看著鏡子中那個梳著薄薄劉海的女子,雖說是眉目清淺,但到底失了些靈氣。司徒雪撩了撩劉海,囑咐道:“換成垂鬟分肖髻,用那白銀垂心鳳簪子就好。”
梨白怔了怔,隨即乖巧地幫司徒雪重新綰發:“小姐,你這樣一打扮可真美。”
司徒雪微微出了神,并未回應梨白。京城中夫人小姐的關系錯綜復雜,她不能再如同前世一般半分也不顧人情世故。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司徒雪起身帶著梨白和清兒往正廳走去。還未到廳內,就聽到一陣陣的說笑聲傳來,司徒雪勾起嘴角,擺起一個溫和大方的微笑。
此時卻見轉角拐出一個人,匆匆地走著,司徒雪認出那是母親身邊的貼身丫環。不跟著母親,這般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兒。
“洛秀。”司徒雪并不提防母親身邊的貼身人,這些人都是將軍府的老人了,前世這丫環還死死護著母親呢。
洛秀聽有人叫她,抬眼看見是大小姐,頓住了腳步欠身行禮:“大小姐。”
“可是發生了什么事?你為何如此慌張?”
“這,”洛秀想起柳氏的囑咐,猶豫了一下才道,“沒什么,大小姐,只是夫人讓我去廚房取個吃食罷了。”
“可是母親有什么不適?”司徒雪只淡淡看著洛秀,語氣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洛秀不敢再有所隱瞞,低頭快速回道:“大小姐,早時夫人說頭疼,本想著過一會兒就好,不想至午越發厲害了。我才去回了將軍,現在正要去請大夫。”
“母親頭痛?”司徒雪暗自驚道,前世母親并未有此疾,“那你去請大夫吧,速去速回。”
看洛秀匆匆去了,司徒雪轉身往柳氏院里去。
“小姐,不去宴上嗎?”清兒試探地問,卻被梨白瞥了一眼,便不敢在說話了。
“戲什么時候都能演。”司徒雪皺皺眉,加快了腳步。
柳氏院里一向清靜,此刻大多仆人都在正廳忙著招待客人,更無人在此走動,故而司徒雪很快就走到了。
“母親?”司徒雪輕輕推開門,見著柳氏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正閉目休息著。
柳氏聽到動靜,睜眼看到司徒雪,忙撐著坐起:“雪兒,你怎么來了?這洛秀,我明明吩咐過不要告訴你的。”
司徒雪坐在床邊,替柳氏掖了掖被子:“母親,現下頭還疼得厲害么?”
柳氏勉力笑了笑:“無礙的,雪兒你還是快去宴席吧,晚了難免惹人非議。”說著卻眉頭一皺,似乎頭疼難忍。
“讓雪兒給母親揉揉,雪兒在山上也是略學了些醫術的。”說著把柳氏扶靠在床頭,雙手輕抵在柳氏兩側太陽穴小心地揉著。
在山上時,師兄酷愛醫藥,經脈穴位都能精準尋到。她重生以后,與師兄關系好些,跟著也學到了一些皮毛。
柳氏似乎被司徒雪揉得舒服了,緩緩閉上了眼,也不皺眉了。
…………
此時宴會的正廳里,司徒錦一出場便贏得了全部的眼光。
只見她略施粉黛,流云發髻上一對雙彩鳳蝶,一支月季丹朱金步搖。身著對領百褶水粉襦裙,上有淡色白邊,繡一朵芙蓉花。
秀眉含絲,明目如星,嫩唇貝齒,面色微紅,配上她故作的活潑機靈,像極了小仙子。
司徒錦被這么多人愛慕的眼光看著,不由地心生得意,嘴邊的笑更加明朗了。
“錦兒,你今日真美!”幾個女孩圍上了司徒錦,她們都是朝中大臣的愛女,平日也算和司徒錦關系不錯。
“哪里哪里!你們幾個才是大美人呢。”司徒錦笑得燦爛,卻還謙虛著。哼!這樣的場合,司徒雪那個山里的野丫頭怎么能應付,到時候讓她顏面掃盡!
司徒錦同幾個女孩說笑了,又應付著來說話的貴婦夫人,言辭調皮可愛,逗得幾個夫人抿嘴一笑,都道是喜歡司徒錦這丫頭。
“今日不是給回府的大小姐辦自接風宴嗎?怎么這個時候了,還未見到這位大小姐?”一位夫人忽然說道,此話一出立即惹起了眾人話題。
“怕是想端端大小姐的架子吧!我可聽說這大小姐不好惹。”
司徒錦見有人主動給她把話頭引起,眼中閃過得意。但面上假裝嘟起小嘴,似不滿地反駁:“李夫人可別這么說,姐姐很溫柔的,人很好。不會耍大小姐脾氣的!”
“那為何都這個時候了還未見人呢?”那李夫人也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司徒錦假裝思索了一下:“姐姐自小在山上長大,許是不喜歡這種場合。而且,姐姐要打扮一下嘛!”
她表面為司徒雪開托,話里卻表示司徒雪從小在山上長大,沒見過世面,也不知禮數。還要臭美的打扮一番。
眾人卻被她小孩子口氣逗笑了,都笑她像個小機靈。
此時,門外小廝來給司徒洵說三皇子和六皇子來了。司徒洵忙親自去迎接,而眼尖的司徒錦看到父親恭敬地往門去,就知那人來了。
司徒瑜在前面引著李容璟和李容衍,遇上父親就立在他身后。
“見過三皇子,六皇子,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司徒洵恭敬地行禮。
李容衍并不作聲,只是淡笑著。而李容璟卻擺了擺手,笑道:“司徒將軍不必多禮。”
將人迎進正廳,司徒洵吩咐好生招待兩位皇子后便又去應付同僚了。
司徒瑜和李容璟談論著一些趣事,李容衍對此可沒有什么興趣,只坐在桌邊吃著點心,偶爾有一兩位小姐來與他搭話。
司徒錦從李容璟進正廳后,眼神一直追隨著他。看到他與哥哥說笑,整理了一下衣裳,往兩人方向飄去。
“哥哥。”司徒錦故意托長了聲音,清脆的聲音像琴弦般動聽,尾聲軟軟的,聽得人心頭一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