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給陶飛進打了一個電話,聲音冰冷,“我想要見傅逸。”
“夢瑤,傅逸在非洲,不在H市。”陶飛進說。
“他就在H市,我剛才有看到他。”楚夢瑤的聲音有著壓抑的平靜,她明明看到他帶著周碧瑩離開了。
陶飛進的眉頭緊鎖,他是傅逸的朋友,可是卻無法勸說傅逸,只能是敷衍夢瑤了,“你肯定是看錯了,他真的是在非洲。”
“陶飛進,你一定要騙我嗎?那天在餐廳我也是看到他的。”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哀求道:’我想要見他一面,你可以幫幫我嗎?“
陶飛進感覺很是為難,他不是不幫楚夢瑤,而是傅逸根本就不聽他的,“夢瑤,你這樣,我很為難的。”
聞言,楚夢瑤一陣苦笑,畢竟陶飛進是傅逸的朋友,肯定是站在他那邊的,“那你轉告他,想要我簽離婚協議的話,就親自和我談,不然我是不會給他騰地方,讓他和別的女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
陶飛進有些吃驚,“夢瑤,你別亂想,傅逸并沒有其他的女人。”
“我都已經看到了。”楚夢瑤的心中很是苦澀,他的朋友不遺余力的維護著他,而她是這段失敗的婚姻中受害者,依然得不到幫助,“陶飛進,請你將我的話轉告他,我就在家中等著他。”
說完以后,楚夢瑤就將電話掛了。
盛夏就連地面都有熱氣向上蒸發,她坐在臺階上很是難受。她想要扶著欄桿站起來,可是腹部太大了,她根本就使不上力氣,無法站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臂扶著她的胳膊,用力一拉,將她帶了起來。猛地站起來,她感覺有些發暈,幸好那個手臂并沒有立刻松開。
“謝謝!”她輕聲道著謝,定睛一看居然是梁昌,她的心中一陣驚訝,就連疼痛也被恐懼所覆蓋。
梁昌的手上還夾著一只雪茄,“你在害怕什么?”他打量了一下楚夢瑤,眼中有著不屑,“你現在丑死了,我可沒什么興趣。”他的身后站在幾個小弟,離得不遠。
想到每次遇到梁昌發生的事情,楚夢瑤就有點緊張,頭皮發麻。她不是不清楚這個男人有多么的難對付。
看到她那緊張防備的樣子,梁昌心中很是不爽,“我怎么聽說你被傅逸給甩了?”
看來壞事果然是傳得快,楚夢瑤尷尬的低下了頭,她現在行動不方便,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看到她默不作聲,梁昌有些不耐煩的開口,“你真是一個蠢女人,你都已經被拋棄了,還想要給他生個孩子,真是沒腦子。我要是你,早就把孩子打掉了。再說了,你當初要是選擇了我,現在怎么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昌少,”楚夢瑤聽到他的話只覺得太過于刺耳,她強忍住身體的不舒服,“剛才太感謝你了。”她將全部力氣都放在了欄桿上,挺著肚子想要走下臺階。
梁昌站在那里,看著她有些費力的動作,皺起了眉頭,“真是一個不知道好歹的女人。”他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看到她那笨重的身影,心中很是煩躁,隨手指了一個小弟,“賈晨,你去把她送回家。”
“昌哥,這個女人太不知道好歹了,干嘛要送她?讓我說,干脆揍她一頓,要是早產了更好,那樣才解氣。”旁邊站著的一個小嘍啰如此說道。
梁昌上去就是一個耳光,很是不悅,“你說的是什么話?”他的臉上有著刀疤,此刻看起來更是有些猙獰,“你難道不是媽生的嗎,居然對孕婦說話還那么難聽,想要欺負她?”
他是壞,做事也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但是他有基本的原則,不會輕易的去動孕婦的。再說了這個孕婦還是他曾經惦記過的女人。
那個小嘍啰根本不敢說話,只能連連點頭,“昌哥,我錯了。我知道了。”
梁昌還有些氣不過,又跟著踢了一腳,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個年輕人,“賈晨,你去送她。”
“好的,昌哥。”那個叫做賈晨的年輕人立刻跑到了楚夢瑤的身邊,“昌哥說讓我送你回家。”
楚夢瑤太害怕梁昌了,雖然說她現在行動很不方便,但是她也不想和梁昌有什么交集,連忙擺手,“不用客氣了,我的司機等下就到了。”
賈晨卻一下子扶住了楚夢瑤的手臂,她一驚想要掙開。
“晶晶姐姐。”那個年輕人的聲音很低,有些擔心別人聽到。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她不在掙扎,抬頭看向了賈晨,那是一個太過于年輕的臉龐。
“晶晶姐姐。”他又跟著叫了一遍,只是看到梁昌一行人也走了過來,不敢再多說什么。他扶著楚夢瑤的胳膊,“走,我送你回家,快點。”
楚夢瑤愣了一下,看到不遠處的梁昌加快了腳步,和賈晨一起離開了。
坐上了出租車,楚夢瑤回頭看著站在那里的梁昌,一身流氣,讓她看著就覺得想要避之三尺。她又轉頭看了一下身邊坐著的賈晨,感覺有些面熟,“上次在天上人間,那個人是你嗎?”
賈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也在孤兒院長大的?”楚夢瑤有些不確定,她對他沒有什么印象,但是他卻知道她在孤兒院的小明。
“我小的時候你曾經給我糖吃,還不讓別的孩子欺負我。”賈晨很是認真的說,“我小的時候總是做噩夢,你就將你的佛給了我。”他將自己脖子上戴著的佛取了出來。常言說男戴觀音女戴佛,因為他戴著佛,總是會被別的嘍啰取笑。
看到這個玉佛,楚夢瑤有了一些印象。當初她的玉佩是給了一個瘦小的男孩子,晚上總是哭泣,睡不著,“你是阿晨?”
賈晨笑了起來,“是的,我是阿晨,你還記得我?”
“真的沒有想到你長的這么大了,我都沒敢認。”
“我今年已經十八歲了。”賈晨說道。
想到梁昌的出手狠辣,她有些擔心,“你怎么會和梁昌在一起的?”他還這么小就已經在道上混,這一輩子也就算是毀了。
“我讀書少,不會別的。”他摸了摸后腦勺,“你別看昌哥看起來很兇,其實對我們挺好的。”能夠吃飽飯,有個落腳的地方,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已經很好了,“不是遇到了昌哥,我估計還在哪里挨餓呢。”
聽到他有些天真的話,楚夢瑤有些黯然,她拿出一張名片,“你明天去楚氏吧,這是我的名片,讓他們幫你安排一個安穩一點的工作吧。”
“我什么也不會做的,”賈晨皺起了眉。
“可以慢慢學的。”他還小,要是一直在道上混,估計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賈晨沒有說話。
楚夢瑤輕嘆一口氣,她的思緒很復雜,心里亂糟糟的,實在是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想賈晨的事情。
楚夢瑤回到了傅家別墅,她看到那些熟悉的布置,臉色蒼白,心中很是難受。當初他是怎么告訴她的,說這里是他們的家,一切都是他親手布置的,可是他卻不在這里。
他曾說要給她一個安穩幸福的生活,會永遠和她在一起,可是他的身邊卻出現了別的女人。
婚禮后他們沒有在這里生活在一起,沒有在這個他親手布置的家里度過一天,可是這里卻到處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們婚禮前在這里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憶,現在卻只剩下她一個人。這個房間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充滿了嘲笑和惡意。
“太太,你不舒服嗎?”張嫂有些緊張的問,她見到夢瑤的臉色很是難看。
楚夢瑤呆呆的看著張嫂,嘴邊泛起了一絲嘲弄,這個人在半年中悉心照顧著她。
她從孟逸然的口中得知,張嫂在傅家工作了兩年,一直都是照顧傅逸的起居。她對于張嫂總覺得有種莫名的親切,張嫂對她也很好,總是噓寒問暖。
她從來不曾想過,張嫂那里居然會有她和傅逸的離婚協議,甚至她那里還有可以致死的安眠藥。
真不知道是張嫂太善于掩飾,還是她太笨了,竟然一點都不曾察覺。這樣的張嫂讓她感覺太陌生了,還有點恐懼。
“太太,你怎么了?”張嫂伸手想要去扶她。
楚夢瑤的腦子太亂了,條件反射式的推開了她,腳步緩慢的走上了臺階。她的腦子亂極了,小腹追漲,有些疼痛。
她好不容易才走上了樓,剛想走進臥室,阮莞柔卻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
她的身上還穿著睡衣,有些驚訝的看著楚夢瑤,“嫂子,你怎么那么晚才回來啊?”
楚夢瑤冷眼看了一下她,心中有些苦澀,她沒有說話,推開房門,直接躺在了床上。
她實在是太累了,連衣服都沒有換。
“你哪里不舒服嗎,嫂子?”莞柔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擔心。
身體太不舒服了,楚夢瑤有些麻木,可是更讓她感覺痛苦的卻是心靈上的。
莞柔坐在了床頭,看她難掩的憔悴,很是關心,“我陪你到醫院,看下吧?”
“莞柔,你給你哥打電話,”楚夢瑤直直的看著阮莞柔,很是堅定的語氣,“你告訴傅逸,就說我想要見他一面。”她差點都不記得,傅逸和阮莞柔是可以聯系到的。
“可是,我哥人在非洲呢!”阮莞柔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