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陰沉著臉回到家,將手里的包狠狠丟在地上,把茶幾上的東西統統摔了。
她過去十幾年受到的委屈,都沒有今天這一個小時多!
“姜柔!你給我等著!”
“咯吱”一聲,二樓書房的門被推開,蘇協扶著眼鏡走出來,手里還拿著文件,他站在樓梯口,看著滿是狼藉的客廳,臉色一沉。
“小荷,你不是去醫院看葉震先了?怎么回來把客廳弄成這樣!”
“爸爸!我根本連葉叔叔的面都沒見到,葉臻今天居然一聲不響的替葉叔叔辦理了轉院,直接動用私人飛機,把他送到m國去治療了!”
蘇荷辯解一聲,想到這里,心底就忍不住擔心。
葉震先離開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萬一病情上有什么轉變,他們都無法知道,更不方便動手。
蘇協走到客廳,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霾。
“看來葉臻是懷疑了。”蘇協語氣沉悶的說著,走到一旁坐下。
蘇荷立即貼著蘇協坐在他身邊,委屈的道:“爸爸!葉臻太過分了,他居然讓蘇荷把我從葉氏趕出來了,現在連公司都不讓我進去!”
“他不讓你去就別去,難道你自己不知道他對你什么個態度?”蘇協并不意外,相反還覺得自己的女兒愚蠢到家了。
明明知道會丟臉,還要把臉湊上去。
“爸,你為什么幫著外人不幫我!”蘇荷不滿的抓著蘇協的手臂,氣道。
她在外面已經夠委屈了,回到家自己的父親居然還責備她。
“行了,你最近給我安分一點,葉臻的事情你先放下,耐心的等待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葉震先!”蘇協煩躁的拉開蘇荷的手,身子往后一靠,從懷里摸出一支煙,慢條斯理的點上。
蘇荷目光閃爍起來,“醫生不是說了嗎,葉叔叔不可能醒來了,他只會是個植物人,你還這么擔心干什么。”
蘇荷的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葉震先蘇醒后就跟個木偶一樣,不能說話不能做表情,就睜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那雙眼睛,看的她心底發毛,從那之后,她再也不去醫院獻殷勤了。
“凡事都有例外!醫生只是說百分之九十的幾率不會恢復!還有百分之十呢!這百分之十,能要了我們父女兩的命!”蘇協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蘇荷,氣的將煙頭碾滅。
“哪有你說的這么嚴重……”蘇荷滿不在意。
見她不把自己說的話放在心上,還是一副懶散的樣子,蘇協氣的伸手一巴掌狠狠打在蘇荷的背上。
蘇荷疼的尖叫一聲。
蘇協氣道:“你能不能認真聽我說話!我跟你說什么你都這幅無所謂的樣子,你知不知道,要是讓葉臻知道是你把葉震先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能讓你生不如死!”
“可他現在不知道!以后我也不會讓他知道!爸,你打的我好疼,你就不能輕點嗎!”蘇荷不滿的尖叫著站起身,沖著蘇協爭執。
葉震先出事后,她只有當時那一段時間心驚膽跳,后來證明葉震先幾乎無法蘇醒后,她的心就放下了。
生活又不是拍電視劇,哪里有那么多幸運降臨。
“你就這么無所畏懼下去吧!早晚有一天死在你自己手上!”蘇協警告的看著她,站起身,拿起文件夾,朝樓上走。
走到樓梯口時,頓了頓腳步,“明天我會定機票親自去一趟m國,公司的事情你臨時應付,這段時間你不許去見葉臻!”
“……爸,你要去見葉叔叔啊!要不我跟你一塊去吧?”蘇荷連忙問。
“你闖的禍,我當然要去收尾!你就留在公司!這是最后一次,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是再敢闖禍,我絕對不饒了你!”蘇協惡聲威脅,銳利的目光警告的看著蘇荷。
“知道了……”蘇荷心底生的那一點小心思頓時熄滅了。
……
第二天下午,收到葉震先在m國的具體消息后,蘇協登上了飛機。
諾大明亮的辦公室,足足有四五米寬的落地窗前,男人修長的指尖端著一杯紅酒,俯瞰著腳下的城市。
他高大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層陰影里。
“叩叩叩”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微啞的嗓音響起。
姜柔踩著高跟鞋,快步走進來。
“葉總!蘇協上飛機了!”
“呵……”男人轉身,如妖孽般的臉龐浮現森冷你的笑意,他走到辦公桌前,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坐在辦公椅上。
“派人跟著。”
最后的結果已經呼之欲出,葉臻黑色瞳孔泛著點點紅猩。
原來,父親的意外,真的跟蘇家人有關!
葉臻雙手交跌擱在下巴處,銳利的眼睛緩緩瞇起,身上散發著陰冷的煞氣。
“是!”姜柔應道,退下。
半個月前,葉臻查到蘇荷私下里頻繁接觸葉震先的主治醫生后,就懷疑葉震先的意外跟蘇荷有關。
于是他策劃了這次行動,想要引蛇出洞。
葉震先被他送到了m國后,會在一個星期內傳出假消息,讓蘇家人知道葉震先的病情有好轉的跡象,然后誘使他們前往m國。
讓葉臻意外的是,蘇協謹慎而又沖動。
這才第二天,就匆忙趕去m國布置,杜絕任何一絲可能性。
只可惜,這本來就是一場捕蛇的陷阱。
而現在,蛇已經按照他布置陷阱走去,就差落網!
兩個小時后,M國。
飛機落地,蘇協直接乘車找到葉震先所在的醫院。
他并沒有在醫院申請看望,而是在病房外,遠遠了看了一眼。
之后,他通過假身份,聯系上主治醫生身邊的助理。
蘇協約了助理,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開始,助理還用撇腳的華國語和蘇協問好,直到蘇協說出一口流利的m國語言后,助理頓時一笑,態度也輕松許多。
“哦~沒想到您的m語這么好!這下我們的交流要簡單多了!天知道你們華國語出了名的難學,簡直快要了我的命!”
“史蒂夫先生,這次約你是有件事想要拜托。”蘇協臉上露出一抹自以為親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