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下來陪葉叔叔,等他蘇醒脫離危險后,我在走。”蘇荷立即搖頭,紅著眼睛,露出自責的神色,“如果下樓的時候我能扶著葉叔叔,他就不會踩空摔下去了。”
管家嘆息了一聲,略帶皺紋的眼角微微一縮,眸光晦澀的安慰一句,“蘇小姐,這也不能怪你,董事長什么時候能醒還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守一夜太辛苦了,今天也嚇壞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吧!董事長一醒,我立馬打電話通知你。”
“那,那好吧……”蘇荷看了一眼葉臻的臉色,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讓她心虛的厲害,最后點點頭,離開了。
葉臻守在icu,泛著血絲的瞳孔一眼不眨的看著病床上的昏迷的葉震先。
他的頭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殷紅的血從紗布里滲透出來。
管家腳步沉重的走進來。
葉震先眉心一動,低啞著嗓音問:“何叔,你一只跟在我爸身邊,他今天為什么會突然摔下樓?”
“我也不知道,當時董事長讓我去拿文件了,房間里只有蘇小姐和董事長兩個人。”管家愧疚的回憶著,并將懷里的文件遞給葉臻。
葉臻接過來,問:“這是什么文件?”
“是給蘇小姐的,經歷了這么多事情,董事長也想通了,不想在做月老逼著你跟蘇小姐,結婚,所以為了補償蘇小姐,拿出葉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贈。”
葉氏地產,上市大公司,地產界的龍頭企業,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夠蘇荷一輩子生活富貴。
不但不虧,對她來說,還穩賺。
葉臻沒有打開文件,緊緊的捏在手心里,心底涌出一股暖意和后悔。
他的記憶里,全是和葉震先對著干的場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父子兩連好好的坐在一起吃個飯,都那么奢侈。
“何叔,你覺得我爸這件事,是意外嗎……”葉臻捏著手里的文件,眼睛里的漩渦,越來越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懷疑。
管家愣了愣,閉緊嘴巴,沉默了許久,最后才緩緩說道:“意外總是這樣令人措手不及。”
他們沒有證據的,樓梯口正好是監控的死角,什么也看不到。
而現在,只能期待葉震先盡快蘇醒。
……
渾身是血的蘇荷回到家,嚇了蘇協一跳,慌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跑到蘇荷身邊伸著手,卻不敢觸碰她,生怕碰到了她身上的傷口。
“女兒啊!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這么多血,你哪里受傷了?!”
蘇荷紅著眼睛,看著滿臉緊張的蘇協,想到剛才如夢一樣發生的一切,渾身抖如篩糠。
“爸……”她結結巴巴的張口,壓抑的害怕壓垮了她偽裝的冷靜。
剛才在醫院,她好幾次在葉臻面前崩潰,暴露。
“小荷,你到底怎么了?”蘇協心疼的拉著蘇荷的手,仔仔細細的看著她身上,想要知道究竟是哪里受傷了。
蘇荷頓時哭出來,“爸爸,葉叔叔他受傷了,都是他的血!”
“什么?葉震先受傷了,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哎,只要你沒事就好……”蘇協一驚,但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只要不是自己女兒出事,是誰他都不在乎。
“可是爸,葉叔叔是我……是我推下去的……”蘇荷慌張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壓低了聲音,說了出來。
“你,你說什么?!這,這……”蘇協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她漂亮的臉因為恐懼而微微扭曲,整個人顯得有些猙獰。
蘇荷焦躁不安的抓了一把頭發,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完全暴露了自己陰暗的一面。
“都怪葉叔叔,是他出爾反爾想要取消婚約,否則我怎么會狠心推他下樓!”
蘇荷咒罵著,眼底粹著濃烈的怨毒。
錯的是葉震先,是他先對不起自己的。
如果他沒有說取消婚約的事情,自己也不會一個沖動,把他推下樓。
蘇協震驚的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好久都沒能緩上來。
他沉默的看著面前這個有些陌生的女兒,心情復雜。
“爸爸,你說話啊!你為什么不說話!難道我做的不對嗎?是葉叔叔當初說喜歡我,想要我做他的兒媳婦,想要我嫁給葉臻的,可是現在,他知道沈婉清還活著后,他的心就變了!”
“我是想好好孝順他的,可是他偏偏這么對我,還有那個葉離!那個小野種!”
“難道我對他不好嗎!為什么非要跟我作對!”
蘇荷像著了魔一樣,聲音越來越大,憤怒和恨越聚血多。
她咆哮著,聲音里是怨恨嫉妒,還有害怕……
她雙手掐住蘇協的手臂,瞪著紅彤彤的眼睛偏執的問他:“爸爸,你為什么不說話啊!”
“你告訴我,我做的對不對?”
蘇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愧疚和不安。
“葉震先現在怎么樣?”
“他,他可能成植物人,也可能蘇醒后癱瘓了……誰知道呢……”蘇荷松開手,身子往后一退,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神色恍惚。
蘇協聽完,緊捏的心稍稍落下,受他瞇起眼睛,忍不住狠心的想。
最好是永遠都不要醒了,就當一個植物人,這樣就沒人知道葉震先受傷跟他女兒有關系了。
“爸爸,你為什么不說話,你這樣我好害怕……”
蘇荷見蘇協一直沉默,心底慌亂起來。
蘇協蒼白著臉拍了拍她的肩膀,壓抑著聲音問她,“小荷,你覺得葉震先有多少把握清醒?”
“我,我不知道……”蘇荷捂著頭,迷茫的搖了搖。
蘇協告訴她:“從現在開始,你要記得,葉震先受傷的事情跟你沒有半點關系,是他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去的。”
“聽清楚了嗎?!”
蘇協的雙手用力的抓住蘇荷顫抖的肩膀,迫使她看著自己,認真的聽自己說的每一個字。
蘇荷迷茫著點了點頭。
蘇協嘆了口氣,“明天一早,我就去醫院看看情況,只要他是植物人,或者醒不來,什么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