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用字畫嗎？我爺爺最喜歡的就是那些一碰就碎的字畫。”東方雪滿不在意道。

御風(fēng)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我跟你爺爺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我喜歡誰？”東方雪下意識的問。

“你喜歡誰問你自己。”御風(fēng)見東方云霆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

他每次看到東方雪和東方云霆在一起，總感覺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和御晚，那時候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守護在她身邊，不敢表達(dá)自己的喜歡，害怕自己的莽撞，嚇到她。

以至于到最后，徹底失去了她。

……

御晚白了臉扶著墻，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她胃不太好，每次貪嘴吃太多就會腹痛，這次海鮮吃多了也是。

突然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卷進轉(zhuǎn)角，困在懷里。

“你是誰……”御晚抬頭，入目的是一雙漆黑如曜石的眼睛，男人帶著黑色面具，菲薄的唇緊緊抿著，高大凜冽的身軀如泰山一樣壓在她身前，一股壓迫感席卷而來。

“沈婉清，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男人唇峰微抿，熟悉的聲音傳來，御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御晚用力推開他，琥珀色的眸子里裝滿了冷漠。

“葉臻，我在哪里好想跟你沒關(guān)系！倒是你，跟蹤我來廁所時什么意思？”

“堂堂公司大總裁，現(xiàn)在這么無恥了嗎？”御晚牙尖嘴利的反擊，聽著他嘴巴里叫出那個名字，心底就一陣鈍痛。

“告訴我，你怎么來的！”葉臻執(zhí)著的抓緊她的手腕，只要一想到她可能跟著某個人男人一起過來，并頂著其他男人未婚妻的名頭，自己的心就劇烈的疼痛。

“你放開我！”

御晚掙扎起來，伸手扯掉他臉上的黑色面具，露出一樣俊美如鑄的臉。

他陰寒的臉上寫滿了怒火，漆黑幽深的眼睛倒映出自己的臉。

御晚看到他的臉，像炸毛的貓咪一樣，“我讓你放開我，你聽見了沒有！”

“我不會放手的！沈婉清也好御晚也罷，你給我聽清楚，我是不會對你放手的！”葉臻咬牙切齒的看著她，恨不得此刻就將她占有，宣示自己的主權(quán)，讓她明白，她是自己的。

御晚眼神狠戾，略帶血絲的眼睛瞪著葉臻，然后張口狠狠咬住他抓著自己的手背上。

她用了很大的勁，一絲絲腥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御晚下意識的動作一頓，然后看著男人咬牙忍耐的樣子，心尖一顫，松了口。

青紅的牙印扎在她漆黑的瞳孔里，御晚看著葉臻疼的倒抽一口冷氣，心底有些愧疚，但只是一瞬間，這股感覺就煙消云散。

她皺著眉，似妥協(xié)了，“我跟御風(fēng)一起來的。”

“……”

葉臻的臉色瞬間發(fā)白，高大的身體微微搖了搖，他雙瞳發(fā)紅的盯著她，“你答應(yīng)跟他在一起了嗎？”

御晚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這跟你沒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這很重要！”葉臻偏執(zhí)的抓緊她削瘦的肩膀，灼熱的目光快要將她燒穿，御晚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她掙扎著想要推開葉臻，卻被他緊緊抱著，他低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絲軟弱，“御晚，這很重要，告訴我……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御晚扯了扯唇角，放棄掙扎，她感受到抵在自己肩膀上的下頜微微顫抖，她感受到他情緒里的失控和在意。

御晚突然笑了。

她不明白葉臻對她突如其來的在意究竟是為什么，愧疚嗎？

他是那么狠的一個人，怎么會對自己愧疚。

他只是在尋求心安吧……就像做錯了事情，想要尋求安慰的那種，并不是因為愛，只是因為心虛……

“葉臻，從六年前，你用沈家逼我簽下離婚協(xié)議書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沒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了。”

她暗啞的聲音輕輕的鉆進葉臻的耳朵里，好像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狠狠的攪動起來。

葉臻的呼吸越來越緊，他握緊御晚的肩膀，偏執(zhí)的說，“我不放你走，你就不準(zhǔn)走！”

御晚沉著臉，握緊了掌心，她氣的唇瓣發(fā)抖，“所以你還要囚禁我？就像當(dāng)初的你一樣，把我變成行尸走肉，關(guān)在葉家？”

“葉臻，你根本就不懂愛！你不配！”御晚狠狠推開他，身子往后退。

她的身后是欄桿，欄桿外是大海。

黑夜的風(fēng)撕扯著她的零散的發(fā)，她單薄的身體仿佛沉在了夜色里。

葉臻的心亂了，他不安的看著她，“你別走！”

御晚靠在欄桿邊上，“一直以來，我都想找個機會跟你心平氣和的說話，可是我根本做不到，因為我恨你啊！你害死了爸爸，你毀掉了沈家，我恨你。”

“如果你還想以前那樣對我該多好，這樣我就能繼續(xù)恨你，可是你偏偏變了，你不在像過去那樣對我冷著臉，你來山上救被綁架的我，故意把阿離送到我身邊，你放棄撫養(yǎng)權(quán)，你不停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你的臉無時無刻的不在我面前出現(xiàn)，但那又怎樣呢？你以為你這么做，我就不會恨你了？”

御晚呵呵冷笑，黑暗中，她的眼底不爭氣的涌出一絲絲晶瑩。

“對不起……”

這三個字沉重?zé)o比，卻也是葉臻唯一能對她說的。

御晚笑了起來，眼底的淚水越來越多，她朝葉臻抗拒的伸出手，阻止他的靠近，然后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語似的問他。

“你為什么不早點說？你為什么六年前不說？”

“為什么非要等一切都回不了頭的時候才說這三個字？”

葉臻沉默著，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只能聽著她一遍又一遍的質(zhì)問，然后跟著后悔。

在失去她的這些年里，他也這么問過自己，為什么不聽她解釋，為什么自己沒有試著相信她……

御晚擦掉眼淚，強顏歡笑的看著他，然后紅著眼睛，怨恨的看著他，“葉臻，我對你的恨一絲一毫都沒有少！不要在說那些話也不要在說那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

“你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的討回來，你記住我們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