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簡汐與自己想象之中的截然相反。
景少華一早就坐在這個地方,雖說表面上看起來好似在看報紙一般,不過......卻是滿心滿意都是思索著,該如何才能讓簡汐情緒沒那么波動。
不過......眼前人越是如同現在一般冷靜,景少華偏偏就心越發慌亂起來。
“小汐,如果有什么情緒上的東西,想要發泄的話,告訴華爸,華爸可以給你疏導疏導。”
深知景少華對自己的用心,簡汐輕輕一笑,看起來平靜如水,“華爸,我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
“您做的這個決定,我覺得很不錯。”
陳玉茹曾經將簡汐母親陷害在精神病院里,如今,也該讓陳玉茹嘗嘗每日每夜在那里待著的滋味。
“吃早飯嗎,肚子餓了。”
簡汐笑著揉了揉肚子,恍若什么都沒發生一般,臉上的笑意是那般人畜無害。
景少華下意識點點頭,“嗯”了一聲,隨后便讓管家熱了熱飯菜,寸步不離帶著簡汐,到了飯桌旁邊。
“華爸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讓管家準備的全了一些。”
抬眸望去,桌上的東西并不算多,不過大多部分卻都是簡汐喜歡吃的。
看來,管家仍然記得她的癖好,意識到這一細節,簡汐不由心頭一暖。
正在兩人吃著飯時,一旁的樓梯突然被人踩得吱吱呀呀,順勢望去,只見景言衡剛剛洗過頭發,身上穿了身運動裝,一只手擦著頭發,一邊沖著餐廳走過來。
看到簡汐,景言衡先是一愣。
隨即他便下意識想要離開。
“謝謝你。”
驀地,景言衡感覺有什么東西似乎抓住了自己的腳腕......
緩緩回頭,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簡汐簡單看了他一眼,便重新低下頭,一口一口吃著面前的東西。
也就是因為這三字,景言衡拉開板凳,緩緩坐了下來。
管家替景言衡上好菜,桌上一時間陷入鴉雀無聲的氣氛。
清了清嗓子,平日里在外面都是被人好生照顧的景少華,今天竟然充當了飯桌上的氣氛組。
“言衡,穿成這樣今天不去公司嗎。”
“嗯。”景言衡點點頭,“約了人打高爾夫。”
這群男人總是喜歡在球場上做些什么生意上的決定,即便是景言衡,也逃不出這“高爾夫定律”。
“我有一只不錯的球桿,待會兒讓管家拿給你。”
景少華什么身份,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這樣分量的人,手底下的一定也都是好東西。
景言衡沒有拒絕,平淡點了點頭。
用余光小心翼翼看了眼簡汐,景少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對方那般沉默,讓他下意識便覺得陰森森的。
“小汐,今天打算做什么?”
似是沒聽到景少華的話一般,簡汐只是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口一口吃著,木訥的像個機器人。
管家是極有眼力見的,趁著給簡汐添牛奶的機會,故作不經意的那么輕輕撞了簡汐一下,笑著開口,“簡汐小姐,老爺和您說話呢。”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帶著幾分不解,簡汐胎膜緩緩看向眼前人。
面對走神的簡汐,景少華倒也不惱,只是重復了一遍,“今天要做些什么。”
“華爸,我想去趟醫院。”
“怎么了,不舒服嗎。”
吃東西的手一頓,簡汐眸色微顫,片刻之后,她聽見自己講,“我想去陳玉茹所在的醫院。”
枯藤老樹,少女的聲音在這一刻變成沙漠,讓人聽起來干干的,那么荒涼。
車上。
簡汐側眸看著窗外一點點劃過的建筑物,心如亂麻,今早她所看的那些東西仍然歷歷在目。
人性兩個字,像極了一把錘子,一點一點敲擊著簡汐的心。
景言衡透過后視鏡,看了眼車后面的人兒,開車那叫一個小心。
今天景少華不過就是提了一嘴,那高爾夫球場和醫院正好順路,讓景言衡帶著她去。
景言衡本以為簡汐會如同往常一般,毫不猶豫的拒絕,隨后給他一個極其厭惡的眼神。可......對方竟出奇的答應了。
這是不是代表,簡汐原諒自己指日可待?
“你有什么事嗎。”
冰冷的眸子在一瞬間挪到了后視鏡上,簡汐整個人像極了一座小冰山,臉上寫著他人勿近四個大字。
景言衡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如同往常一般,“怎么。”
冷冷凝了對方一眼,簡汐知道,景言衡能明白。
后者斂去目光,認認真真開車,景言衡知道,這是來自于簡汐的警告,她在告訴他,不要看了。
兩人很快就到達了精神病院,景言衡戀戀不舍停下車,甚至有些不舍的踩剎車。
“景言衡。”
聽到身后人叫自己,景言衡忙不迭壓下心中的激動,故作平靜的別過頭去,一言不發。
“調查的事情,謝謝你。”
聞言,景言衡心中一喜。
“不過,也只是謝謝你了,希望你明白。”
扔下這句話,簡汐便抬手拉開車門,邁開漂亮的腿下了車。
心頭一顫,景言衡緊緊握住方向盤,對方總是在他悄咪咪燃起一點希望的時候,冷不丁就給他潑這么一盆冷水。
別開頭,景言衡安慰自己,早已習慣對方這般的態度。
輕車熟路摸出一棵煙來,熟練的吞云吐霧,踩下油門,景言衡直直離開。
醫院里滿是消毒水的味道,這讓簡汐有些麻木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不用詢問護士,簡汐就能猜到陳玉茹在哪個病房。
那個門口滿是西裝革履保鏢的,就準是她。
抬步走過去,似是有人提前打過招呼一般,幾個大漢不由不約而同的紛紛低頭,畢恭畢敬的開口說道,“簡汐小姐,恭候多時。”
想必是景少華吩咐的。
為首的男人第一個抬起頭來,語音雄厚滿滿都是安全感,“老爺說了,您就是我們的老板,讓您有什么事就盡情吩咐。”
“嗯。”
簡汐點點頭,輕輕一笑表示謝意。
她沒同門口的人說太多,而是抬手推開病房,迅速走了進去。
這里很冷,空調似乎不怎么好用。
陳玉茹呆呆坐在病床上,發絲凌亂,整個人像極了難民,周身滿是死寂的陰森感。
微微瞇眸,簡汐抬頭闊步走了過去。
房間內估摸著沉寂了那么幾分鐘,隨即便是一聲巨響!
只見簡汐將手中的文件夾重重摔砸在地面上,隨即那些證據嘩啦啦散了滿天,正如六月的飛雪一般。
“陳玉茹,這是你干的好事?”
深知自己如今已經敗露,跳進黃河也沒有辦法翻身,陳玉茹不由破罐子破摔,嘴角一勾,“是我。”
看著與往日完全不同的眼前人,簡汐譏笑,“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和這些人命關天的事情毫不相干,不惜這幾年在景家多用小丑的面具偽裝自己。
曾經簡汐也不止一次覺得奇怪,按理來說,能夠入景家家主眼眶的女人,非富即貴,這些陳玉茹都沒有,那么她就應該是極其聰明的。
為何她卻......
如今一看,原來如此。
“你很厲害,這些年在景家,裝的累不累?”
“倒是不累。”陳玉茹微微歪頭,眼里帶著幾分難以相處的傲氣,“就是有時候覺得,看你們,就像是在看笑話一樣。”
“簡霜她自以為賣了我,就能夠保全自己,熟不知,我的倒牌才是她完蛋的開始。”
確實。
在日復一日的安逸之中,簡汐甚至有了一點點遺忘仇恨的傾向。
如今來這么一出,簡汐必然會把收拾簡霜重新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