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好嗎。”
面對景言衡的關心,安妮冷哼一聲,“說句難聽的,就你們的關心,簡汐死了怕是都和你沒關系。”
眼前人的態度可謂是意料之中,景言衡沒有理會,繼續追問,“她是生病了么。”
“拜你所賜。”
安妮講話句句誅心,難聽的很,根本就沒想給景言衡留一點情面。
“要我說,你要是還有一點良知,就別來打擾她,讓她好好生活。”
語罷,生怕景言衡會打擾簡汐一般。
安妮在去向導演請假之前,不忘鎖上了簡汐的門。
已經忘記這是第多少次,一個人被丟在原地。
景言衡凝視著眼前的鎖,臉色如冰,他不怕碰瓷,更不怕旁人的冷嘲熱諷,他只怕,他和簡汐只見沒有結果。
眸子微轉,最后定在了一旁的窗戶上面,微微瞇眸,景言衡長腿一邁,透過窗戶的縫兒,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兒。
簡汐胸口一上一下,睡得甚是香甜。
一時間,景言衡的唇角不由也勾了起來。
看著她,他總能安心。
“簡汐啊,從前我做了太多太多錯事,我不敢奢望你馬上就原諒我。”
“只希望,最后在你身邊的,是我。”
景言衡呢喃低語,一句句話都被卷進了鳳里。
風順著窗子的縫隙,似乎是傳到了簡汐耳朵里。
床上的人兒翻了個身,皺著眉頭將臉別到一邊。
見狀,景言衡眸中泛起幾分苦澀,“簡汐,在夢里,你也在拒絕我嗎。”
這日。
景言衡一雙大手正在鍵盤上不斷飛舞。
驀地,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隨后臨指便走了進來,懷中抱著厚厚的文件。
“景總,這是最近需要您批閱的合同。”
“嗯。”
看著景言衡的冷漠樣子,臨指微微挪了一步,站在眼前人正前方,將一個U盤扣在了桌子上。
“景總,米國那邊簡霜有消息了。”
話音落下,敲擊鍵盤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景言衡抬起頭,眸色深邃,“是么。”
“這里就是簡霜小姐傳來的東西,按照您的意思,為了讓簡汐小姐第一個看到里面的東西,我只是簡單拷貝了文件,沒有打開文件。”
聞言,景言衡贊嘆點點頭,“不錯。”
大手一把將U盤拿了起來,景言衡準備起身將結果第一時間送到簡汐手中。
可......
那日在劇組的事情歷歷在目,簡汐對自己的厭惡程度,是否會讓她憤怒到將U盤就地扔掉。
緩緩坐下,景言衡稍加思索。
片刻,那大手才將U盤重新放在了桌上,“拜托你一件事情。”
在臨指的印象里,景言衡是上司,命令她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眼前人卻突然用了敬語。
想必......拜托她的事情,一定是和簡汐有關。
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后,豪車在陸家門口停下,景言衡滿目拜托的看著臨指。
“有勞了。”
“沒事,您的吩咐是應該的。”
推開車門,臨指緊緊攥著手中的U盤,大大方方敲響了陸家的門。
“請問是誰。”
好聞的梔子花香撲面而來,淡淡的香似乎在這寒冬中藏了一片春。
一時間,臨指有些恍惚,她突然明白,景言衡為何這么癡迷眼前的人兒。
簡汐真的完美,連噴香水都這么不落俗。
“你好,是景總派我來的。”
客氣的笑意在頃刻間凝固在臉上,景言衡的名字在簡汐這兒就像極了一顆定時炸彈。
但凡提起,必定爆炸。
果不其然,簡汐臉上的神色都難看了幾分。
“有事么。”
“這個是景總托我帶給您的,她讓我轉告您,這是簡霜在國外發來的消息。”
“什么?”
幾分不可置信在簡汐眸中逐漸彌漫開來。
當她得知簡霜被放出國的一瞬間,簡汐心如死灰。
簡霜什么尿性,簡汐再清楚不過,本以為對方會銷聲匿跡,同時帶著當年的真相死在時光里,沒曾想,對方竟真的發回了短信......!
“這怎么可能。”
“千真萬確。”
看著簡汐半信半疑的眸子,臨指又補了一句,“景總還讓我告訴您,他從不輕易承諾,一旦承諾就必定履行。”
臨指一邊說著,一邊感覺有把刀子好似在凌遲她的心。
在情敵面前說這話,說不難受......都是假的。
“有勞了。”
終于,在一片懷疑之中,簡汐接過了U盤。
下一秒,穿著白裙的人兒便將門重重關上,根本沒提及一點景言衡的名字。
看著眼前禁閉的門,臨指心情復雜。
感情真是個復雜的東西啊,她那般愛戀景言衡,對方不會多看她一眼,而景言衡那般癡迷簡汐,后者也不愿多提他一句......
做完這一切,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臨指讓自己盡可能看起來如往常一般平靜。
回到車上,側眸看著坐在后座的男人,臨指開口詢問,“景總,接下來做什么。”
“等著。”
自始至終,景言衡的眼神就沒在簡汐身上離開過。
哪怕對方進門,他也是一直盯著那個地方。
緊緊攥著U盤,簡汐額角布滿細密的冷汗。
她的房間,空調很足,宛若夏天一般的溫度下,她竟然手腳冰涼。
拿出電腦,簡汐顫顫巍巍將U盤插進電腦,屏住呼吸,小心翼翼。
小手點開文件,一點點看著簡霜整理的來龍去脈。
一幕幕真相擺在眼前,甚至簡霜還提出了一條條證據,證明自己話中的正確性。
下意識抬起手捂住嘴巴,簡汐感覺自己有些喘不上氣。
大片大片的酸澀,情不自禁在眼眶處彌漫出來。
這么多年了,當年的真相終于浮出水面,一直困惑著她的問題被解開,她竟有些感動。
不過這感動是短暫的,轉瞬即逝,隨即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直視的憤怒!
她沒想過,自己母親,竟是被這樣一點一點玩弄于股掌之中,一點一點等待死亡的!
不可壓制的憤怒在頃刻間涌上腦海,簡汐一把拔下U盤,拎著包包沒有多想就出了門。
此刻的她儼然已經失去理智,甚至忘記叫車,就那么憑著一雙腿,不斷沖著目的地跑去。
這么多年,她從未想到,當年的始作俑者,竟一直漂浮在自己身側!
身體的力氣恍若被抽空,路程還未到一半,簡汐就已經精疲力盡。
她的腳步逐漸緩慢,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松散下來。
隨后,那短暫性喪失的理智,在這一刻回到了簡汐的大腦。
那人平日里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老虎,將自己放在看似最好欺負的位置上,做著最惡毒的事。
簡汐如今確實是能報復簡霜,可報復這個人......似乎還差點意思。
一時間,簡汐停住了。
此時已經接近于傍晚。
簡汐這才發現,自己跑到了某個正在施工的工地附近。
冬天的晚上這兒沒什么人,陰森森的讓人起了一背雞皮疙瘩。
簡汐逼迫自己穩下情緒,或許這新的復仇大計應該從長計議。如是想著,簡汐不由下意識后撤幾分,準備離開。
可......她聞到了危險的味道。
幾個工人模樣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聚集到了她的背后,男人們虎視眈眈看著她,甚至有的已經支起了小帳篷。
簡汐咽了咽口水,故作鎮定,“你們做什么。”
一次次的意外,已經讓她養成了臨危不亂的優越心態。
“我們要做什么,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熟悉的劇情,糟糕的臺詞,在簡霜手底下,簡汐不止一次遭遇過這樣的戲碼。
“這樣是犯法的,光天化日之下,我奉勸你們老實一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