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一邊叫罵著,小女傭一邊將手機摸索起來,眸色剛剛接觸到屏幕的第一秒,她神色便緊張起來。
簡霜二字在屏幕上不斷跳動,就恍若奪命的鬼一般,令她七上八下的。
無奈長長嘆出口氣,小女傭最終仍是顫顫巍巍將電話接起。
“喂......”
“死丫頭,讓你去看看什么情況!這么久了也不回個電話!”
委屈難過在一瞬間交織著涌上心頭,小女傭感覺心里苦,卻是什么也不能說,“太太......”
“別跟我整那些有的沒的!我讓你看的情況呢!”
聽著對方不依不饒的聲音,怕是自己說不出什么,就必須再進公司一遍。
思來想去,微微抿了抿唇,小女傭終是開口撒了謊,“太太您都不知道那女秘書有多過分,竟整個熱都坐在少爺身上,少爺電腦壁紙還是簡汐那個小賤人!”
聽到這兒,簡霜的怒火果不其然轉移到了其他二人身上。
聽著自己安全,小女傭的八卦心思不由又開始顫動起來,繼續胡扯八道開了口,“我進去說您思念少爺,您猜怎么著,那女秘書居然說,我就是您的一條狗,您也就是個養狗的罷了!”
電話在對面被赫然扣斷。
聽著突如其來的滴滴聲,小女傭有幾分不悅,更多的卻是對其他二人的憐憫。
依據簡霜的性格,是定然不會罷休的,她就要在這幾人中間周旋著,看這一出好戲。
有了這么一出,小女傭心情不由也逐漸好了起來。
看簡霜和這群女人斗來斗去,緊接著遍體鱗傷,她可是太快樂了。
小女傭沾沾自喜,殊不知頭頂上正有一雙眼睛看著這一切。
景言衡垂眸看著腳下的川留不休,就好像個帝王一樣。
他并非在乎小女傭怎么怎么樣,不過是工作太久,站起來休息休息,湊巧了而已......
側眸看向身旁人,女秘書微微抿唇。
“你說,她是給誰打電話的。”
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來,女秘書被叫醒般思索起來,考慮幾分,她便笑著反問,“景總,您總是喜歡明知故問。”
不悅的眼神傳來,顯然,景言衡不喜歡這樣的回答。
見狀,女秘書忙改口道,“我覺得,大概就是和您家里的太太通話了。”
聞言,景言衡微微皺眉,眸色間浮起的積分不悅,即便是景言衡自己,也未曾察覺。
“誰說,簡霜是我的太太。”
“公司上上下下都是這么稱呼的,當然......”女秘書同簡霜并不交好,因此便沒給對方留一點臉面,“這其中,還有簡霜小姐自己的原因。”
不知不覺中,女秘書對簡霜的稱呼,就從太太,變成了直呼其名。
“簡霜小姐每次來公司,都是自稱您的太太,時間久了,大家也便都這么稱呼了。”
女秘書雖說嘴下并不留情,不過所說都是事實,她不屑于小女傭的做派,不停在別人耳根子的地方添油加醋。
景言衡眸色微微深了起來,其中的不悅更是濃郁,半晌,就在女秘書猶豫著,是否要繼續留在這兒時,景言衡突然開了口。
“以后大家誰這么叫,你就告訴他們,簡霜不是我的太太。”
幾年前的那場婚禮整片城中沸沸揚揚,大家都以為景言衡和簡霜情比金堅。只有女秘書日日夜夜待在景言衡身邊,才清楚知道,那不過是別人看見的外衣罷了。
景言衡會說這樣的話,她不足為奇。
帶著幾分職業笑容點了點頭,女秘書知道,自己該退下了。
身后的門被人輕輕關上,景言衡的眸子在一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不知是不是從前日日夜夜待在簡霜身邊,所以衰弱了判斷力,這幾天獨自清醒下來,反而發現了許多端倪。
簡霜對于往事的袒露方式,從來就沒有細節,加之......她的身上,也并非有自己熟悉的安全感。
反之,簡汐身上的這種味道,但是極其明顯。
如是想著,景言衡的心不由亂了。
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在他的腦海中構成,莫非當年救他的是......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景言衡馬上便搖了搖頭,對于過去的那段回憶,他本人還是仍然小心翼翼。
舊事像是神明,在他的心里穩穩扎根,讓他根本不敢有半點褻瀆。
眸色轉向電腦屏幕,景言衡又變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他長腿一邁直直坐下,大概只有如山海一般的工作,才能讓他真正得到片刻的安寧。
景家。
不知為何,簡霜這幾日總覺得心慌慌的,尤其是在聽到小女傭剛剛發來的“前線戰報”之后。
一時間,她的這種情緒不由更加濃稠了。
“該死。”
低聲咒罵,簡霜心里的情緒就如同狠狠長在胸口,根本揮之不去。
前幾天綠兒的事情還是令她焦頭爛額,與此同時,她也越發意識到了景言衡對她的感情有多重要。
一旦東窗事發,景言衡的感情,便是她最強有力的武器。
帶著幾分恨意,簡霜咬著指甲翻閱著手機通訊錄。
終于,她的眸子停在了陳玉茹三個字上,上次陳玉茹被強行送回家后,雖說一直說著,要將對方接回來,卻遲遲沒有動靜。
這次......
正敷著面膜的陳玉茹此時還坐在陽臺上曬太陽,家里沒有男人,身上的生活費又在月初時就揮霍一空,接下來的半個多月......怕是都要這么無聊度過。
就在此時,一旁的手機突然便嗡嗡作響。
不緊不慢拿起手機,陳玉茹還以為是哪個牌友,開口便是,“這個月沒空,下個月再約吧。”
除卻那群同樣無聊的人,估計也沒什么人找她了。
誰知就在陳玉茹剛剛準備掛斷電話時,聽筒中卻是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媽,最近過得怎么樣。”
這聲音像極了興奮劑,陳玉茹一下子便直直坐起。
沒先開口,疑惑卻先行爬上了眸子,簡霜?這女人找她什么事。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簡霜?”
“媽,你看看你,這么叫我,咱們娘倆之間都生疏了,以后還是您叫我霜兒。”
聽到這兒,陳玉茹不禁冷哼一聲,眸中的嘲諷簡直要溢出來一般,當時她一張熱臉湊到簡霜面前,對方可不是這副嘴臉......
當年她惹的景言衡煩,也有她簡霜一半功勞。
這個女人,不是什么好東西。
“有事嗎?”每每和這個人交涉,就惹得一身騷,陳玉茹已經不愿和她有什么交集。
“沒事我就掛了。”
聽著陳玉茹冷冰冰的語氣,簡霜翻了個白眼,在心底不由自主就開始咒罵,不過是獨守空房的老女人罷了,真是把自己當家里的女主人了。
不過雖說心里這么講,簡霜還是裝出了幾分祥和的變相,“哎,您別著急呀,當然有事。”
“我就知道,沒事呀,你簡霜也不會想的到我。”
聽著對方的冷嘲熱諷,簡霜心中不悅,卻沒有發作,只是陪著笑臉,“您瞧瞧您這話說的。”
“是這樣的,這幾日言衡不在家,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日子久了,自己帶著也寂寞。正好,我又想您了,您想不想,來陪陪我?”
聽到這話,陳玉茹馬上就變了嘴臉,欣喜若狂的模樣,就恍若方才那個避之不及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說什么。”帶著幾分興奮的味道,陳玉茹再次確認了一遍。
“我說啊,請問您愿不愿意搬來和我住?”
雖說心里激動,不過陳玉茹仍然是記恨著當時的事。
滴溜溜轉著眼珠子,思索著該如何為難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