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景言衡公司是有眼線的,正巧也被選進了這個項目里,否則她是不會這么快知道消息的。
據可靠消息得知,公司不過剛剛成立了小組,就連會議都沒有召開,怎么會突然冒出一個內定的女主角?
微微咬住下唇,簡霜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子。
她試圖說些什么來打開景言衡的嘴巴,卻發現對方已然將他自己關進了工作的世界里。
深知無法從景言衡這里得到些什么,簡霜便乖乖起了身,頗為溫柔的開口,“那我就出去找秘書談談啦,不打擾言衡工作了。”
腳步走到一半,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簡霜不由停住腳步,回過頭仍然是用那副溫柔開口,“今晚我還會等你的,早點回來。”
景言衡好像沒聽見一般,絲毫沒有任何動靜,簡霜的聲音好像在空氣中飄了飄,根本沒有辦法接近這個大冰塊。
帶著幾分委屈的神色,簡霜輕輕退出了辦公室。
眼前的門剛剛被關上,她心中的情緒馬上便迸發了出來。
眸中鋪天蓋地的情緒讓她整個人渾身充滿著戾氣,不悅的將右手攥成拳頭打在一旁的墻上。
該死,好不容易解決了簡汐這個賠錢貨,又是哪里來的小妖精,竟然讓景言衡提前給她留好位置!
眸色逐漸挪到了一旁的女秘書身上,對方此時此刻同景言衡一般,正認真至極的工作著。
簡霜知道,自己若是想要打進景言衡的公司,女秘書或許是她唯一的途徑。
該死,她堂堂一個總裁夫人,竟然要向一個小小的秘書低三下四。想到方才秘書的傲氣模樣,以及景言衡護著對方的言論,簡霜不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可......
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情緒,簡霜換上了平日里從來沒有給過秘書的好臉色,帶著幾分討好,輕輕接近了桌子。
“工作呢?”
聽著身旁突如其來的聲音,女秘書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簡霜已經在辦公室里出來,并且站到了自己面前。
看著對方這副模樣,女秘書馬上便心領神會,眼前人的心思也太好猜了。
愿意給她好臉的原因只有一個,一定是因為沒有在景言衡要到什么好處,碰了一鼻子灰,這才對她變了臉色。
“是這樣的。”
清了清嗓子,簡霜禮貌開口,“剛剛言衡告訴我說,還有一個人和我競爭女主的位置,我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啊?”
“主要是,我想去看看她的戲學習一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你說是不是?”
看著眼前人同方才判若兩人的變臉速度,女秘書不由在心底再次感嘆了一番。
不過......細細思索著方才景言衡對簡霜的態度,女秘書微微瞇眸,在心底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這個事情,您應該去問景總,因為我們這里沒有收到任何關于女主的消息,景總確實告訴您,有確定人員了嗎?”
聽到這兒,簡霜不由一愣,緊接著她的臉色便尷尬起來。
景言衡確實是這樣說了沒錯,可......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看著眼前人突然呆愣的模樣,女秘書心領神會在心底微微勾了幾分唇角,緊接著她便起了身,“這樣吧,我進去替您問問,這樣也能給您一個答案。”
許是害怕女秘書真的把這話放到景言衡面前,簡霜不由馬上側了身子,帶著幾分慌亂,開口道,“原來你也不知道。”
“不用了,我看你工作也挺忙的,要不你忙吧,我回家再問言衡就是了。”
“對了。”
簡霜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再次開口道,“如果有什么其他適合我的角色,你也可以聯系我。”
“你畢竟是我們家言衡的秘書,景家也是我家言衡自己的公司,有忙的話,我一定會幫的。”
聽到這話,女秘書臉上的笑意不由多了幾分別的味道,“總裁夫人真是大好人阿,放著好好的女主角不當,竟然要當一個配角?”
深知自己的話語已經出現了漏洞,簡霜馬上便閉上了嘴巴,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子,她替自己找了原因。
“主要還是為了公司的業務著想,這沒什么的。”
語罷,許是害怕眼前人再說出什么讓自己尷尬的話,簡霜不由清了清嗓子,重新擺出幾分總裁夫人的模樣,“那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您走好。”
目送著簡霜離開,女秘書在心底嘖嘖兩聲,有些人自以為自己把虛偽的外表塑造的不錯,殊不知,在某些明眼人眼里,她不過就是個笑話罷了。
緩緩斂去思緒,女秘書重新將自己的注意力挪到了屏幕上面。
她細心碼好合作申請,準確無誤找到了簡汐工作室的郵箱,將郵件發了過去。
她知道,景言衡心中的那個女主角,就是簡汐。
痛苦的日子似乎總是難熬,這些日子簡汐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面,似乎與世隔絕一般。
縱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收到手術時間通知的那一刻。她承認,自己還是無法控制的揪了一下。
側眸看著角落里的空酒瓶,那是她曾經頹廢過的證明。
雖說已經決定打胎,可是一個母親的感覺,卻讓她停下了試圖拿起酒瓶的沖動。
手指輕輕摸向無名指,那里傳來的冰冷感覺,是她唯一能夠獲取安全感的東西,陸子恒的戒指,是此刻續命的良藥。
身后的門被人推開,熟悉的輕柔腳步傳了過來,不必回頭,也能猜出身后的人。
“子恒,你來了。”
“嗯。”一杯溫熱的牛奶被放在旁邊,陸子恒順著窗,輕輕滑坐在簡汐身邊,“王姨說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問了醫生,喝牛奶可以讓你緩解一些煩躁。”
虎口摩挲上牛奶,簡汐輕輕一笑,“你有心了,謝謝。”
“我們之間,還說謝字做什么。”
身旁人今天似乎與平時有什么不一樣,扭扭捏捏的模樣,簡汐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有欲言又止。
“子恒,你說得對,我們之間不必那么客氣,同樣,你有什么話,也可以直說。”
垂眸看了眼腕表,簡汐在陸子恒開口之前,心領神會,她微微側眸,臉上帶著幾分釋然,“你是不是在想,怎么開口,該去醫院了。”
心思被人戳破,陸子恒抿了抿嘴角,“嗯,是的。”
“走吧,這事情遲早都要解決的,沒有緣分,早點散了也好。”
小手輕輕撫摸上小腹的位置,這是簡汐同孩子最后的告別儀式,她本是一個極其具有儀式感的人,卻不曾想到,那些曾經引以為傲的儀式感,此時竟然用在了那般悲切的事情上。
“好,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全部都是經驗極其豐富的老醫生,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
“你辦事,我放心。”
是啊,在陸子恒身邊,她可以永遠閉上眼睛做事,只要有他在,她就永遠不用自己走路。
車子在一路平緩中到達了醫院,本以為自己會平靜至極,沒想到還是酸了鼻頭。
簡汐先是做了各項檢查,每一分每一秒,除卻男士止步的房間,陸子恒都如牛皮糖一般,死死陪伴在簡汐身邊。
手中拿著允許手術的證明,簡汐心頭微顫,胸口似乎有什么悶煩的滾燙情緒,正在一點點折磨她的心。
醫院的電梯停了,簡汐只得走樓梯下去。
樓梯上堆滿了東西,可以走的地方很窄,僅供一人通過。
陸子恒小心翼翼用手比著眼前人,生怕簡汐會有一丁點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