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景言衡環(huán)繞在她腰部的手,簡霜可謂是開心的樂不開支,笑的合不攏嘴。
垂眸看向懷中人,景言衡眸中的情緒,就明顯比對方鎮(zhèn)定許多,“你回房間乖乖等著,我這里接待接待客人,就派人把你接到酒店。”
這次婚禮的過程,簡霜為了體現(xiàn)景言衡對自己的看重,完全是要求對方按照自己家里的習俗置辦的。
她不是傻子,不會在這時候要陪伴,故作嬌羞,簡霜在景言衡懷中蹭了蹭,“我知道啦,那我就回房間乖乖等你。”
“好。”抬手拍了拍對方的后背,景言衡命人將對方送回了房間。
站在樓梯口,景言衡深深凝視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他久違的,失了神。
眼前一切似乎都那么順利,可莫名其妙的,他說不出來,心里那塊隱隱約約的空缺,到底是缺了什么。他總覺得,今日的婚禮,同很久很久以前他坐在病床上所期盼的,完全不一樣。
“少爺。”
管家沉穩(wěn)的聲音像極了一只大手,將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景言衡拉回現(xiàn)實,“客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咱們也應該過去了。”
垂眸看向腕表,景言衡又恢復了那副鎮(zhèn)定,“嗯。”
锃亮的皮鞋踩上車子,周遭是一片絡繹不絕的閃光燈,景言衡皺眉坐在車中,整個人看不出一絲歡喜。
仿佛今日的婚禮不過是一個任務,而他......只是個按時上班的人罷了。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著身后宛若冰山一般的人,祝福的話卡在喉嚨里,半天愣是沒說出來一個字。他怎么覺得......這少爺,并不開心?
房間中。
簡霜坐在梳妝臺面前,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鏡中的自己,今日這妝化了三個小時,化妝師真是厲害,簡直給她換了個頭。
抬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龐,一抹得逞的笑意在嘴角彌漫的越來越濃,“所以說,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笑到最后的,還是我。”
語罷,身后的大門突然被推開,然后被重重合上。
簡霜以為是什么人來找她有事,卻不料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是你?”
景瑤一襲長裙,身上悲愴的神色和現(xiàn)場的氛圍格格不入。她臉色清冷,一雙眸子死死盯著簡霜。
半晌,她才開口,“是我。”
不屑的笑意浮起在嘴角,簡霜抱著雙臂,輕輕靠在了后面的梳妝臺,“把請?zhí)o你,遲遲都不見你,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見對方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簡霜以為是自己的炫耀有了效果,不由變本加厲的繼續(xù)開口,“怎么,羨慕死了吧?”
“曾經(jīng)你要死要活想得到的男人,夜晚的精神支柱,今晚就要睡在我的枕邊。”
簡霜隨手在一旁摘了只紅玫瑰,一片一片將花瓣撕碎在地上,“今日言衡給我定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這......是你不曾收到過的浪漫吧?”
喋喋不休說著,簡霜感覺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莫大的支撐。不過很快......她便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抬眸看著眼前人的沉默,她微微瞇了瞇眸子,“你怎么不講話?”
帶著幾分駭人的笑意,景瑤踩著十公分高跟鞋,一點一點逼近了眼前人。
直至兩人之間沒有距離,直至簡霜被她逼坐在梳妝臺上,景瑤才輕輕開口,“我就是覺得,你太可憐罷了。”
“你什么意思。”簡霜臉色一沉,語氣跟著潛了幾分。
“我就是覺得,你和簡汐比,簡直不值一提,你全部的存在感,只能在一個男人身上找。”
像極了被踩到尾巴的貓,簡霜馬上便跳腳起來,“別提那個賤人,就憑她也配跟我比!”
“怎么,除了謾罵你是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了么,你這么跳腳,是因為我正好戳中了你的痛處么?”
死死咬著后牙根,驀地,簡霜恍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表情又變得微妙起來。
她頂著景瑤身上傳來的濃濃不善,同樣逼近了眼前人,“你別忘了,我手里可是有你的把柄。”
“別惹我,不然......我就讓你這輩子,永遠抬不起頭!”
本以為這會是自己最為強勁的利器,不料景瑤非但沒有一分一毫的后退,反而是不屑勾了唇角,“就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察覺到幾分不對,簡霜慌亂后撤,“什么意思。”
“我本想用剪刀了結你,可是簡汐給我拿走了。”
“既然如此,我就親手了結你!”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不過剛剛落下。
方才還意氣風發(fā),滿臉炫耀的簡霜,此刻就已經(jīng)被人狠狠掐住了脖頸!
感覺血液從胸腔頃刻間灌上了大腦,簡霜拼命拍打著眼前人的手背,語氣掙扎,“你瘋了......你瘋了......”
“我就算是瘋了,也是被你逼瘋的!”
手上的勁兒越來越大,景瑤一雙眸子紅的令人可怕,恍若她剛剛在鬼門關走出來一般,“我原本閃閃發(fā)光的人生,全部被你這個女人毀了!”
“你本來就是應該生活在臭水溝里的的惡心蟲子,你就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眼前人的話語像極了催化劑一般,讓景瑤的情緒更加激動,手上的勁兒,不由更大了!
簡霜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對方要真的致自己于死地!
變臉是她的拿手好戲,在意識到這事之后,簡霜忙不迭就改了臉色,“我開玩笑,我開玩笑呢......”
“我把那些視頻都刪掉行不行,我放過你,我再也不招惹你。”
為時已晚,此刻的景瑤眼里,只有殺了眼前人!
“殺掉你,我自己也會去自殺,真正的我,在那個被你設計的晚上,就已經(jīng)死了。”
簡霜慌不擇路的摸索著,她的臉已經(jīng)憋的通紅,恍若下一秒,脖頸就會斷在景瑤手中。
驀地!冰冷堅硬的觸感在指尖傳來,簡霜拼命用余光試探,只見結婚時會用到的銀匕首,正躺在她的指尖!
許是渴望活下去的想法操控了簡霜,她想都沒想就一把握住那把匕首。
下一秒,方才還死死掐著對方的景瑤,突然便像極了斷線的風箏一般,整個人失去了身體支點,直直倒在了地上。
“你......”
含糊不清的字在喉嚨中流淌出來,景瑤捂著傷口躺在地上,似乎還未在情況中反應過來。
手中的匕首嘩啦一下子被簡霜扔到地上,她垂眸看著自己裙擺邊的紅色血跡,顫抖著嘴唇就推脫責任。
“這跟我沒關系,我是正當防衛(wèi),都是你,都是你突然像個瘋狗一樣撲過來......”
“都是你......”
雖說簡霜手底下不止有一條冤魂,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她還是會忍不住的顫抖害怕!
一旁的大門被赫然打開,簡汐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這一切,眸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四個字。
見有人來,簡霜馬上便如同逃一般,拎著裙擺迅速逃離了房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抬眸看著對方近乎瘋癲的背影,簡汐馬上反應過來。
她幾個箭步直直奔到景瑤身旁,將地下的人一把撈到懷中,大腿處流過的溫熱血液,不停刺激著簡汐的神經(jīng),“你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簡汐,對不起,我失敗啦......”
“我本來想把那個女人帶走,可我好像是個笨蛋,就連最后替你清理門戶,都做不到......”
聽到這兒,簡汐已然泣不成聲,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停滴到地上,宛若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根本停不下來。
“誰要你幫我清理門戶,我要你好好的,我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