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啞聲喚她名字，平日里“太太”“太太”的叫習慣了，極少這樣親昵的喚她，“你要是喜歡，我們再生一個，嗯？”

墨君轍傾身過去，將不住顫抖的小妻子抱在懷里。

可白兮染拼命的掙扎，非要將他推開，紅著眼睛質問他，“人在哪？”

她用力掐緊手指，下唇幾乎被咬的出血了，身體力氣像是耗費過度，說話都是氣聲，。

“墨君轍！人活著我能見著，人沒了……我也見不著嗎？”

他就是不愿意讓她見到，便起身，黑眸靜靜凝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已經處理妥當了，現在去見也只是一團灰。太太如今身體不好需要休養，這段時間就好好呆在家里吧�！�

話一說完，墨君轍轉身便走。

房門開了又關，擠進來些許冷空氣，卻只留下男人一道冰冷的背影。

白兮染“砰”的一聲將桌上的碗掃落在地，乒乒乓乓的一陣響動之后，她卻縮成一小團，將腦袋埋在手臂里，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

樓下。

墨宅這一周的氣氛都不很壓抑。

宅子里的傭人大多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敢多說話，就連王嫂，如今都不敢去安慰白兮染。

這種事……旁人的安慰哪有效果。

墨君轍站在客廳一處角落打電話，地面已經落了不少煙灰，他按著發疼的太陽穴，嗓音低啞，“情況如何？”

“還是老樣子……五哥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幾率不大�！�

他“嗯”了一聲，腳底下昂貴的室內拖鞋直接踩在煙蒂上，眼神像是淡漠的笑了一下，“你那小女朋友呢�！�

顧西陵窒了一秒，“我哪來的女朋友！她死活不同意……”

陸童那妮子，非說上下級戀情在醫院會被人瞧不起，尤其她身為他的一助，更不能以權謀私……

天知道顧西陵多想讓她以權謀私，還想著等白兮染生產了借此機會刺激刺激陸童，讓她從了自己。

豈料……

“讓你的小女朋友有空過來陪陪她。”墨君轍低聲開口，極難提及這些。

顧西陵自然應聲，“我不提她也著急忙慌就過去了，只是……這件事你真不打算告訴她？”

他低嗤，“你也說救活的幾率不大。何苦讓她痛兩次�！�

墨可珪出生時先天不足，心室缺了一瓣，能勉強活著已是奇跡，而他又是早產兒，比別的嬰兒臟器又更小一些……

一口氣吊著，隨時都可能沒了。

顧西陵身在醫院，自然能理解，便沒有多說什么，將電話掛了。

……

從那日起，白兮染再沒出過那個房間。

王嫂每日上來送吃的，醫生也會定時過來檢查，月子里的雞湯補品一樣不少，都想將她養的白白胖胖。

可她還是瘦了。

而且瘦的很明顯。

孕晚期的時候身體像吹皮球似的鼓起來，如今整個人卻消瘦的不像話。

墨君轍照例每日八點便離開，但晚上下班之后再沒有任何應酬，都是直接趕過來。

推開房門的時候，身上還帶著初秋的冷氣。

“太太今天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