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墨，其他的事情我都答應你了。可是這件事情，怒我無能為力！”

她曾經因為自己的不小心，丟掉過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是她心里永遠的心結。

現在，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那個小生命的存在。

不管怎么樣。

她都會對它負責的。

“軟軟，你沒有其他的選擇。”

“陸子墨，不要逼我。”

陸子墨語氣清清淡淡的，平常的就好像是在談論著今天的天氣如何，而不是決定一個生命的生死。

“軟軟，你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強迫過你。”

顧小溪真的只想冷笑。

好一個沒有強迫過她。

虧他怎么有臉說的出口。

陸子墨似乎看透了顧小溪的想法。

“五年前，是你自愿簽下的協議，跟我一起離開陵城。現在，也是你自愿放棄跟沈昱珩在一起的機會。我從來都沒有強迫過你。”

“當然。”

陸子墨繼續說道：“至于打掉你肚子里面的這個孩子，也只是你自愿的。”

“你胡說，我告訴你，我不會打掉孩子的。你別做夢了，陸子墨，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我也勸你不要踩到我的底線。”

“否則······”

顧小溪眸光冷了幾分。

“大不了，我們玉石俱焚。”

“你看你，又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我怎么舍得你傷害自己呢。”

顧小溪覺得陸子墨簡直就是魔鬼。

一張嘴巴里面可以說著全世界最動人的情話。

可是那些情話就像是淬了毒的針。

每一個字都可以要人命。

“我會盡快讓沈昱珩死心，你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會做到。我沒有你這么卑鄙。”

“可是，孩子不打掉，你覺得沈昱珩會死心嗎？他現在可是沉浸在做父親的喜悅里，完全不可自拔啊。”

顧小溪有些難受。

她也知道孩子的事情一直是橫隔在沈昱珩心里的刺。

第一次，他錯過了。

永遠的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第二次，他又錯過了孩子的成長。

所以當這一次他知道顧小溪懷孕了的時候。

他就想要努力的去補償。

去做一個十全十美的父親。

如果這一次。

她再剝奪他的這個權利，他一定會很傷心吧。

這也就是陸子墨的目的。

誅心。

才是最狠的方式。

顧小溪當然不會讓陸子墨如愿。

“我有自己的方式，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陸子墨的語氣有些遺憾：“這么看來，你還是不愿意打掉孩子啊。”

“沒關系。”

電話那端沉吟了一聲。

隨即陸子墨又說道：“我相信，等你看到我發給你的照片時，你一定會心甘情愿的去打掉孩子的。”

“對，一定要心甘情愿。軟軟，你知道的，我這么愛你，怎么舍得難為你呢。”

“你······”

顧小溪氣的恨不能把電話給砸了。

她還想說什么，陸子墨已經掛斷了電話。

“滴滴。”

手機里面傳來一陣清脆的提示音。

顧小溪劃開屏幕。

臉色一僵。

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她不停的劃著屏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

“怎么······怎么可能。”

“砰！”

顧小溪的手指一松。

手機砸在了電話，發出一陣聲響。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

眼角一滴淚水緩緩的落下來。

她本來以為······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

······

顧小溪在陽臺上站了許久許久。

久到她的雙腳已經麻木。

腦袋里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

十二月的天。

已經涼的徹底。

可是終究都抵不過心里的寒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

顧小溪感覺到自己的身上一暖，她回頭看了一眼。

是沈昱珩給她披上了衣服。

顧小溪沒有說話，轉身靠在了沈昱珩的胸口。

她好累。

真的好累。

可是這些事情，她沒有辦法跟任何一個人去訴說。

她只能一個人扛。

現在，她不想去管任何事情，只想好好的抱一抱沈昱珩。

再感受一次他胸口為她而跳動的心臟。

因為，她不知道。

過了今天，以后他的心是否還會為她而跳。

或許，他愛上自己原本就是個錯誤。

沈昱珩目光劃過地上的手機，并沒有開口說話。

他只是輕輕的擁著顧小溪。

感受著彼此，此時此刻的親密。

他只要確定她需要他就好了。

那么，不管經歷什么。

他都會永遠堅定地站在她的身邊。

“為什么你不問我是誰給我打的電話？”

“你不想說，我就不會問。”

顧小溪靠在沈昱珩的胸口，緩緩的數著他的心跳。

聞著他身上的氣息。

只希望，這一刻能夠再久一些。

她垂眸，輕聲說道：“是陸子墨。”

“嗯！”

沈昱珩落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的緊了一下，暴露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你不想知道我們說了什么嗎？”

“你不用說。”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要的是你。”

顧小溪從他的懷中離開。

抬頭看著沈昱珩，輕聲說道：“這些天，你一直沒有問過我，這五年到底是怎么過的。我知道你也很好奇對嗎？”

沈昱珩不知道顧小溪為什么突然要提這些事情。

但，他的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小溪······”

顧小溪打斷了沈昱珩的話。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好，你說，我聽。”

顧小溪轉過身，背對著沈昱珩，眼睛看向遠處的萬家燈火。

她是真的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那句話的含義。

平平淡淡才是真。

才是幸福。

沒有經歷過太多大起大落的人，或許根本不會感受到自己當下擁有的平凡的生活是多么的可貴。

難得。

“陸子墨，他回陵城了。”

“我知道。”

顧小溪并不覺得驚訝，剛才那個電話，她知道沈昱珩是知道的。

她繼續說道：“我不想瞞你的，今天下午我去見了他。”

“嗯。”

沈昱珩的心一點點的縮緊。

臉上始終保持著淡然。

“你知道，這五年來，我一直跟他在一起。”

五年的時間。

說實話，沈昱珩真的很嫉妒陸子墨。

“別說了。”

“沈昱珩，我們都不能自欺欺人。我今天見了陸子墨之后，我才發現，我忘不掉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忘不掉那五年里的日日夜夜。”

“我之所以回陵城，是因為我跟他之間發生了一些爭吵，所以我回來了。”

“我本來以為，我可以跟你重新開始的。”

“可是，今天看見了陸子墨之后，我發現我錯了。我還是沒有辦法跟你結婚，我想······”

“我愛的那個人是他，是陸子墨，也是我記憶里的子墨哥哥。”

“我知道，我說這些對你來是非常殘忍的。可是我不能騙你，我也不能騙我自己。你覺得我水性楊花也好，覺得我見異思遷也罷，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畢竟我也曾經愛過你。”

沈昱珩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

他薄涼的唇邊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一雙墨色的眸子里，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

垂在雙側的手。

也緊緊的窩成了拳頭。

良久。

才緩緩的松開。

唇邊扯出一個苦笑：“老婆，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對不起。”

顧小溪垂眸。

“我是很喜歡你，可是我發現我更愛的人是陸子墨。”

“一直以來我都搞不清楚，可是就當你說要跟我結婚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原來我想要的那個人，一直都是陸子墨。”

沈昱珩抬起手。

想要去摸顧小溪的臉。

可是抬到一半的時候，終于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

呵。

呵呵！

曾經愛過。

這四個字大概是沈昱珩這輩子聽到過的最最殘忍的字吧。

“今天太晚了，先好好休息好嗎？有什么事情，我們以后再談，你現在可能有些累了。”

沈昱珩在刻意的逃避這個話題。

顧小溪嘆了一口氣。

“你，能從這里搬出去嗎？現在陸子墨已經回陵城了，我怕他看見了會誤會。”

沈昱珩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

“小溪，你不要沖動，你肚子里面還有我們的孩子。為了孩子你也不能跟他在一起。”

沈昱珩從來沒想到過。

自己有一天。

會為了愛情，卑微到這個程度。

顧小溪看著沈昱珩。

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