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
他沈昱珩會承認(rèn)這是故意的么?
當(dāng)然不會。
沈昱珩聳聳肩,滿臉無辜。
“真不是。”
顧小溪瞟了一眼他手上的帳篷,一臉你別蒙我的表情。
“那你怎么會帶著這個東西。”
分明就是動機不純。
“這個是言凌風(fēng)的,真的,不信你打電話問他。他放在我后備箱忘拿走了。”
呵呵。
還真是巧。
打電話問言凌風(fēng),沈昱珩確定不是在逗她么。
明知道這里沒有信號,怎么打電話。
得!
沈昱珩故意的也好,有意的也好,特意的也好。
反正他們今天晚上注定要在這荒郊野嶺度過了。
還好晴空萬里。
不然她真有掐死沈昱珩的沖動。
沈昱珩的動作倒是利索,不到十分鐘的功夫,他就已經(jīng)把帳篷給搭好了。
“坐在這里等我,我去撿點樹枝來。”
沈昱珩拍了拍顧小溪的腦袋,像是在安慰她。
顧小溪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的環(huán)境。
這方圓百里之內(nèi),恐怕就只有他們這一盞車燈亮著。
盡管天氣很好,漫天繁星,月色清明,遠(yuǎn)處又是一片連綿不斷的花海。
可,顧小溪心里還是有些毛毛的。
雖然吧。
她是一個無神論者。
但······還是有一丟丟怕。
怕什么?
怕鬼唄。
一陣清風(fēng)吹過,顧小溪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她攏了攏自己的衣服。
“那個,我陪你去吧。”
沈昱珩勾了勾唇。
“雖然我也想你陪我去,不過你腳踝上有傷,還是乖乖坐在這里,等我回來。”
“沒事沒事。”
顧小溪連忙說著,生怕沈昱珩扔下她一個人。
“我這點小傷沒事,真的,真沒事。”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腳真的沒什么大礙,顧小溪扭了扭自己的腳踝。
這不扭還好。
一扭,又別到了傷口。
頓時疼的她齜牙咧嘴的。
不過顧小溪還不會承認(rèn)自己怕鬼呢,她強忍著疼痛,抬起頭,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充滿了真誠的看著沈昱珩。
仿佛在說。
你瞧,沒事吧。
沈昱珩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個小家伙呵。
“行,你陪我去,我背你。”
說完。
沈昱珩走到顧小溪面前,背對著她,蹲了下來。
顧小溪腳疼的厲害,也就不跟他客氣了。
她圈住沈昱珩的脖子。
整個人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笨蛋,抓緊了啊。”
顧小溪對著沈昱珩的后腦勺做了一個鬼臉。
然后冷冰冰的說道:“放心,掉不下來的。”
可是嘴角卻分明揚起了一個甜蜜的笑容。
這里很安靜。
沒有城市里面的紛繁和熱鬧,也遠(yuǎn)離了塵囂和喧鬧。
顧小溪靜靜的趴在沈昱珩的身上。
這一刻。
心里莫名的安寧。
印象中,這好像還是沈昱珩第一次背著她,原來他的背這么讓人有安全感。
“聽說這里很多野獸出沒。”
“你就哄我吧,這里怎么可能有野獸?”
“你覺得我會騙你嗎?你看那邊是什么?”
顧小溪順著沈昱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抹淡淡的陰影緩緩的移動著,嚇得她尖叫了一聲。
使勁拍打著沈昱珩的肩膀。
“快走快走快走,快啊。”
“哈哈哈!”
顧小溪聽見沈昱珩這囂張的笑聲,身體一僵。
特么的。
這家伙,又逗她玩是吧。
“沈昱珩,你卑鄙。你放我下來。”
“剛才的確是騙你玩的,不過地上真有可能會有蛇或者蟑螂之內(nèi)的小可愛,你確定要下來嗎?”
小可愛······
顧小溪聽到那幾個字就忍不住渾身冒雞皮疙瘩。
他居然說那些東西是小可愛。
“你······別騙我。”
“這次真沒騙你,不想被嚇到,就乖乖的抱緊了啊。”
顧小溪虎著一張臉,不得不將沈昱珩摟的更緊了。
行。
她現(xiàn)在都跟他把這些帳記著呢。
遲早會找他給討回來的。
哼哼!
讓他再得意得意。
撿了一些柴堆回來,沈昱珩熟練的生了火。
“冷嗎?”
顧小溪搖了搖頭:“還好。”
沈昱珩抓住顧小溪的手摸了摸。
眉頭一皺。
“手這么冰,還說不冷,是不是傻。”
顧小溪:“······”
沈昱珩。
你嘴就不能不這么賤么。
靠!
顧小溪看向別處,懶得理沈昱珩。
眼前火光跳躍,遠(yuǎn)處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昆蟲的叫聲,這些生動的畫面越發(fā)襯出了夜的靜謐。
顧小溪抱著自己的腿。
忽然覺得,其實就這樣坐著也挺美好的。
她身上突然一暖。
轉(zhuǎn)頭一看。
沈昱珩已經(jīng)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她的身上。
外套上還帶著他好聞的氣息,讓她的心有一瞬間的紊亂。
“你把衣服給我了,你自己不冷么?”
“沒事,男子漢大丈夫當(dāng)然要以老婆的冷暖為第一要務(wù)。”
顧小溪切了一聲。
“油嘴滑舌,誰是你老婆。”
“你啊。”
“我才不是呢。”
“沒關(guān)系,很快就是了。”
“你還真是挺自戀的哈,誰答應(yīng)要做你老婆了。”
“覺也睡了,孩子也生了,你這個時候就算要甩了我,也來不及了。”
“你······”
顧小溪一掌推過去。
也不知道沈昱珩是故意的,還是她真的力氣太大了。
沈昱珩的身體突然就在她面前直直的倒了下去。
顧小溪臉色一變。
慌了。
“沈昱珩,你干嘛,你別又嚇我啊。”
剛才顧小溪一掌推過來的時候,沈昱珩突然感覺眼前一黑,腦子里面像有無數(shù)的電波閃過,他才這么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有火光照著,顧小溪一定可以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蒼白。
“沈昱珩!你再這樣我就走了啊。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吧。喂,你給我醒醒,睜開眼睛。”
“我告訴你,我真的生氣了啊。別玩了!”
顧小溪佯裝生氣,背過臉不再搭理沈昱珩了。
通常這個時候,沈昱珩都會適可而止的過來哄顧小溪。
可是今天。
沒有。
顧小溪這才感覺到了一點點的不對勁。
她伸手摸了摸沈昱珩的臉。
突然燙的厲害。
“沈昱珩,你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我不生你的氣了,你睜開眼睛看看。”
顧小溪邊說邊推沈昱珩的身體。
就連聲音都有幾分戰(zhàn)栗了。
“沈昱珩,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啊?你醒醒!”
顧小溪使勁的捶打著沈昱珩的胸口,眼淚就這么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他該不會真的出什么問題吧。
可是這荒郊野嶺的,都沒有一個人,他萬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她能怎么辦啊。
“沈昱珩,你給我起來,起來。”
顧小溪的眼淚砸在了沈昱珩的臉上,沈昱珩的手指動了動。
意識漸漸的回籠了。
剛才的一瞬間,他是真的徹底失去了知覺。
聽見顧小溪的哭聲。
沈昱珩心疼極了。
他知道,剛才自己的頭疼病又犯了。
而且最近似乎有越來越嚴(yán)重的趨勢。
沈昱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把將跪在他身邊的顧小溪拉進(jìn)了懷抱里。
“傻瓜,又把你騙到了,你怎么這么好騙呢?”
“沈昱珩!!!你能不能別這么幼稚。”
顧小溪剛才是真的被嚇到了。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沈昱珩緊緊的抱著顧小溪,嘴角輕輕的勾起。
“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我是怕你死在這里,我就算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
沈昱珩輕笑一聲。
“既然這么怕我死,那就給我來個人工呼吸吧。”
“你·····”
顧小溪雖然很氣。
可是她感覺剛才沈昱珩的情況不太像是裝出來的。
她從他懷里掙脫開來,認(rèn)真的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沈昱珩一雙狹長的眸子里充滿了笑意。
他就這樣癡癡的看著顧小溪。
“你真美。”
“美你個頭啊,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演技又進(jìn)步了嗎?居然能把你給騙到。”
“沈昱珩!!我跟你說正事,你別鬧了行嗎?我問你,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沈昱珩邪魅的一笑。
“還真有個地方不太舒服。”
顧小溪神情頓時緊張起來了。
“哪里,哪里不舒服,我給你看看。”
沈昱珩的手落在自己的心口,然后緩緩的往下滑動。
最后。
落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指著那個敏感的地方,委屈的說道:“這里!你能幫我看看嘛?”
顧小溪臉色一紅。
生氣的站了起來,然后一瘸一拐的走進(jìn)了帳篷。
進(jìn)去之前惡狠狠的丟下了一句話。
“你這個混蛋,今天晚上就在外面守夜吧!別靠近這個帳篷,我警告你。”
顧小溪氣鼓鼓的進(jìn)去了。
還不忘把沈昱珩罵了個遍。
她剛剛真是被他給騙了。
害得她還哭了一場。
沈昱珩,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就不該相信他的話的。
欺騙她的感情。
氣死人了。
顧小溪進(jìn)去之后,沈昱珩無奈的笑了笑。
他艱難的撐起自己的身體。
一只手揉了揉太陽穴。
腦后那一塊地方還有一陣陣的刺痛。
疼的鉆心。
看來······
他必須好好的再去醫(yī)院檢查一次了。
過去的五年時間里,他都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一回事。
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
她回來了。
他還要照顧她一輩子。
照顧他們的孩子一輩子。
他不能就這樣輕易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