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睿找到安心時,他見到了顧玉森。那個男人是那樣優(yōu)雅高貴,但他做的偏偏是全世界最惡心的事情。李睿簡直無法想象,為什么那么純真美好的安心,會受到這樣的對待,他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而他卻……他看顧玉森的目光幾乎是要殺人,而顧玉森輕而易舉把他打倒在地,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著螻蟻:“安心是我的女人,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她是被迫的!”李睿怒吼。
“我們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顧玉森用那樣溫和的語氣說,一只手依然摟著安心,而李睿第一次察覺到自己是多么無力。他意識到,脫離李家后,他只是什么都沒有的窮小子,而顧玉森卻能呼風喚雨,掌管他們的命運。他發(fā)瘋一樣要和顧玉森拼命,一次次被打倒在地,顧玉森突然笑了:“你真的那么愛安心?既然這樣,證明給我看!
他說著,把匕首丟在了地上,對李睿陰沉得說:“如果你死在我面前,我就把她放了,你敢嗎?”
“李睿,不要……”
那是安心第一次開口。
她那樣哀傷地看著李睿,目光里滿是淚水。她哀求著顧玉森放了他,但顧玉森就好像玩著老鼠的貓兒一樣,撫摸著她柔順的發(fā)。李睿卻咬牙:“你真的會放了她?”
“會!彼f。
而李睿相信了他。
當匕首刺入身體的瞬間,他劇烈顫抖了起來,卻沒想到匕首只是劃破了皮膚,他的手腕就被狠狠抓住。顧玉森看了他很久,終于說:“帶著她一起走,趁我沒改變主意!
李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反應過來后急忙去拉安心,卻沒想到她居然沒有解脫的快樂,而是一臉絕望。她看了顧玉森很久,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再見了,顧先生。”
而李睿分明看到顧玉森的手顫抖了一下。
他根本不愿意多想,帶著安心回去。他悉心照顧,向她求婚,而安心也答應了;楹蟛痪茫残木筒槌隽藨言。她的臉色很難看,而李睿卻說:“太好了,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
“李睿……”
“你不高興嗎,老婆?”
“當然高興!卑残牡降走@樣說。
可是,她一直郁郁寡歡,就算李睿對她百般呵護,她還是經常食不下咽,睡覺也經常從噩夢中醒來。她的半夢半醒間,一直喊著什么,而李睿根本不愿意聽清。
再后來,安寧出生,安心離開人世……
過去的事情,在李睿口中緩緩講述著,而顧安寧只覺得步步驚心。她真沒想到媽媽居然和她有著如此類似的命運,心中酸楚,而她曾經以為的幸運,如今卻只是笑話一場。她握住李睿的手,輕聲說:“爸,一切都過去了!
“我知道。”李睿笑著拍拍顧安寧的手。
雖然李睿面帶微笑,但是顧安寧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悲涼,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語言是那樣蒼白,她已經可以確認自己是顧玉森的女兒,再想到顧子朝,心里簡直疼痛到無法呼吸。有那么瞬間,她想離開這個世界,不愿意面對這樣的紛紛擾擾,可是,她又怎么舍得離開那些她深愛,又深愛著她的人?
其實,最可憐的還是小九。這個生下來,就是被詛咒的孩子啊……
顧安寧不愿意再想下去,去找小九,看到他正在院子里畫畫。他看到顧安寧,就朝她撲了過來,身上滿是油彩的味道。顧安寧一點不嫌棄他弄臟了自己新買的衣服,笑容無懈可擊:“寶貝兒子,你在畫什么?”
“在畫我們家啊!
他說著,指給顧安寧看哪個是媽媽,哪個是他,哪個是爺爺,哪個是爸爸……顧安寧看著畫面上那個穿著黑衣服,拿著書看著的男人,一下子就想起了顧子朝,淚水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她急忙擦拭淚水,問小九:“為什么把他畫進去了,你不是一直很討厭他嗎。”
小九的臉紅了,扭捏地說:“可他確實是我的爸爸啊!
“小九……”
顧安寧抱著小九,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啜泣?墒,小九還是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媽,你到底怎么了?”
“小九,我們回去,F(xiàn)在,就走!彼龍远ǖ卣f。
她去房間拿了護照,隨便收拾一些東西就帶著小九離開,李睿阻止了他。他嘆氣:“安寧,你這又是何必!
“爸,你知道的,我是沒辦法……和他一起生活了。讓我走!
“我和你一起走!崩铑Uf。
顧安寧阻止了他:“你在李家剛起色,怎么可能現(xiàn)在就走,我沒那么任性。而且,我只是想散散心,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李?戳祟櫚矊幒芫,終于無奈地答應,而顧安寧微微笑了起來,笑容是那樣美麗:“爸,再見了。我會想你的。我真的好希望,我是你的女兒……”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后來輕不可聞,而李?粗x去的身影,久久沒有說話。顧安寧開車和小九一起去機場,路上小九問:“媽媽,我們真的要回去了啊!
“是啊!
“顧爸爸會想我們的!彼p聲說。
顧安寧也難過:“會想我們,但是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媽媽,你為什么一定要走?你不喜歡顧爸爸了嗎?”
“正是因為喜歡,才要離開啊!鳖櫚矊庉p聲說。
“媽……”
顧安寧摸摸小九的頭,心里酸楚到了極點,她相信等小九長大后,也許會明白她現(xiàn)在的選擇吧。她沒有完成諾言,因為她并沒有回美國,而是去了一個挪威小鎮(zhèn),在那里生活下來。北歐的天氣很冷,可是她喜歡這樣遠離人群的感覺,更是開了一間中國餐館來維持生計。
幸好,大家對于一個單身女人帶著一個男孩生活都沒有什么異議,而她經常會上網查看新聞,看看顧子朝的動態(tài)。而她沒想到的是,顧子朝的行蹤好像成為了秘密,她居然怎么都查不到。她簡直控制不住想和顧子朝聯(lián)系,卻又知道如果自己這樣做的話就是暴露了行蹤,也枉費她轉機那么多回才到了挪威。
轉眼間,她在挪威生活了半年,而圣誕夜就近在眼前。她想起去年圣誕和顧子朝一起度過的場景,心里酸楚,但還是強顏歡笑,和小九一起裝點圣誕樹。為了過節(jié),她的中餐館早早打烊,卻沒想到正想關門就有個醉醺醺的男人走了進來。她笑著說:“先生,抱歉,可是我們要關門了!
“今天是圣誕夜,你們要關門?”男人詫異地問。
他是一個高大的北歐男人,有著金色的頭發(fā),肥胖的身體和紅紅的鼻子,一看就是沉迷在酒精中不能自拔。顧安寧根本不想和他打交道,禮貌地想關門,沒想到他一下子就擠進了餐廳。他自來熟的去了廚房,見顧安寧做了餃子,好奇地問:“這是什么,為什么沒有火雞?”
顧安寧忍耐著說:“和你沒關系,請你出去!”
“我嘗嘗——味道還真不錯啊。”
他笑嘻嘻得吃了幾個餃子,然后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顧安寧急忙讓小九上樓,自己打算報警。她沒想到剛拿起手機,就被男人狠狠推倒在地:“你做什么,報警嗎,臭娘們!我到這里來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要報警!”
顧安寧被扇了一個耳光,半邊臉都麻木了,而她憤怒之余也去找手機,非要找警察收拾那個男人。男人見狀更憤怒,抓起她的頭就朝地板撞去,而聽到聲音趕來的小九更是尖叫出聲。顧安寧沒想到兒子居然會來這樣危險的地方,焦急到了極點,不住讓小九先走。男人更是獰笑著朝小九走去,而顧安寧一狠心,撲上去抱住他的腿,然后看著他舉起手來……
再然后,她看著他飛了出去。
一個溫暖的懷抱,用力抱著她:“安寧,我怎么會在這里遇到你!
“秦北宸……”顧安寧也呆住了。
眼下實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因為男人再次撲了過來。可是,他笨重的像熊,而秦北宸靈活無比,很快就把他打倒在地,還恨恨地踩了幾腳。顧安寧急忙打電話報警,警察把醉漢抱走,而小九緊緊抱著顧安寧,一句話都不說。秦北宸笑著摸摸小九的腦袋,但小九不高興得回瞪他,顧安寧只好為兒子道歉。她好不容易才把小九哄上樓,看著秦北宸:“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半年不見,秦北宸還是記憶中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天氣很冷,顧安寧早就穿上了羽絨服,他卻只穿著單薄的羊絨大衣,帥氣的身材在北歐男人中也毫不遜色。他看著顧安寧紅腫的臉,輕輕嘆氣,自顧自去冰箱給她拿冰塊消腫。冰袋觸碰到面頰的時候,顧安寧輕輕哆嗦了一下,秦北宸卻惡劣地說:“現(xiàn)在知道疼了啊,剛才你面對惡勢力的時候怎么一副女俠的樣子,一點都不害怕?”
顧安寧沒好氣地說:“我都這么慘了,你還來落井下石有意思嗎?”
“你瘦了很多!彼粗
被這樣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看著,所有女人都會心動,顧安寧的心里也是溫暖一片。她輕松地說:“是嗎,還真是好消息。對了,你沒說呢,你怎么會來這里?”
你……知道了我的下落嗎?
還是說,顧子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