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顧安寧捂住臉頰，不可置信地看著顧子朝，心臟就好像被刀劃過，疼得鉆心。她不知道顧子朝在什么地方誤會了她，在她想解釋的時候，顧子朝已經抱著莫菲兒上了樓。看著顧子朝離開的背影，顧安寧只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好像什么最重要的東西被搶走了。

哥……難道你沒聽到莫菲兒剛才在說什么嗎？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解釋！她安排人暗算我，還偷拍了照片毀壞我的名譽……

不，那照片可能不是我！那天我戴著哥哥送我的項鏈，可照片上那個女人沒有戴！這圖一定是她PS了陷害我的！我要告訴顧子朝！

顧安寧滿懷期待地繼續呆在客廳，過了半小時才等來了一臉肅穆的顧子朝。見到顧子朝，她忙說：“哥，剛才她親口承認是怎么算計我的，上次那個人和這次的照片都是她搞的鬼！她妒忌我！還有照片上的那個人是冒牌的，我要去澄清！哥……”

“噓。”

顧子朝突然伸出手，捂住了顧安寧的嘴巴，掌心的溫熱讓顧安寧瞬間安靜了下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子朝，期待著他的保護，沒想到只聽到他說：“小聲點，菲兒睡著了。”

……

所以說，那天有人想要強。暴我，今天發生了讓我羞愧欲死的事，還不如莫菲兒的一場好夢？你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

顧安寧看著顧子朝，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艱難地說：“她在算計我。哥，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不過，那又怎么樣？”

“什么……”

“她愿意算計你，那是她的樂趣。而我，只要讓她高興就行了。”

顧子朝看她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顧安寧驚恐地發現他曾經對她的毫無原則的好都轉到了莫菲兒身上。顧安寧不可置信地問：“你就不生氣嗎？我險些被那個男人強。奸了！”

“如果你被他強。奸，那也是因為你的愚蠢，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哥，你不是喜歡我嗎？”

顧安寧的話沒經過任何思考就這樣脫口而出，而顧子朝笑了：“喜歡……你怎么會這樣想。我早說過，你只是我的奴隸罷了。”

那么多天的好心情，因為這句話變得分崩離析。顧安寧勉強自己笑：“我知道我一直鬧著去維也納，讓你今天生我的氣了……”

“寧寧，我真不懂你們女人，好像腦子里除了愛情外沒有任何東西。我和你說實話，你卻只愿意相信你的幻想，真是可笑。”

隨著顧子朝的話，顧安寧的心一寸寸變涼。她無法相信那么多天自己只是自作多情，絕望地問：“我不相信！如果是這樣，你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要對我笑，為什么要喝我做的湯？為什么！”

“我救你，是因為這樣可以讓張秘書欠我人情，拿下我想要的地皮；我對你笑，是笑你幼稚；至于我喝你做的湯，是因為我想看你到底會蠢到什么地步，寧寧。”

顧子朝冰涼的手指用力握住了顧安寧的手腕，顧安寧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所以，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在玩我？”

“當然。看著自己飼養的小寵物不顧她的身世仇恨，臣服在自己的仇人身下，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顧子朝的話，終于把顧安寧最后一絲幻想。她想到自己好像傻子一樣，想盡方法去討顧子朝的歡心，甚至幻想他喜歡上自己，放棄仇恨，就覺得自己簡直愚蠢到可怕。她發瘋一樣大笑，然后恨恨地看著顧子朝：“是啊，我是真的很好笑，居然會信了你的話，還會喜歡上你這個惡魔！我以為你總是對我會有些不忍心……可你根本沒有心。為什么，為什么你都不愿意騙我？為什么！”

“我從不說謊，因為沒有人值得我花費那么多心思去欺騙，你更不例外。寧寧，你只是一個工具，從頭到尾都是。你覺得，會有人喜歡上工具嗎？”

顧安寧終于癱倒在了地上。她不住搖頭，然后突然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她捂著臉啜泣，而顧子朝說：“以后不要在菲兒面前出現，因為她最近肯定不想見到你。也不要讓她妒忌，這樣會讓她不開心。記住，如果你讓她難過一分，我就會十倍回報你。”

在顧安寧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突然覺得手腕一疼，然后聽到“卡擦”一聲，右手軟軟垂下，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她緊咬嘴唇，咬到唇部出血也不讓自己哭泣，顧子朝冷冷地看著她：“希望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無謂的事情。如果你讓她難過，你知道我的手段。”

“你……到底為什么對她那么好？”顧安寧終于問。

“她是我遺落了很久的珍寶。”

顧子朝的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與懷念，那樣的表情令她心酸至極。她不知道顧子朝是什么時候走的，踉蹌回房的時候不小心撞翻了花瓶，就這樣從花瓶的碎片上走了過去。她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她終于知道，從現在開始，她不能再對顧子朝抱有一絲幻想。

哥，你只關心她還不是睡好覺，卻不想我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得想自殺嗎？你想過我以后要怎么面對那些同學嗎？哥……不，顧子朝，謝謝你終于讓我認清了你，也認清了自己。

從此以后，我不會哭泣，因為我的淚水不會為了不值得的人流淌。

顧安寧想著，微微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黑夜之中的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