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天預訂的河鮮坊在北江南岸,林強和李婉還需要開車前往。
“張浩天這段時間有沒有打電話給你?”林強問道。
李婉搖了搖頭,道:“最近倒是沒打電話來騷擾了,也許是感覺出我不太待見他吧。”
林強笑了笑:“怎么別人給你打電話就是騷擾呢?說不定他就是單純想跟你敘敘舊。”
“還有什么好敘的?一想起他的行為我就覺得惡心。”
林強道:“也許他有什么苦衷呢,對了,你有了解過他到底成家了沒有?”
“我才沒有那種閑心去了解,他成不成家跟我也沒什么關系。”李婉瞪了他一眼,道:“我承認,在大學時是對他有過好感,可那是以前,早就過去了。”
林強只是笑了笑,沒有言語。李婉心里也明白,自己刻意要躲開張浩天,說明自己還是沒有能完全放得下過去,那天在江邊哭過之后,故作瀟灑的說一切都過去了,只不過是做出來給林強看的姿態,其實,張浩天還是會不時出現在她的腦海里,不知是為他的所作所為感到痛惜,還是為自己年輕時的少女之心感到可笑。
見林強不再追問,李婉也沉默了一會。
來到河鮮坊停車場,在下車之前,李婉有些遲疑的問林強道:“你說,一會見面之后,要不要跟他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林強看著她,很認真的道:“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先了解一下他的具體情況再作決定。你不方便開口的話,我會在旁邊帶出話題的。”
李婉也是非常聰明的女子,馬上追問道:“你是不是已經對他進行過了解?快告訴我。”
“我也是早上在羅馬家園那里聽陳海深提到過張浩天的一些情況,也許我們大家都誤會了他,所以我才約他中午見面,當面談談的。”林強道。
“誤會?”李婉滿臉狐疑,還想追問,見林強已經拉開車門下了車,便也只好下車跟著他走進河鮮坊大門。
林強報出了包房號,服務員馬上把他們領到包房里,張浩天已經在里面等著他們了。
張浩天站起來,熱情打了招呼,先跟林強握過手,又握著李婉的手道:“你好,好久沒見了。上次在街上碰到張經理,她說你又回陽州那邊去了。”
李婉因為林強在車上最后說的話,心里凌亂,面對張浩天顯得有些慌亂和無措,見他說話時還握著自己的手不放,臉紅了紅,輕輕抽出了手,道:“陽州那邊有些事要處理,前天才回到鳳城的。”
張浩天笑著招呼大家坐下,拿過菜單遞給李婉和林強,介紹道,這家河鮮坊的河鮮品種不少,味道也很不錯,讓他們看看喜歡什么菜式。
林強和李婉每人點了一個菜,把菜單遞回給張浩天。
張浩天招呼服務員進來,自己又加了二、三個菜,告訴服務員說可以馬上上菜了。
“張總,我們置業公司和富煌公司聯手,正在進行羅馬家園樓盤的促俏推廣,想再次在大橋路燈柱上打廣告,不知道檔期方面如何呢?”林強開門見山把來意說了出來。
“陳總剛剛也打電話跟我說起了,我查了一下檔期,北江大橋那里下個星期到期,鳳城大橋那里就要等到下個月了。如果林總有需要的話,只能安排北江大橋那里的廣告位。”張浩天道。
“謝謝張總,如果方便的話,我想下星期就上廣告,廣告的設計我們這邊會搞掂的。”
“沒問題,我回去就作安排。”張浩天給林強和李婉續了茶,道。
“聽富煌公司的陳總說,張總還是鳳城山地自行車協會的成員,是吧?”
張浩天道:“是呀,以前在大學里就參加了學校里的自行車協會。”說著看了下李婉,笑道:“李師妹當時還是我們學校自行車協會里最活躍的女生呢。”
李婉聞言,心里晃悠了一下,自己當時就是為了接近他,才加入協會的,想起那時可以經常坐在他的自行車后座上,惹來其他女生羨慕的眼光,心里感慨,忍不住瞧了他一眼,不想張浩天也正注視著自己,俏臉一紅,連忙裝作低頭喝茶,避開了他的目光。
“不錯呀,張總出來工作還能保持鍛煉,怪不得能保持那么好的體型了,我們少運動,身體都開始發福了。”林強笑道。
張浩天道:“林總身材也保持得不錯呀,聽陳總說,那家新開張不久的力美健健身俱樂部,林總和李師妹也在其中有股份,是吧?”
林強笑問道:“是呀,張總也有去過?”
“還沒去過,有時間真要去見識見識。”張浩天道。
林強看了下李婉,道:“歡迎,歡迎,到時讓李婉送你張金卡。”
張浩天興奮道:“那太好了。林總你們也經常去健身嗎?”
“我在鳳城呆的時間少,李婉和張經理她們就經常去,陳海深現在也成了那里的常客了,歡迎張總有時間也過去玩玩。”林強笑道。
李婉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他一下,對張浩天道:“師兄你別聽他亂說,我和張經理其實也很少去的。”
服務員敲門進來,菜式陸續上來了,張浩天問林強要喝什么酒,還笑著問李婉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來一罐椰子汁。
李婉沒想到張浩天還記得自己不能喝酒,那時候在學校里,社團偶然出去聚餐,她都是滴酒不沾的,不時還要張浩天幫她擋酒,便道:“來兩支啤酒和一罐椰子汁吧。”
啤酒和飲料上來之后,張浩天很驚訝的看到李婉居然把椰子汁遞給林強,自己就拿起了啤酒杯,“師妹你現在也喝酒了?”
李婉朝他笑了笑,“我只能喝一點啤酒,來,我敬師兄一杯。”
林強見張浩天一臉驚詫,端起茶杯笑道:“我是真的不能喝酒,李婉現在倒是開了酒戒,我就只能以茶代酒了。”
“林總你不喝酒?”張浩天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林強。
林強點了點頭,道:“我是真的不能喝。對了,張總的小孩多大了?”
張浩天愣了愣,道:“我的小孩?我還沒有結婚呢,哪來的小孩?”
李婉也是一愣:“師兄你還沒有結婚?那、那程小姐呢?”她在學校里曾聽張浩天說過,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叫程雨琳。
張浩天聽李婉問起程雨琳,笑容馬上就消失了,臉上浮出悲傷,“你、你還記得雨琳呀,她在幾年前就、就走了----”
“啊??程小姐她、她怎么----”李婉驚呼道:“對不起,我----”
張浩天努力笑了笑,說沒事,見林強和李婉滿臉詢問的神色,便解釋道,程雨琳是他堂嬸的親侄女,跟他同歲,高一的時候他堂嬸把她接來了肇慶,跟他一同入讀肇慶一中,兩人正好還同班,三年的高中生活讓他們成了男女朋友,后來他考上了廣州大學,而程雨琳就考上了肇慶本地的西江大學,也就是現在的肇慶學院。
他說,自己畢業之后,專門找回了肇慶本地的單位,原以為從今之后兩人就不會再分開了,沒想到畢業的第二年,程雨琳就出了意外,當時他們單位租了輛中巴去小桂林封開秋游,途中出了重大交通事故,當場死亡兩人,程雨琳就是其中之一。
程雨琳的離世對他打擊很大,他甚至大半年時間都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他堂嬸為了不讓他睹物思人,便把他介紹到了廣州朋友那里的廣告公司去,三年前又從廣州來到了鳳城這里。
李婉沒想到張浩天經歷了那么大的打擊,怔在那里不知該怎樣說些安慰的話,張浩天卻朝她笑了笑,拿起酒杯道:“沒事了,這么多年我也慢慢走出來了,接受了事實。來,我敬兩位一杯。”
林強心里忽然一動,問道:“程總程素梅就是張總的堂嬸?”
“是呀,林總你怎么知道的?”張浩天有些奇怪的看著林強問道。
“我聽到她們都姓程,突然間聯想到的。”林強道。
李婉更是大吃一驚,道:“程總就是程小姐的親姑姑?”
張浩天笑了笑,道:“是呀,我堂嬸爸爸退休前是這里的區長,三色廣告公司原來是我堂嬸的兄長創辦的,三年多前她兄長全家移民加拿大,便把公司交給了我堂嬸。我堂嬸對廣告業務并不熟悉,一定要我來出任總經理,我就是那個時候從廣州來到鳳城的,不知不覺在這里已經快四年時間了,真沒想到的是,可以在異地他鄉跟師妹你重遇上。”
李婉這次是徹底的被驚住了,原來程素梅是張浩天的堂嬸!怪不得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兩人的神態有些特別,很容易給人一種關系曖昧的感覺了,也難怪會有一些關于他們兩人的謠傳出來了。
李婉又想起林強在停車場跟自己說也許大家都誤會了張浩天的話,難道這家伙早就有所了解?可看到他也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很明顯也是頭一回聽說這些的。
正在納悶間,聽到張浩天問道:“林總和李師妹的小孩應該都不小了吧?”
林強呵呵一笑,道:“張總你這句問話可有語病呀----”
張浩天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婉也很快意會過來,臉上一紅,又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