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月沒有再看到過郁媚盈,也不知道她的下場。
當時脫險之后,得知是郁媚盈迷暈了小逸,帶走了小逸,導致小逸再度變得自閉時,云初月真的恨不得親手把郁媚盈一片片剮了。
直到李玉浩來醫院探望小逸,親口告訴她,郁媚盈以后再也沒有機會傷害她,傷害小逸。
云初月才算稍微紓解了心頭的這股惡氣。
“初月,對不起。”
李玉浩陰郁著眼眸,艱難地把這句歉意說出口。
云初月摘了一片樹葉拿在手上,苦笑著搖頭。
“不怪你,就算不是郁媚盈,也會是另外一個人。他們想要對付封競宸,無從下手的情況下,就只能從我和小逸身上著手,我們總是逃不開。”
李玉浩看了一眼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的小逸,心里也郁悶。
云初月對小逸多喜愛,李玉浩看得清清楚楚。好端端的一個孩子,現在變成這樣,他難辭其咎。
“封小逸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云初月垂眸,鼻子有點酸澀。
“小逸三歲的時候受過刺激,自閉過很長一段時間,后來雖然痊愈,卻依然有輕微的創傷后遺癥。這次受了刺激,再次封閉心靈。醫生說,這一次想要恢復,比上一次要艱難得多。”
說著,云初月的眼眶有些發燙,轉頭擦了擦眼底的淚。
李玉浩的唇動了動,嘴里發苦。
許久,終究是嘆息了一聲,什么都沒有再說。
沒資格。
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說,他都沒有資格安慰云初月。
這個女孩,他想要保護,卻終究,只能沉默著,遠遠地守護。
……
“封夫人,你之前交代過,如果云小姐醒了告訴你。她現在已經恢復了意識,醫生正在給她做檢查,你要過去看一看么?”
云逢雨醒了?
云初月的眉尾跳了一下,把封小逸安頓好之后,往云逢雨的病房而去。
有句話是禍害遺千年,云初月覺得,這句話用在云逢雨的身上,實在是太恰當了。
那天胸口中槍,原本以為云逢雨會當場死亡。
誰成想,拖了小半天送到醫院的時候,她竟然還頑強地吊著一口氣。
手術之后昏迷到今天,醫生都說,變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她卻在快要被放棄治療的時候,醒了!
云逢雨的病房雖然不是VIP病房,卻也是單間,里面只有一張病床,并配有專門負責的護士,進行一對一的護理。
云初月站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醫生已經檢查完走出來。
“封太太,她能夠醒過來真是一個奇跡。”
醫生感嘆地說著。
云逢雨中槍送進來,眾人只見她和云初月一模一樣的臉,自然以為是封家夫人的至親,分外的盡心盡力。
“謝謝你!”
云初月點頭致謝,直接走了進去。
醫生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云初月緊繃的臉色,
云初月走進病房,擺擺手,讓護士出去。
護士離開了,病房里,只剩下云初月,還有躺在病床上,只有一雙眼睛有力氣轉動的云逢雨。
云逢雨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腦子還有些混沌,一直傻傻地躺在那里。
醫生檢查的時候,她還有些懵。
等到云初月走進來,她這才緩緩地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眼底瞬間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兇狠的盯著云初月,恨不能用視線殺死她。
云初月緩緩走進去,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云逢雨,眼神涼薄。
像是看著砧板上的魚肉,衡量著從哪里下刀。
云逢雨張了張嘴,艱難的開口。
“你,想,怎么樣?”
她的聲音因為昏迷而干澀,沙啞得像是鐵片磨過砂紙。
太難聽了,云逢雨難以忍受地皺眉。
嗓子火燒一般,想喝水,看了一眼云初月,又乖覺地閉上了嘴巴,提都沒有提。
她可不覺得,云初月會管她渴不渴。
云初月掃了一眼云逢雨,主動倒了一杯水,拿出一根棉簽,蘸著水,一點一點地在云逢雨的唇上點。
水珠沾在唇上,有一點點流進云逢雨的嘴里。
就像是一滴雨滴進了沙漠。
不覺得解渴,那種對水的渴望,反倒更加的迫切,燃燒著整個五臟六腑。
“水,給我水!”
云逢雨努力地抬頭,想要去喝水。
云初月眸子微瞇,手倏然后撤,手里的棉簽慢悠悠地轉動著,像是穩坐釣魚臺的漁翁,拿著魚鉤逗弄饞嘴的魚。
她唇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云逢雨,你真以為我爛好心到會管你渴不渴?”
云逢雨臉色難看,可是,卻壓不過對水的渴望,眼睛死死地盯著杯子。
云初月笑容帶著幾分邪氣。
“想要?你求我啊!說不定我被勾起善心,真的把水喂給你。”
云逢雨張了張嘴,狠狠地咬牙,逼著自己轉開頭。
云初月感嘆地搖頭,嘖了一聲。
“云逢雨,我有時候不得不佩服你,心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我真想知道,午夜夢回的時候,你有沒有害怕?”
云逢雨自然不理會。
云初月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再次用棉簽沾了水,伸向云逢雨的嘴邊。
云逢雨惱火地瞪了她一眼,轉開頭。
不過,她已經在病床上昏迷了幾天,怎么可能避得開云初月靈活的手。
濕潤的棉簽點在了干涸的唇瓣上。
一點點的濕潤,解了一瞬間的難受,卻又勾起更多的難受。那種不夠的感覺,讓云逢雨控制不住地瘋狂。
她無力的手撐在床上,用力地探頭。“給我水,我求你,給我水!”
云初月臉上的嘲弄散去,她睨著云逢雨,語聲冰冷。“云逢雨,我跪在地上求你的時候,你是怎么說的?”
云逢雨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她的心里有一瞬間的清明,知道云初月不會讓她好過。
這是云初月的報復。
可是只是一瞬,之后,她便被干渴占據了全部的感官,滿心只有水,再也顧不得其他。
“云初月,我求你,給我水,我求求你!”
沙啞的聲音刮著耳朵,云初月隨手放下水杯,轉身往外走去。
“夫人!”
羅晴一直守在門外,擔心地叫了一聲。
云初月停步。
“羅晴,找個信得過的人來守著云逢雨,幫我好好的,‘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