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金一時激動,沒有控制嗓門,把錢教授嚇得手一哆嗦,檢查單都掉到地上。
“大呼小叫像什么話,這里現(xiàn)在是實驗重地,你是什么人,趕緊出去。”
錢教授還沒說話,他身旁的一名年輕人就皺眉呵斥巫金。
他是錢教授的助手,等著錢教授推薦他去深造呢,知道錢教授最不喜歡毛躁的人,就出聲驅(qū)趕巫金。
“我知道村民是怎么回事了。”
巫金好像沒聽到對方的話,依然興奮說道。
“哼,嘩眾取寵!”
年輕人冷哼一聲,招呼旁邊的幾個學(xué)生,就要驅(qū)趕巫金。
“小袁,等等!”
錢教授知道潛龍這個組織,巫金既然跟潛龍的人一起,想來也不是平庸之輩。
制止了幾人,饒有興趣看著巫金:“你說說看。”
“他們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蠱!那些游動的不是病毒,而是蟲子!”
巫金篤定說道。
剛才錢教授介紹情況時提醒了巫金,結(jié)合村民的癥狀,他終于想起在族里的藏書室看過介紹。
“不懂不要亂說,我從來還沒見過比血液細(xì)胞還小的蟲子?”
小袁露出鄙夷的眼神,嗤笑道。
就連錢教授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你沒見過那是你見識淺。”
巫金毫不客氣說道:“此蠱名為母子蠱,韓柔體內(nèi)種的是母蟲,村民體內(nèi)的是子蟲,子蟲每隔三天如果沒有得到母蟲的氣息,就會暴亂,就是韓柔說的村民中毒。”
“胡言亂語!”
小袁對巫金的說法嗤之以鼻。
“你眼白泛紫,如果我沒看錯,你是不是直接接觸了村民的血液?”
“你……你怎么知道?”
昨晚吃完宵夜,他沒帶手套就直接拿了裝有血液的試管,天黑沒看清路踩到小石頭,血液晃蕩出來一點,撒到了手上,他當(dāng)時沒有在意,沒想到這都被巫金看出來了。
“我怎么知道?子蟲已經(jīng)進(jìn)入你體內(nèi),所以你的眼白才會泛紫色的。”
小袁一聽巫金這么說,立馬跑過去扎破手指,做了個樣本,放到顯微鏡下仔細(xì)看著。
果然,他的血液里也有了跟村民一模一樣的小蟲子。
小袁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
錢教授一看就知道巫金說對了,態(tài)度誠懇請求巫金:“此事關(guān)系到整個村子百姓性命,先生既然知道解決辦法,還請說出來。”
小袁也眼巴巴看著。
“既然我說出來子母蠱,肯定不會藏著掖著。”巫金說道:“解決辦法其實很簡單,一般藥物對子蟲根本沒有殺傷力,它只怕一種東西——羊尿!”
“羊尿?”
一幫專家都愣了,他們忙活了一夜沒有效果,這小子卻說羊尿就是解藥?
怎么聽都像是騙人的。
“不錯。”
巫金自信道:“辦法我說了,信不信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錢教授看巫金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就拉著幾個資深的專家,討論起來。
幾分鐘后,商討出了結(jié)果。
決定嘗試一下。
畢竟羊尿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最多惡心一下而已。
不過,如果萬一有用呢,那就是解決了威脅上百人性命的大難題。
只是,找誰來做實驗,讓專家們犯了難。
如果找村民的話,讓村民喝羊尿,萬一沒有效果,恐怕會引起村民的暴動。
突然,錢教授想到一個人,轉(zhuǎn)頭看向一旁唉聲嘆氣的小袁。
從巫金提出羊尿方案的時候,少校就派人出去尋找了。
在一個村里找頭羊還是很簡單的,這時候一個士兵正好端著半杯子濃黃色的液體進(jìn)來。
“小袁,你過來一下。”
錢教授對著小袁招了招手。
“教授,什么事?”
小袁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小袁啊,我和幾位專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嘗試這位先生提出的辦法。你看,咱們這里,就你感染了病毒,所以,我們決定由你來嘗試。”
“啊?”小袁立刻跟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不行,我不喝羊尿?”
“小袁,只是羊尿而已,又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現(xiàn)在就是你為科學(xué)奉獻(xiàn)的時候,怎么能夠退縮呢?”
錢教授語重心長說道。
“必須要喝嗎?”
“必須!”
“好吧……”
小袁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
沒辦法,誰讓一群人里,只有他感染了呢?
從士兵手里接過杯子,立刻一陣羊膻味混合著臊氣撲鼻而來。
小袁差點沒把昨晚的宵夜吐出來。
一捏鼻子,小袁把半杯羊尿全倒進(jìn)了嘴里。
“慢著!”
巫金嘆息一聲:“你咋這么著急呢,只需要幾滴就夠了……”
說完,還搖著頭一個勁說著浪費。
我喝之前你特么怎么不說?
小袁眼淚汪汪,知道巫金一定故意的。
不過喝都喝了,還能有什么辦法?
一幫專家圍著小袁不停轉(zhuǎn)圈。
“哎,你看,好像小袁眼里的紫色有些消退了?”
“我看看,好像真是的。”
“抽血,抽血!”
整個院子里熱鬧無比。
巫金不想說話,靜靜看著。
“有效果!病毒數(shù)量減少了!”
檢查結(jié)果很快出來了,一個實習(xí)生拿著剛剛打印的檢查單興奮的跑過來。
“有效果就好,有效果就好啊……”
錢教授欣慰長嘆,一夜總算沒白忙活,無辜的村民也能得救了。
就這樣,每隔幾分鐘,小袁就被抽一次血,做一次化驗。
旁邊的實習(xí)生不停記錄著。
一個小時下來,小袁胳膊上被扎得滿是窟窿。
終于,一個半小時后,小袁血液里再也沒有了子蟲。
錢教授帶著一幫專家走到巫金面前,鄭重其事對巫金鞠了一躬:“感謝巫先生,不僅救了一村子的人,還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種新的病毒。”
巫金擺了擺手:“你們不用客氣,就算沒有你們,我也會出手的。”
錢教授不再多說,讓少校安排人,去找羊尿,然后混在早餐里,送給村民。
隨著村民體內(nèi)的子蟲不斷被死亡,被關(guān)在警車?yán)锏捻n柔坐不住了,捂著肚子在車?yán)锎蚱饾L來。
負(fù)責(zé)看押的士兵趕緊跑過來報告。
一群人都向著警車跑過去,巫金慢悠悠跟在后邊。
只見韓柔翻來滾去,不停扭曲著身子,雙手不停抓著肚皮。
這癥狀太奇怪了,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就這么遠(yuǎn)遠(yuǎn)看著韓柔痛苦的翻滾。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韓柔七竅流血,嗝屁了。
“巫先生,請問這是怎么回事?”
韓柔就這么不明不白死了,雖說死不足惜,少校卻要給上面交報告的。
“哦,子蟲都死了,母蟲有所感應(yīng),就失控了唄,估計韓柔的五臟六腑此時已經(jīng)被攪得粉碎了。”
巫金淡淡解釋一句。
眾人仔細(xì)一看,果然,韓柔的肚子現(xiàn)在還在微微動著。
“那你怎么不早說?”
“你們又沒問,再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是韓柔死就是村民死,當(dāng)然是這個惡貫滿盈的禽獸死咯!”
巫金無所謂的聳聳肩。
事已至此,少校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的確,韓柔不死,難道讓無辜的村民去死?
只有顧飛燕知道巫金的真正用意。
韓柔被抓,就算最后判了死刑,也太便宜他了。
這樣被蟲子鉆破五臟六腑,痛苦而死,卻能最大程度讓自己復(fù)仇。
體會到巫金的良苦用心,顧飛燕不由自主伸出手握住巫金的手。
韓柔已死,村民中的毒也解了,巫金、顧飛燕、孫無極和周海當(dāng)天就離開了小村子。
還是那家小賓館里,幾人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巫先生,這次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我和無極別說完成任務(wù),估計都沒命活著回去。”
本來傲氣的周海,誠懇向巫金致謝。
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他對巫金徹底服氣了,別說打顧飛燕主意了,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對方都認(rèn)錯了,巫金自然不會計較,擺了擺手,看向?qū)O無極:“無極,查出來那個號碼了嗎?”
“以現(xiàn)在的科技,查個號碼還不算簡簡單單?”
孫無極看著手機(jī):“這場卡是用別人的名字辦的,從辦到現(xiàn)在,就使用了兩次,都是打給韓柔的,號碼所在的位置也被鎖定了,在西南某山區(qū)。只是,到底是不是老童,就不能確認(rèn)了。”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去看看。”
顧飛燕堅定說道。
“好吧,咱們一起去。”
周海和孫無極商量了一下,又給上級打個電話,也做出了決定。
東北完顏家的滅門慘案,也是他們潛龍二組負(fù)責(zé)的主要案件之一,現(xiàn)狀有了老童的線索,上級就同意了他們順藤摸瓜抓住老童的請求。
幾人當(dāng)天就坐上了飛往西南的飛機(jī)。
韓柔的事情看似已經(jīng)徹底過去了,但是巫金他們不知道的是,韓柔還有著另外一層身份。
他并不是散修,而是萬毒教的教徒。
韓柔死后不久,體內(nèi)的母蟲也死了。
留在萬毒教的伴生蟲立刻感應(yīng)到了,死命掙扎。
萬毒教的外門門主,也就是韓柔的師父大發(fā)雷霆。
韓柔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他內(nèi)定的下一任外門門主。
費盡心力培養(yǎng)的接班人,如今卻被人在東北擊殺了。
怎能不讓他憤怒?
“給我去查,到底是誰下的毒手,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對付我那可憐的徒兒?九陰門在江湖走動頻繁,給我聯(lián)系他們,讓他們幫忙!”
身材高大,一身暴虐氣息的萬毒教外門門主陳大炮咆哮道:“不管你是誰,只要然我查出來,我一定讓你嘗嘗萬蟲噬心的滋味,方能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