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渡心跳的更快,她突然慶幸現在是黑暗,否則讓他瞧見她臉紅的模樣,可怎么好。
他懲罰般捏了捏她的手,有些用力,她想抽回,卻不料被他握的更緊。
關渡心中炸開了一朵煙花,又像被石子擊打的平靜的湖面,再也停不下來。
其實和喜歡的人來看電影,重要的哪里是電影的本身。
分明就是身邊的人。
電影結束,兩人的手依舊沒有放開,一直牽著走了很久,關渡跟著他,心一直在砰砰跳。
她說不清那種感受,明明這偌大的s市可能撞見認識的人,甚至是認識這兩人的人,可他們卻誰都沒有放開。
有些東西真的不重要,只要身邊的人是他就好。
可是關渡心里的小九九還沒有維持多久,關穆州便在進商場之后放開了她的手,關渡正疑惑。下意識更快一步的挽起他的臂,他卻把方才那只手隨意的插進褲帶里。
"穆州?真的是你?"
關渡剛抬眼,便瞧見關穆州前方站著一男一女,男人高大俊氣,三十左右,女人小鳥依人般依偎在男人身邊。
開口的是男人,他見到關穆州,十分的驚訝。
關穆州立在原地沒有動,唇邊一絲笑:"好久不見。"
男人直接上前來輕錘了下關穆州的胸膛:"怎么回事,到s市了也不跟我聯系,有沒有把我當兄弟。"
語氣熟稔,像多年未見的朋友。
還不等關穆州說什么,男人視線直接從他略到關渡,看到關渡時眼神都亮了:"這是?"
眼前女孩,是的,他心中冒出的字眼便是女孩,雖然打扮較為成熟,臉上卻仍然顯出著稚氣和女孩才有的氣息。
再過渡到關穆州身上時,他眼光有些不同了,那表情就像是在說,行啊,現在下手的越來越年輕了。
關渡心里則一震,眼前這個男人她好像見過,在小時候。
不過記憶太久遠了,她也說不準自己有沒有記錯。
關穆州就像是下意識般的將關渡微微往身后拉了拉,對男人調侃,順帶轉移了話題:"齊鳴,每次見你身邊都帶著不同的女伴,不介紹一下?"
齊鳴就像剛反應過來時,將身后的女人拉過來。道:"這是林婉心,我女朋友,這是關穆州,我大學同學,十年的朋友。"
互相問好后,關穆州隨意跟齊鳴敘了幾句舊,關渡一言未發,可那齊鳴卻在跟關穆州聊天時眼神時不時的往關渡這邊瞥,目光帶著疑慮。
關渡心里一咯噔,他不會看出什么了吧。
聊了沒幾分鐘,還是最后以關穆州收的尾,齊鳴攔著女朋友的腰,對兩人道:"以后來s市之前提前跟我知會一聲啊,以后我來做向導,正好前些日子我和幾個朋友合作開了家滑雪館,正是去的好時機,過幾天請你們來玩啊。"
說罷,還把視線轉移到關渡身上,挑眉:"小美女,喜不喜歡滑雪啊?"
關渡輕咳一聲。還未等她發話,關穆州便替了她:"看吧,有時間就電話聯系。"
"行。"秦鳴點點頭,隨后攬著女伴走開,走遠了還不忘回頭對關穆州留了一聲:"等你們電話啊。"
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關渡的,關渡想,看著一表人才,長得也不錯,出口便有些輕浮,還真是個怪蜀黎。
關穆州等他們走遠了,問關渡:"嚇到了嗎?"
"還好。"關渡倒是淡然:"他是你死黨嗎?"
"大學關系很不錯。"他說。
她突然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他輕嗤:"你那什么眼神?"
她立馬收回了眼神,咳了兩聲:"沒什么,換在之前我肯定不懂你為什么會交那種女朋友,那種朋友,聽你說你以前的經歷,也就見怪不怪了。"
關穆州何嘗沒從她言語中聽出一絲諷刺,是懶得跟她計較,卻不料女孩得寸進尺的說了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以前肯定也像你剛才那個朋友那樣這么輕浮。"
她話音剛落,頭上便被輕輕敲了一下,關渡呲牙咧嘴的捂著腦門,瞪了關穆州一眼。
她想去打他,卻因為身高和力氣優勢被他拿捏的輕輕松松,她無能狂怒的想去踩他一腳,卻又被他靈活的避開。
他眸中含笑,評價她:"真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走了幾步,兩人走到了賣金銀珠寶的柜臺。
關渡想轉移話題,同時也起了壞心,把關穆州拉到一個柜臺前去,柜臺小姐看到有客人來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兩位客人想選些什么?"
關穆州看著柜臺里的東西,臉色有些變化,將關渡一拉,道:"來這里做什么?"
"我就看看。"關渡眼睛彎成月牙,似乎是在看好戲,她別開關穆州拉著她的手,點了點玻璃臺,對柜臺小姐道:"把這最外面的一對拿出來看一下。"
"您眼光真是好。"柜臺小姐很熱切。關渡話音剛落,她便立馬把那對戒指拿了出來,把戒指往兩人前方一推,介紹道:"這款是今年出的新品,五克拉的鉆石小巧又精致,透明無雜志,剛好適合您和先生佩戴。"
柜臺小姐將鉆戒取出來讓關渡試試,在燈的照耀下鉆戒更顯得漂亮,雖小,卻璀璨。
關渡自己倒是沒帶,便把那鉆戒首先推到了關穆州手上,他動了動手指,反握住關渡的手,眉間一凜:"別鬧。"
"試試嘛。"關渡難得撒嬌:"又不一定買。"
關穆州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戴上戒指一定好看。
可關穆州卻沒那么想配合,將那枚小小的戒指捏在手中,對她道:"你想玩首飾的話我給你買其他的,戒指太過于忠貞。"
他頓了頓,手指在關渡臉上掐了掐,還有些用力:"所以不行。"
他好像挺嚴肅,可是關渡才不管那么多,硬是拿起環套了上去,關穆州一避開,可這一避便讓關渡些許不開心了。
她將戒指一放:"算了。"
抿著唇好像就有些不開心了,他見狀,對柜臺小姐說:"把剛才這對戒指包起來。"
柜臺小姐愣了愣,這戒指并不算便宜,可眼前客人卻如此大方,試也不試,閉眼就買了。
愣了兩秒連忙喜笑顏開道:"兩位請稍等,原價20980,打完折一共是19800,兩位有會員卡嗎?"
"沒有,現在辦一張?"關穆州似乎想哄她,瞧了她一眼,她撇開頭,沒搭腔。雖沒有與她試戒指,出手卻闊綽,拿出皮夾中的卡便刷了去。
從商場出來后,這小妮子似乎還是不開心,關穆州提著商品袋走在他后邊,一同上了車。
他發動車子,看了眼表,問:"接下來去哪。"
她將頭一偏,只是兩個字:"回家。"
關穆州從后視鏡處看著她,也沒有哄她,兩人的氣氛莫名變得有些尷尬,其實關渡知道為什么,他或許也知道。
雖然可以在一座城市。大部分都是陌生的地方什么也不顧的牽手逛街,卻在遇到熟悉之人的時候還是得隱瞞自己的身份。
甚至是慌亂,甚至是害怕被識破。
即便是膽大的關渡,也不由的在看到關穆州老同學那一刻時怵了。
關渡心里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被卷進了一場漩渦,可卻是一場甜蜜的漩渦。
便是知道前方的路是萬劫不復,也要前行。
她連晚飯都沒吃,早早躺到床上睡了,關穆州見這妮子心情不好,卻也沒多打擾。將那盒鉆戒往房間柜臺處一放,便沒有再理。
可過了許久,關穆州都要進入睡眠之時,房門卻被敲響。
他開門,見女孩穿著睡衣站在門外。
看著他,她道:"聊一聊?"
兩人坐在沙發處,關渡還倒了兩杯飲料,關渡喝了幾口,兩人誰都沒率先發話。
還是關渡看了他一眼,見他轉動著玻璃杯。便將飲料往桌上一放,道:"你不要多想。"
她聲音很輕,他以為她會盛氣凌人,像白天那樣,甚至做好了她發脾氣的準備,可是卻沒有。
她乖巧的坐在沙發上,解釋:"我想買戒指,只是因為喜歡,我沒有別的意思,更沒有讓你一定要帶上。"
她說罷,看了他一眼,眼眸眨巴兩下,他讀出了其中的委屈。
"我沒多想。"他出口時聲音也帶著些沉。
關穆州看著關渡,那般模樣似乎重重心事,她欲言又止,他似乎認為她馬上就要脫口而出了。
氣氛凝結,好像今天在這里遇到熟人,就是對她們的第一個考驗一般。
"那就好。"她突然話鋒一轉,嫣紅的唇邊突然就一絲笑意:"那我告訴你為什么對戒指這么感興趣,我初中談過一個男朋友,他那時候非常喜歡我,就給我買戒指玩,可是你知道的,初中男生有什么錢啊,還不是在那種小賣部買的,五塊錢兩對,我當時當個寶一樣,現在想來真是幼稚。"
關穆州見她如此,突然松了口氣。
"所以還是比較喜歡你這樣的有錢人,給我買的所有東西質感都不一樣。"
雖是聽她講侃侃而談那些初中戀愛歪理。覺著有趣,似乎都能腦補出來她初中時那副模樣。
*
關渡是一個恢復元氣很快的女孩,只一晚上她便想通了。
因為她做事不太愛瞻前顧后,甚至不太多慮,想做什么便做了,隨著自己心境便好。
所以第二日她還是早早起來同他做了早飯,可已經快九點了,卻不見他起來,關渡不由的解開圍裙去他房間喊他。
他確實還在熟睡,似乎是昨天太累了。
嗯。是陪她逛街逛的。
關渡傾到他身旁,看了他一遍后,在他耳邊道:"起來了,早餐做好了。"
關穆州迷迷糊糊,瞧見眼前的關渡。
她跟他來s市后,每天就好像一個轉動的小馬達,似乎都不嫌累,比她在濱城活潑太多。
他卻太困,所以沒有作出反應,可是關渡卻再用蠻力拉他的胳膊:"起來了!"
他卻順勢將關渡拉進自己懷里:"陪我睡一會兒。"
女孩便脫掉鞋子解開外套便鉆進了他的被窩,整個動作嫻熟完整。
可關穆州卻被她這舉動給心驚,立馬睜眼,理了理衣服對她道:"我隨口一說而已,你還真當真。"
"我做早餐也做累了。"關渡說,聲音軟綿綿的,然后用手環抱住他。
關穆州眉頭凝著,卻不忘試圖把關渡拉起,沉聲交代:"以后不要隨便往男人床上爬。"
見女孩不搭腔,他又道:"聽到沒有?"
"你不會對我怎么樣的。"關渡立馬接過他的話茬,隨后還看了他一眼。眨了兩下眼,眉眼彎彎。
關穆州心中有些許愧疚,這種愧疚源自于關渡對他居然這般的信任。
"可別太相信我。"關穆州從另一側起了身,似乎是不能跟女孩在床上多待一會。
關渡問:"為什么。"
"……"話再說下去就直白了,可關渡卻想聽他從嘴中說出,可他換好衣服后卻只是掐了掐關渡的臉,她順勢抓住他的手,似乎真是賴在他床上不起了。
"你的床好舒服,我今晚可以睡這兒嗎?"女孩換了個話題,還是圍繞著'床'而進行的。
關穆州沒有搭理她。而是換好衣服下了樓。
關渡輕哼一聲,連忙起身跟了上去,這男人,不知道該說定力太好還是覺得她身材太沒料,對她提不起興趣。
關渡有些挫敗,看了眼自己的胸,
兩人正面對面吃著早餐,關穆州手機便來了電話。
關渡心里一緊,關穆州卻只看了眼,便接了電話。
關渡用筷子一邊夾著面條,一邊注意聽著,關穆州神情十分淡定,除了'嗯'便是'知道了'。
等他放下電話,關渡一眼眨都不眨的盯著他,問:"誰來的電話?"
關穆州臉色有些沉重,關渡隨著他的臉色,心都提到嗓子眼。
腦子里甚至把所有不好的事都過了一遍,緊攥著筷子,心跳的也越來越厲害,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卻不料關穆州在此時輕笑:"年在這邊過。如何?"
關渡立馬雀躍:"真的?"
"我看你挺喜歡這的。"關穆州淡淡道:"老爺子準備出國過年,我們暫時不用回去,所以干脆想著待在這邊算了。"
"就這么定了!"關渡一口定下,那天早上還多吃了兩個煎蛋。
這棟別墅雖說大,卻因為關穆州常年還是待在濱城,所以沒什么人住過的痕跡。
起碼要在這里住獎金二十天,關渡可不會敷衍度過,拉著關穆州去買了許多春聯還有燈籠,關穆州本是不愿意,說她太俗氣了。這種高大上的洲域風別墅不要貼這種東西,關渡罵他崇洋媚外,強調我國文化才是最博大精深的。
關渡將大門外,里頭掛滿了這些東西,關穆州勸阻不了,也就隨著她去了。
兩人鋪張了幾天,總算迎來除夕了,關渡拉著關穆州下廚,做了一桌子菜,其實菜名都是她提的,菜卻都是他做的。
他發現她嘴上說的厲害,其實也就會做個不難的早餐,精致一點的菜式幾乎都是他動手,關渡怕他不會,還特地買來了笨蛋食譜,可發現根本也用不著。
只需要給他打打下手,遞個食材,撒個鹽什么的,可這個下手也打的不算很好,放鹽放醋都放多了,最后還被他趕出了廚房。
關渡只好去布置餐桌,特地把買來的蠟燭給點上,雖不是燭光晚餐,卻還算營造了一個不錯的浪漫環境。
她嘗了一口他做的菜,臉上全是滿意:"好吃。"
"那就多吃點。"
"我是第一個吃你做的菜的人嗎?"她眼眸閃閃的,想要得到什么證明一般。
"不是。"他說。
關渡臉色冷了冷:"哦。"
想想也是,這問題也真夠傻,能把菜做的如此好吃,能是第一次做嗎?
關穆州又補充道:"剛去在m國的時候,吃不慣那邊的食物,被迫學會的中餐,所以吸引了一群華人朋友經常來家里蹭吃。"
關渡又問:"那你給林瑤做過菜嗎?"
他想也不想:"沒有。"
關渡聽了這話便開心了,小女孩真夠好哄的,喜怒哀樂其實都只是一瞬。
她聽過一句話,智商高的男人一般廚藝也精湛,從前覺得不覺得,現在居然也得到了證實。
吃完飯,關渡和關穆州躺在沙發上,關渡靠在他懷里,在他懷里尋最舒服的位置。可是卻嫌他身上太硬了,說想讓他多長點肉。
女孩在他身上動來動去,關穆州提著她,禁錮著腦袋便吻了上來,關渡比他更快投入,抓著他便倒在沙發上。
他不準她喝酒,可他卻飲了些紅酒,她被吻的呼吸急促紊亂,還不忘調笑一句:"我嘗到了紅酒味。"
關穆州捏了捏她的臉,盯著她迷亂的眉眼。有些用力:"氣息不夠,要加強鍛煉。"
"什么鍛煉?"關渡腦子有些混亂,沒理出他在說什么。
剛問完,他便再次咬住她的唇,她微喘的模樣讓他小腹一緊,下一秒便挑掉她的外衣,甚至手都握到了腰,關渡身體一顫,溫熱的掌心讓他心內陌生的情愫急速上升。
她輕哼了一聲,不重不輕的揉了幾下。沿著腰線正要向上時,他手機又響了。
"該死。"他低聲咒罵,放開她的同時單手整理著衣襟,也讓自己恢復了些許理智。
【關渡父母從國外回來了。】
是李汝因發來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