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一進去,就覺得鼻息間都是好聞的香氣。
這種香氣有點類似于藥物,但又帶了一種更加清新的生命力量,聞得阮棠渾身覺得舒暢。一連數日在森林里的疲憊都一掃而空,在這樣的取悅下,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活力。
神奇的地方,阮棠暗暗驚訝,一步步的往里面更深的地方走去。
她一個不經意的回眸,赫然發現自己來的地方已經不見了,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阮棠這會才察覺到一絲害怕——自己是不是應該在進來之前就留好遺書什么的?
她穩了穩心神,繼續往里面走著,邊走邊輕聲呼喊:“賀小雅!顧弦……你們還在嗎?”
回答阮棠的是一陣陣空蕩的回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就這樣走了很遠很遠,阮棠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原地打轉的時候,她看見不遠處一抹亮光,興奮的加快腳步。
亮光是從頭頂的縫隙里漏下的,阮棠發現這里已經被植物完全覆蓋,就連頭頂上密不透風的存在都是這些植物的藤蔓和枝條。
它們盤根錯節的交織在一塊,上面的樹葉將外界遮得嚴嚴實實,只留下頭頂上的一個縫隙,仿佛是刻意留下來給陽光落腳似的。
借著這些不算明顯的光線,阮棠發現了另外一處通道。
順著那邊走過去,她看見了一顆巨大的發著透明光亮的果子!果子里面是兩個人影!!仔細一看,居然是賀小雅和顧弦!
幾乎沒有多想,阮棠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想要上前劃開這些果實的外皮。
“怎么會這么韌?”阮棠驚訝的看著手里已經卷刃的匕首。
這玩意的皮可比鋼鐵還硬啊!
唯一的武器已經報廢,阮棠沒轍了。
總不能看著這兩個人就這么被一棵植物給吞了吧,她摸摸隨身的包,里面還有一些茶葉和藥材——這是一路上自己收集而來的成果。
阮棠飛快的從心底默念起一個配方,然后憑著氣味和外形觸感將這些藥物全部處理,最后將茶葉研磨成粉,將藥性完全擴大。
“沒有熱水,就只能這么將就了……我要是不能救你們,你們死了之后可不能來找我啊。”阮棠神神叨叨的念叨著,將手里的藥粉輕輕一吹。
藥粉很快混合了空氣里的香氣,朝那個巨大的果實飄去。
突然整個大地都晃蕩了起來,阮棠一個沒站穩摔倒了,等她再爬起來時,看見那個巨大的果實像是被逗樂了一般顫抖著裂開,果漿仿佛是一陣暖流從阮棠的腳邊滑過。
阮棠連忙拿著空瓶子收集了一部分果漿,抬眼看去,賀小雅和顧弦已經從果實里滾了出來。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劇烈咳嗽著,好幾陣大喘氣后,終于看見了不遠處的阮棠。
“你、你……”顧弦瞇起眼睛,“你是阮棠?”
“嗯。”阮棠不慌不忙的收起剛才收集到的果漿。
賀小雅更是激動不已:“你沒事嗎?我還以為你被那些人給——”
她邊說邊想往這邊跑,但腳下都是黏膩的果漿,直接摔了好幾個跟頭,疼得她懷疑人生。
將渾身都是粘液的兩個人弄到旁邊整理干凈,三個女孩總算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顧弦聽完阮棠的話后,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是說,你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就跟著進來了?我的天吶,你還真是最后一名的吊車尾,這下好了我們三個別想出去了。”
“怎么?”阮棠反問。
“這里是藥植之王蒼吻的肚子里,我們現在都是它的盤中餐,剛才你弄破的那個果實,不過是它的儲物袋……”顧弦面無表情的說。
“你是說,這是藥植之王???”賀小雅興奮起來,伸手摸了摸四周的藤蔓和枝丫。
阮棠也眼睛一亮,藥植之王蒼吻可是只在書里見過的神奇物種,書里只形容過它的外形,堪稱獨木成林,十分巨大危險且神秘。
沒想到自己還能在這里近距離的接觸,這么一想,她也變得興奮難耐。
顧弦見身邊兩個人不但不害怕還更加情緒激昂了,頗為無力:“蒼吻渾身上下都是極品藥材,據說藥性極為溫和,可以與各種茶品相輔相成,而且藥效出奇的好。就算這么好,我們幾個出不去還不是白搭?搞不好,還能死在這兒……”
“你是怎么知道這是蒼吻的?”阮棠問。
“別忘了,我可是顧家的人。頂級茶醫世家里誰不知道迷霧森林里有這么一棵蒼吻,可惜無人能接近。接近了,也無人能生還……”
阮棠靈光一閃:“啊,這就是為什么要把生存比賽定在這里,還將范圍劃分在蒼吻的邊境。這是讓炮灰碰運氣啊!”
“現在我們三個都進來了,能死在一起也算是有緣吧。”
“呸呸呸,誰跟你有緣,我才不要死在這里。”賀小雅終于有點一點正常的反應。
阮棠環顧四周,心念一動:“我覺得可以離開這里,我剛才還不是把你們倆給救出來了,沒到最后一刻別輕易放棄嘛。”
“對哦,你是怎么辦到的?”顧弦問。
“很簡單,我用了一點麻痹的藥粉,加上茶性揮發。”阮棠說著,語氣里透著得意,“看起來效果不錯。”
賀小雅和顧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拿用在人身上的藥茶用在藥植之王身上?”
阮棠一臉呆萌:“我用的是藥粉,這里沒沸水。怎么,不能用嗎?”
顧弦嘴角一陣抽:“沒、沒……可以用。”
這就像是時人用的藥用在動物身上,如此大的腦回路,也不怪出身茶醫世家的顧弦無語凝噎了。
三個人休息了一會,阮棠往前走著,順著那邊巨大的果實一步步的往里面走。很快,一排巨大安靜的果實出現在她們眼前。
這些果實還在隱隱約約發著光,能略微照亮眼前的道路。
順著走了好久,她們終于累得不行。
“這玩意到底有多大?”賀小雅有些撐不住了。
“不知道。”阮棠搖搖頭,從口袋里摸出一點剛才的藥粉,朝身邊最近的一顆果實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