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臺上一陣陣驚呼,就連看慣了阮棠點茶制茶的童笑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樣的速度,究竟還是不是人?!
更關鍵的一點,阮棠不但是速度快,手下的工序卻出奇的穩。
全程聽不見茶盞碰撞的聲音,更看不見一滴水落在桌面上,這畫面仿佛是安靜的,但帶給現場每一個人又是熱血沸騰的激動。
童笑的呼吸有些急促,平生第一次她也想成為像阮棠這樣的茶藝師。
簡直太帥了!有沒有!
因為有阮棠,她對面的對手反而沒辦法吸引到別人的目光。
當幾盞茶全部制成,有一股清雅難言的香氣開始在會場里彌漫。
觀眾席上坐不住了,大家紛紛嗅著鼻子貪婪的聞著。
“哇,這是什么香味啊,真的好香啊……”
“古時候有望梅止渴,現在還有聞香止渴的,我聞著就想喝這茶了。”
“天吶,我從沒想過茶還能有這么強大的香氣。”
是的,就連阮棠自己也忍不住驚訝。光是在她操作的這短短十幾分鐘里,醉月的茶香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終飄散出來的香氣更是讓阮棠都驚愕無比。
因為這香氣雖彌漫卻不濃烈,仿佛與周圍的空氣渾然天成,每一口呼吸都好似能凈化身體,讓人油然而生的喜悅。
這就是醉月嗎?
果然在茶品上要遠勝于翠山云雪。
也難怪藍依依無法制成頂級的醉月,因為實力真是差的太多了。
即便是阮棠,在處理醉月時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專注,這樣的狀態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經歷過了。
看著那幾盞最后成功的醉月,阮棠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技藝又突破了一個新的臺階。
這遠比她參加雙城大會的意義還要巨大!
臺上評委早就按捺不住,看著清一色茶盞擺在面前,他們都一個個難掩喜色。
擺在近處的茶香更顯清麗無雙,他們紛紛不開口端著茶盞,一打開茶蓋時,所有評委的臉色都紛紛一愣。
只見茶盞里的茶水赫然是一片透明,跟白水沒什么兩樣。
如果不是茶香如此出眾,他們自己都快以為這只是一盞普通的白開水了。
然而,僅僅是兩秒過后,原本透明的茶水顏色開始慢慢變換,從月白色緩緩沉淀,香氣也跟著馥郁清甜,當色澤穩定下來時,居然是淡淡明媚的透金色!
它的顏色與金駿眉有所不同,它顯得更加華麗奪目,配著雪白的瓷器像是一輪十五的滿月,那樣嬌媚動人。
臺下的雷戰都快急死了,他看不到茶的變化,但僅僅是聞著香氣就能猜到,這是一杯更甚于翠山云雪的好茶。
偏偏除了評委之外,在場的人只聞其香不見其色,更是無法一嘗芳澤。
評委們花了足足二十分鐘的時間,才將一小盞醉月品嘗完畢。
他們滿臉欣喜和滿足,紛紛點著頭。
其中一人起身朝著阮棠行禮:“阮小姐確實技法高超,這醉月我們在端城時也品嘗過不少,但沒有一杯像今天這樣驚艷,可見以前是我們沒有無緣相遇。”
好茶也要遇到好的茶藝師,才能發揮茶本身最極限的味道。
誠然,評委們的行為已經讓這場對決沒有了比試的必要。
但那個國字臉的漢子還是恭恭敬敬的將自己的茶送了上去,滿臉的淡定,似乎剛才的醉月并不能影響他的節奏。
看到這兒,阮棠不由得對這個男人心生幾分贊嘆。
能不受影響,專注的完成自己的事情,這也是茶藝師必備的素質。
然而,并不是所有茶藝師都能意識到這一點,比如那個藍依依估計就想不通。
最終的結果是阮棠贏了,但那個國字臉還是認認真真的請教了評委自己的不足,然后心滿意足的轉向看著阮棠。
“阮小姐確實技高一籌,我輸的心服口服。”他說。
阮棠笑了:“你也很厲害,基本功相當扎實,以后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國字臉笑得憨:“那就借您吉言了。”
觀眾席上,正奮力舉著攝影機的徐聰同志覺得壓力山大。自家少爺不好伺候啊!讓他來拍攝夫人的專門直播,卻又不準他總是盯著夫人看,這叫人家怎么搞?
更關鍵的一點,昨天直播中看見夫人被那個藍依依為難,關云開的臉色沉的跟鍋底一樣。
今天可好,要是讓他看見夫人沖著一個陌生男人笑了,估計又得有事做了。
不得不說,徐聰真相了。
關云開在會議室里,一邊主持會議一邊看著自己老婆對決,這三心二意的如此光明正大,讓其他公司高層敢怒不敢言。
孟海陽低下頭,默念著:我在開會我在開會我在開會……
冷不丁聽關二爺淡淡的聲音響起:“去查查這個人,什么來路什么背景。”
孟海陽吃了一驚:“啊?”
關云開冷眼瞥過,他立馬覺得頭大如斗:“是。”
這叫什么事?自從夫人到了關云開身邊,他們下屬的工作都變得水深火熱了。
然而這一切,阮棠并不知道。
國字臉雖然輸給了阮棠,但他的茶也得到了評委相當高的評價,可以說全場除了阮棠和雷戰之外,就屬他的茶最好了。
這讓國字臉很開心,輸了也半點沒有影響這份開心。
誰料剛走到臺下,藍依依就冷言冷語的說:“輸了還有臉笑?我要是你啊,早就在這兒待不下去了!哼!”
國字臉皺眉,他不像是藍依依這樣出身顯赫世家的子弟,他是純粹因為茶藝優秀才被挑選一同參加雙城大會的。
對于他們這些人而言,輸贏本就是樂趣,真正讓他感到高興的是自己每一杯茶的認真完成。
更重要的是,遇到比自己更強的茶藝師,還能從中學到東西。
國字臉沒有吭聲,站到一邊。
藍依依卻像是找到了發泄口,繼續不依不饒:“難道不是嗎?輸都輸了,還有臉跟我們站在一起嗎?跟你這樣的人成為隊友,簡直是我的恥辱。”
這話說得很重,很快其他隊友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