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這樣而已！你所帶給我的那些痛苦，我都承受住了，最艱難的日子我都熬過來，那么現在該輪到我來將你當初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換回來給你，讓你也嘗嘗我曾經嘗過的滋味吧！”

寧向毅一時間怔住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寧晚，漆黑的眼瞳中有著不顧一切也要他付出代價的情緒。

“夠了，寧晚，這件事和向毅沒有關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容麗華不忍寧向毅再受打擊，出聲呵斥道，而后小手撫上了寧向毅的手，輕聲說著。

“向毅，這些都是我的錯，如果她真要有交代，就讓我來承擔吧！這些年，你為我做出的犧牲夠多了，不能再讓你為我再做什么事了！”

“麗華……”

寧向毅怔怔地望著她，看著她蒼老的臉龐上帶著愧疚的神色，他的心如刀絞般疼痛。

看著這樣深情的一幕，寧晚揚起嘴角。

她的眼睛明亮，閃著細小的碎鉆，卻又像是浸著濕嗒嗒的霧氣，輕輕一晃，仿佛就會溢出淚來。

“寧向毅，這是我最后一次來看你，從此以后你我之間不再有任何交集，形同陌路！”寧晚轉身看著寧向毅和容麗華，眼眸清冷，“我不想再看見你們了，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們了！”

聽了她的話之后，寧向毅的眼神即刻暗淡下去：“晚晚……你的意思是要徹底跟我斷絕父女關系嗎？”

“是！”

寧晚轉身已經踏出了病房門口。

寧向毅的手忽然變得冰涼冰涼：“一點點機會……都沒有了嗎……我要的并不多……只要在我在生的時間里，你還是我女兒就好，晚晚，爸爸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的聲音有著微許的嘶啞和顫抖，眼眶也濕潤了：“晚晚，我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只要你……有空的時候來看看我……叫我一聲爸爸……就這樣就好……”

寧晚停步，卻并沒有轉過頭來，她的小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裙擺，竟然在微微的顫抖著，似乎在害怕著什么。

屋內和走廊上的燈交相輝映，站在通光口的她披了一身的暗暗的光，美好夢幻，卻顯得那么不真實。

仿佛只要輕輕眨一下眼睛，寧晚就會如同那些飛舞在空中的塵埃般從眼前消失。

所以寧向毅一直都不敢眨眼。

“晚晚，爸爸這是爸爸最后的請求，你都不肯答應嗎？就當是施舍給我這個臨死之人，都不行嗎？”

寧晚依舊沒有回頭，只是緊緊抓住自己的裙擺，長長的睫毛輕顫，手指不自覺使出的力道將自己的衣服抓皺成一團。仿佛自己的心，也在無形間被抓皺了。

“對不起，你要的我沒辦法給……”寧晚垂下眼瞼，不知道為什么眼睛變得濕濕的，“那些事就算我能放下，但始終傷害已經造成……傷痕是抹殺不掉的，所以對于你的要求，我辦不到！”

“那你可以再陪陪我嗎？”

“……”

“就一小會兒，等我睡著以后，你再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