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魚的出嫁,可謂是十里紅妝,熱鬧非凡。
新郎是旬家嫡長子,莫小魚是莫家唯一的女兒,兩家本就是世交,故而在辦這場婚禮時,雙方彼此竭盡全力。
顧承軒坐在自己的草藥廬里,聽著外面鑼鼓喧囂。
那悲傷的表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今兒出嫁的人,是他的愛慕之人呢。
殊不知這不過是他觸景傷情,心生感慨罷了。
“巧言,你真的不喜歡我嗎?”顧承軒看著被退回來的東西,眼睛干澀。
茅廬另一邊,一個穿著青衣的女子,纖弱裊裊的走向顧承軒。
“顧大哥,可是纖纖讓你為難了?”云纖溫柔小意的看著顧承軒。
顧承軒立馬收斂表情:“你父親是我義父的救命恩人,如今你父親將你托付于我,我自當(dāng)遵守承諾。只是,顧某無心成家,你仍舊要這么無名無分的跟著我嗎?”
云纖神色不動,還是溫溫柔柔的。
“顧大哥,纖纖只是一介孤女,嫁了人又能好到哪里去?纖纖自幼學(xué)醫(yī),能在顧大哥身邊當(dāng)個女醫(yī)就夠了。如果以后嫂嫂嫁給顧大哥,纖纖會安分的當(dāng)個小姑子的!
安分?能說出這話,早注定了不安分。
顧承軒垂下眼眸:“不必多說了,我要出京一趟,你是跟我走,還是在茅廬這里等著?”
云纖毫不猶豫道:“自是同顧大哥在一起的!
宮里,暗衛(wèi)一字不落的將這段對話,說給蘇婉兮和巧言聽。語氣抑揚頓挫,動作活靈活現(xiàn),硬生生的讓人覺得場景再現(xiàn)。
暗衛(wèi)說完就退下,將空間留給蘇婉兮和巧言兩人。
“你如何想?顧神醫(yī)對你確實有心。”蘇婉兮問道。
“但是,他更重情義。”巧言接話道。
兩人對視一笑,共同說道:“君既無心,我便休!”
巧言這姑娘拿得起放得下,再者她對顧承軒并沒有相處過多久,愛慕之情更是少的可憐。
雖然有些傷心,原本對她好的人就這么沒了,但是吃幾塊紅豆糕,立馬活力四射。
花語在之后得知了這事兒,特意前去安慰她的親妹妹。
結(jié)果,卻看到巧言沒心沒肺的啃著紅豆糕,唇角邊還有著糕點屑。
“你真沒事兒?”花語試探的問著。
別是強顏歡笑,將苦楚都悶在了心里。
巧言咬下一大口紅豆糕:“當(dāng)然有事兒。姐姐,你沒看到我在化氣憤為食量嗎?男人沒一個可信的,前腳還花前月下、信誓旦旦,后腳就把你踹到天邊去!
花語眼睛一瞪:“你和顧神醫(yī)花前月下了?”
“姐姐,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男女授受不親,聘者為妻,奔者為妾,我都知道的!鼻裳詻]心沒肺的啃著紅豆糕。
不出一會兒,做的滿滿一疊的紅豆糕,變得空蕩蕩的。
嘴里沒有東西吃,感覺心里好空虛。
巧言無意識的張著嘴,滿眼放射出要找食的光芒。
花語無奈的從身后拿出一個鹵肉飯:“是御膳房的掌廚,讓我?guī)Ыo你的!
厚重的鹵肉,香噴噴的白米飯,每一粒米都吸透了醇香的湯汁,巧言吞了吞口水。
“姐姐,這食盒是誰做的,竟然能把鹵肉飯的味道遮的我完全聞不到。就知道掌廚對我最好了。”
從花語手里搶過鹵肉飯,巧言渾身充滿了歡快的氣息,抱著飯碗大快朵頤。
花語忽然眸光一閃,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巧言啊,你說掌廚對你很好?”花語帶著些催眠的音調(diào),忽悠著巧言。
巧言從沒有想過瞞花語什么事兒,自然不設(shè)防備的輕松答道:“是啊,我每次說吃什么,掌廚都會給我做好呢。而且,味道特別特別好吃!”
“對了,姐姐你知道嗎?我給主子做的紅豆豆奶,掌廚替我嘗了好多遍,幫我提了一堆意見,才讓主子百吃不膩呢!
“姐姐,你說掌廚這人也挺討厭的。每次他都吃那么多東西,但是就是胖不了。好欺負人的。”
巧言說起掌廚來,滔滔不絕的,眉眼中帶著饜足的笑意。
花語越聽越覺得自己猜測的沒錯,于是笑的跟個偷了腥的狐貍似得。
吃完正好符合自己食量的鹵肉飯,巧言感覺再也沒有事情能讓她現(xiàn)在不開心的了。
“姐姐,你笑的這么陰測測的,是要干什么壞事兒嗎?”巧言傻乎乎的問著花語。
花語斜睨她:“你鹵肉飯吃多了,腦子和豬一樣了是吧?既然不把顧神醫(yī)當(dāng)回事兒了,他那些東西都退給他吧。以后他若再有送東西,咱們不必接著。你有沒有東西落在他那兒的,咱們請主子替咱們?nèi)』貋。女兒家的東西,總歸不好放在外男那兒,免得以后引起誤會!
巧言托著腮,撓頭想了想:“就被他搶走了一個手絹,和一個荷包,其他的什么應(yīng)該沒有了。他送給我的東西,都放在那個紅木箱籠里面。我都沒用過,全新的!
仔細算起來,巧言和顧承軒之間,真沒什么把柄好拿。
花語滿意的點點頭:“你這幾天好好休息吧。主子給你放了假,你也松快松快。主子還說了,若是你怕觸景傷心,回府里去小住幾日,都是無妨的!
巧言大大咧咧的擺擺手:“姐姐,我沒事兒的。你快去主子身邊當(dāng)差吧。主子不是想要有個花墻么,我去替主子弄花去!
巧言她是真的沒事兒,花語這時候很是感謝巧言遲鈍的腦子。
辦事利落,這是宮中奴才的必備能力。
顧承軒收拾好包袱,正準(zhǔn)備出門,就被人攔住,扔了一個大箱子在他的腳前。
“顧神醫(yī)向來淡泊名利,不喜宮中。既然如此,以后顧神醫(yī)莫要再和宮中有牽扯,好好過您的閑云野鶴生活罷!
顧承軒看著來人腰間的腰牌,心抽痛的下沉著。
“是她自愿的嗎?”顧承軒滿臉苦澀。
來人不耐煩道:“若不然你要如何?手帕、荷包,顧神醫(yī)還來罷!沒必要留著,傷了人家姑娘的名聲不是?”
顧承軒遲疑的不想回答,他灑脫一輩子,唯獨在此事上做不到瀟灑。
來人可不管顧承軒愿不愿意給,給身后帶來的侍衛(wèi)下了命令,他直接明搶的把巧言的手帕、荷包拿了回來。
“你記住了,從此你與她永無瓜葛,世代陌路人!眮砣藧汉莺莸。
云纖的身影由遠及近,顧承軒看到她,不由忍痛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