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著拓跋護沉靜如幽潭的眼眸,黎貴妃的心一沉再沉。
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她所感受到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她覺得新奇,覺得好玩兒,甚至帶著輕蔑的高高在上,鄙夷不屑這里的每個人。
孰料,她才是最被鄙夷的人。
是啊,她一個溫室里長大的花朵,哪里能和這里把勾心斗角當(dāng)飯吃的人比呢。
她經(jīng)歷過這么多次的打壓,終于決定去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
可惜,路被她走的太偏遠了,她再也繞不到正確的道路上。
“皇上,您原諒妾身一次,讓妾身重新來過,好不好?妾身知道往事錯了,人貴在懂改過自新,皇上請您大慈大悲,許妾身重來一回吧。”
黎貴妃忽視著臉上身上的疼痛,對著拓跋護俯身跪拜。
拓跋護當(dāng)然發(fā)現(xiàn)了黎貴妃的變化,然而這和他有何干系?
“你真心想悔過,就安安分分的在靜心殿里,好好的靜心思過。三個月內(nèi),朕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你,也不想聽到你任何消息。”
“妾身遵旨。”黎貴妃難得的乖覺。
拓跋護來這一趟,不可能重重抬手,輕輕放下的。
“黎貴妃不分尊卑,去其貴妃封號,降位昭儀。”
拓跋護涼薄的撂下一句口諭,背影疏冷離去。
“昭儀啊?呵,似乎大唐那個武則天,也曾是昭儀。皇上,是你逼我的。”
黎筱悠最終是何等反應(yīng),不在拓跋護的掛心之中。
他對后宮的掌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皆不能逃過他的眼睛。
從靜心殿離去,拓跋護沒有直接去廣寒宮。
回乾清宮沐浴更衣之后,他處理了某些人,批改了剩余的奏折,才腳步輕快的邁向廣寒宮。
兮兒的鼻子靈的很,他曉得兮兒醋意大,不喜他身上沾惹別人的味道,他自不會擾她不開心。
圣旨的傳播速度一向快的很,蘇婉兮喝完安胎藥后,苦的臉皺成一團。
突然聽到黎筱悠降位的圣旨,她頓時笑的樂不可支。
“自作孽不可活。原本本貴妃想著,她若是個聰明的,便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宮中榮耀住著。過個兩年,給她重新?lián)駛好人家,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過去。從此有皇家做她的靠山,誰人敢欺她。這樣的日子,順風(fēng)順水的過著,不是很好嗎?偏偏她腦子拎不清啊,也省的本貴妃和皇上勞累。”
蘇婉兮輕笑的說著,巧言聞言配合的嗤笑一聲。
“主子您心善,她卻不懂珍惜。連奴才都知道,皇上一顆心全在主子您的身上,連做戲應(yīng)付都不可能分給別人。她自個兒往死路上走,真的掉坑里了,是她活該。”
“巧言這話說的不錯!賞!”
拓跋護在屋外聽到這話,很滿意。
巧言不缺錢,但是更不嫌錢多。
“多謝皇上賞賜。皇上,奴才的主子剛吃了藥,如今嘴里正苦著呢。勞煩您多照顧著點兒主子,別讓主子貪吃了蜜糖。玉璃姑姑說,今兒的湯藥里有一藥材和蜜糖性狀相沖。”
巧言俏生生的行禮后,在蘇婉兮瞪視下得意離去。
主子,您就別想偷吃糖啦。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您肚子里的小主子,您忍忍吧。
蘇婉兮淚漣漣的望著拓跋護:“稚奴,想吃糖。”
拓跋護看著那還是霧氣的淚水,心疼的抱抱她:“吃!”
眨眼間,蘇婉兮笑容明媚。
“吃朕好了,糖哪有朕好吃。”
莫名其妙的,拓跋護就這么的,把蘇婉兮抱上了床。
如若巧言知道,她不讓自家主子吃糖,會面臨那樣的后果,她寧愿給她主子一罐蜂蜜。
拓跋護饜足的享受了之后,望著床笫狼藉,有些羞愧。
蘇婉兮嬌喘連連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誰干的好事兒,誰去收拾。
拓跋護和蘇婉兮干巴巴的對視一陣子后,拓跋護敗下陣來。
“朕讓暗衛(wèi)送些水和被子來。”拓跋護傲嬌道。
堂堂遠可誅滅他國,盡可刺殺奸臣的暗衛(wèi),就被拓跋護拿來做這用。
蘇婉兮輕哼一聲:“本貴妃管你如何。反正時間若是趕不及,被巧言她們發(fā)現(xiàn)了,本貴妃可不管。”
嗔怪幽怨的眼神,拓跋護看著又想來一次。
蘇婉兮防備的往床內(nèi)縮了縮:“你敢再來一次,本貴妃滅了你。”
“是么?還請貴妃娘娘憐惜則個,滅的輕點兒!”
拓跋護勾魂起來,比京城里有名的小倌厲害多了。
蘇婉兮弱弱的吞了吞口水,妖孽啊。
當(dāng)皇帝就罷了,還長的這么好看。都道是女子紅顏禍水,其實男子從來不差。
至少,只要拓跋護他愿意,鳳眼一挑,紅唇微勾,誘惑的她心砰砰直跳。
拓跋護偷瞄向蘇婉兮,看她面帶桃花,粉面芙蓉,得意的勾起唇角,笑的蘇婉兮神智七葷八素。
心尖尖兒迷戀自己的樣子,真好看,他很歡喜。
兩人你來我往的逗弄了一會兒,暗衛(wèi)盡責(zé)的敲了敲地下暗板。
這暗道原是拓跋護最初偷偷到蘇婉兮這兒來的通道,誰料到今日竟有這用處。
從暗衛(wèi)手里接過錦被床單,又接過幾盆溫水,拓跋護成功的受到暗衛(wèi)譴責(zé)的眼神無數(shù)。
這年頭,連暗衛(wèi)都能瞪皇上,真是翻天兒了。
但拓跋護偏偏氣短,誰讓他今兒沖動實屬不對。
滿頭大汗的迅速清理好“戰(zhàn)場”,拓跋護吁了一口氣。
“貴妃娘娘,則個做的如何?”拓跋護故作諂媚。
蘇婉兮輕挑眉梢:“完美。”
“但是。”
蘇婉兮一句但是,拓跋護心提的高高的。
“稚奴,你莫不是忘了,我這屋子是花語整理的。哪怕你讓暗衛(wèi)拿來一模一樣的錦被、物事,以花語的細心程度,依舊能發(fā)現(xiàn)不一樣。臨時抱佛腳,準備不夠精細啊。”
這話簡直是晴天霹靂,拓跋護側(cè)躺在蘇婉兮身邊,雙臂溫柔的環(huán)繞著她。
“兮兒,若不咱們?nèi)デ鍖m避避?”
“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稚奴,肚子里的孩子,還有六個月呢。”蘇婉兮目光觸及自己的肚子,瞬間滿眼慈愛。
拓跋護伸手摸向蘇婉兮的肚子,眼神復(fù)雜。
早知道,他不讓兮兒如此早懷孕的。
誒,失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