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拓跋護招搖的回到乾清宮。
蘇婉悅得知后,喜不自勝,像是花蝴蝶似得從衣柜里挑著衣服。
太后前幾日剛把她挪出了寧壽宮,新住的地方和之前的殿乃是一墻之隔。
“樂姐姐,您今兒是遇著什么事兒了,這般高興?”琵琶笑瞇瞇的從門口走出,容顏比先前美了不知多少。
蘇婉悅看到琵琶,雙眼血紅。
她以前對琵琶有多掏心掏肺的信任,現在就有多憎恨。
或許她陰險與旁人,可是琵琶她是真心待她好的。
“你滾!”蘇婉悅惡聲惡氣道。
美艷的面龐在氣怒之下,反而愈加艷麗。
琵琶掩嘴張揚的笑著:“滾什么呢?樂姐姐,妹妹是念您的舊情,才喚你聲姐姐。要知道,妹妹如今也是貴人。咱們倆兒,是一樣的身份。”
自個兒的婢子頂了自個兒的位置,還能晉升分位,這是蘇婉悅最大的恥辱。
蘇婉兮好歹還與她同父異母,都是千金小姐。而琵琶算什么,一個入了奴籍的婢子,卻能成為貴人。
天道不公,她深恨之。
“好了,姐姐您別再瞪著妹妹了。妹妹膽子小,被您嚇到了,可是會暈過去的。您也知道皇上最喜歡妹妹的琵琶,這若是暈厥無力彈琵琶,皇上到時候怪罪下來,姐姐您能擔的起么?”
蘇婉悅深吸一口氣:“滾!”
“妹妹長著腿,用不著滾,自會用腿走路的。今兒妹妹特意過來,一是來賀姐姐您的喬遷之喜,以后咱們便是鄰居了。二來么,妹妹是來提前告訴姐姐,皇上今兒妹妹要定了!”
截人截的這么理直氣壯,著實讓蘇婉悅大開眼界。
被氣昏了的蘇婉悅,腦子反而更加清醒了。
“是么?皇上不是物事,倘若皇上愿意去你哪兒,本貴人自是順從皇上的意愿。畢竟,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上的所有吩咐,我等作為嬪妃的莫敢不從!”蘇婉悅聲音清脆,說話讓人拿不到把柄。
琵琶的婢子出身,注定了她的言語不如蘇婉悅好聽。
“呵呵,那恭祝姐姐了。妹妹只是個糙人,除了爭皇寵,其他知曉甚少。”琵琶轉身匆匆離去,看著她倉皇的腳步,可知她的狼狽。
蘇婉悅不受寵,不是因為她不優秀,而是她得罪了蘇婉兮。
如果還是像前世那般,拓跋護不曾動情,以蘇婉悅的能耐和風情,早已乘風直上。
如今的這一切低落,不怪蘇婉悅自己無能,只怪她命不好,碰上了涅槃重生的蘇婉兮。
命奴才守緊院門,蘇婉悅拿起一件梅紅色薄衫,上面繡著盛放的紅梅朵朵。白色的肌膚同梅紅色相映襯,構造出一幅美麗的畫面。
拓跋護不知蘇婉悅的歡喜,他方才剛剛了結了傀一的命。
“主子,后宮諸位娘娘皆安分守己,除了妙嬪。”暗一一面給傀一撒著化尸粉,一面語氣平靜的稟報著。
拓跋護淡漠的看著地上那灘水,誰能知道幾息之前這里躺的是個人。
“她做什么了?”
“妙嬪向喬家要了些桃木和稻草,剛剛制成一個小人。小人上貼著寶主子的生辰八字!”暗一說道。
拓跋護好看的劍眉瞬間擰在一起:“是哪個生辰八字?”
“您散播出去的那個。寶主子真正的生辰八字,奴才早已銷毀!”暗一明白拓跋護的意思。
“擺駕,去妙音宮!”拓跋護松了口氣,嘴上掛著玩味的笑。
他原想著拿蘇婉悅當殺雞儆猴的那個雞,現在看來得殺了自己的親表妹才更有震懾力。
蘇婉悅終究還沒成氣候,死了也不能給后宮立威。
逃過一劫的蘇婉悅并不知情,她換上最美的衣裳,將自己打扮的誘人不要,卻得到了皇上去了妙音宮的消息,手中的錦帕嘶拉一聲碎了。
與此同時,相鄰的一墻之外,傳來銀鈴般的笑聲,那是琵琶的嘲笑。
蘇婉悅怒火上沖,頭腦沉重,噗咚一聲栽倒到地上。
她居然被琵琶,活活的氣暈了過去。
另一邊的琵琶,聽到了悶沉的響聲后,臉上黯然的走回自己屋里。
金鈴看著琵琶,恨鐵不成鋼的跺腳道:“姐姐,您為何幫助咱們的仇人?方才皇上的暗探來,您應該引著蘇婉悅說錯話,而不是讓她向皇上表忠心!現在倒好,讓她逃得一命,看的眼疼。”
琵琶被自己的妹妹念叨著,卻釋然的笑著。
“你恨她,我卻無法恨她。我已經害了她一次,奪了她的身份,對不起她的信賴看中。現在還她一命,讓她多逍遙一陣子,算是兩清了。以后,以后我在遇上她,便全心為報仇而活!”
琵琶咬牙堅定的話,讓金鈴閉嘴不言。
她不懂自己姐姐和蘇婉悅之間的主仆情深,在她看來蘇婉悅并沒有對她姐姐多好。也就是她姐姐這個榆木腦袋,才會總惦記著這惦記著那的。
不過,能有個了斷也是好的。省的以后優柔寡斷的,在皇宮里送命是最簡單的事兒了。
琵琶和蘇婉悅這邊沉寂了下去,妙嬪那兒則是熱鬧非凡。
仗著是拓跋護的親表妹,妙嬪常常在宮中惹是生非。除了不敢得罪蘇婉兮和莊妃等著,位份較低的嬪妃被她陷害的事兒不在少數。
眼巴巴的探著頭,妙嬪嬌羞的等著拓跋護的玉攆來。
不一會兒,一頂明黃色的影子從遠及近,最后在妙嬪不遠處停下。
“表哥,你終于來看淼淼了!”妙嬪親昵的小跑道拓跋護身邊,臉上掛著最天真的笑容。
即使把周曦常擺到她身邊,也難分辨出哪個更像是不知事的單純孩子。
拓跋護低頭看著妙嬪環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那上面帶著手鐲手鏈好幾個,叮當作響。
“拿下去!”拓跋護薄唇啟道。
妙嬪愣了愣:“哈?”
“大家閨秀的矜持呢?誰準你一見到男人,就撲上去的?給朕站好!”拓跋護毫不留情的甩開妙嬪的手,差點兒把她扔跌倒。
妙嬪踉蹌幾步:“表哥,可是你是人家的夫君啊!夫妻之間,何須矜持?咱們倆兒該是世上最親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