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把文件放回了牛皮紙袋里收了起來。
夏溦背對著他躺著,一副不喜歡理睬他的樣子。
慕宸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你是前段時間才知道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的?”
夏溦緩緩地睜開眼睛,“和你有關(guān)系嗎?”
“當(dāng)然有,我在了解自己的寵物。”
慕宸知道,自己如果不這樣說的話,夏溦是絕對不會配合的。
夏溦深呼一口氣,她知道慕宸這個人陰森可怕,如果自己不好好配合,他指不定還要做出什么事情來。
“是,前段時間準備結(jié)婚體檢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可是醫(yī)生告訴我,像你這種情況,不可能現(xiàn)在才有癥狀的,從你出生開始就一定會多多少少有發(fā)作的情況。”
“我們夏家雖然比不上你慕家,可是到底也是豪門世家,我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要我做一個大家閨秀,做任何事情都要保持一個淑女應(yīng)有的姿態(tài)!”
夏溦仍舊背對著慕宸,語氣中夾雜著不悅和不耐煩。
“那你從來沒有上過體育課嗎?”
“從小身子就弱,我媽都是和學(xué)校請示過的!”
“那你知不知道……”
慕宸的話沒有說完,如果告訴她,其實她的父母可能早就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臟病,只是沒有給她治療,她應(yīng)該會很難過吧?
會不會發(fā)病呢?
“慕先生,你的問題問完了嗎?如果問完的話,我就要休息了!”夏溦一拉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
慕宸沒再說話,而是默默退出了房間。
站在走廊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一拳頭捶在了墻上!
天底下竟然會有這樣的父母?
他們早就知道夏溦有病,卻不給她治療,而是教育她做一個大家閨秀,不允許她上體育課,讓她減少一切發(fā)病的可能!
甚至沒有告訴她,她有病的事實!
如果不是她那么聽話,那么乖巧,一旦她偷偷跑跳以至于發(fā)病的話,那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可是,她卻仍舊處處為自己的父母著想。
又過了一周,醫(yī)生允許夏溦出院了。
坐在醫(yī)生的辦公室里,慕宸仍舊神色暗淡。
“慕先生,夏小姐雖然可以出院了,但是仍舊不是那么樂觀,千萬不要讓她情緒過于激動,運動更是不可以,她的心臟已經(jīng)禁不起發(fā)病了,否則,這一次能救回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醫(yī)生的口吻也仍舊嚴肅。
“我明白。”
“關(guān)于夏小姐的手術(shù),我們會盡快拿出方案來的。”
“盡快。”
慕宸直接帶著夏溦回到了家里。
夏溦站在客廳里,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感覺這里如同一個陌生的天堂,而現(xiàn)在她才知道這里根本不是什么天堂,而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回到這里,代表她身體康復(fù)了,也就意味著慕宸的又一次折磨即將來臨。
慕宸專門配備了營養(yǎng)師負責(zé)夏溦的一日三餐。
今天晚上是他們在這里吃的第一餐。
桌子上搭配好的食物擺放到夏溦面前,夏溦拿起筷子便開始大口朵頤起來。
“你好像食欲不錯。”
“當(dāng)然不錯,我可不想到了陰曹地府做一個餓死鬼。”夏溦頭也沒抬,繼續(xù)大口大口吃飯,已經(jīng)完全不顧及自己的淑女形象了。
慕宸苦笑,這樣也好,最起碼不用擔(dān)心她陰陰郁郁吃不飽飯了。
“那你可要多吃一點,我聽說陰曹地府里的餓死鬼下場很慘的,哪怕下了陰曹地府,也還是吃不飽飯。”
“這么說,慕先生下過陰曹地府了?要不然你是怎么知道的。”夏溦挑眉看了慕宸一眼。
“你有時候說話還是挺氣人的,根本不像個大家閨秀。”
“說我不是大家閨秀,你照片上那個女人是,那你去找她呀!”夏溦的言語中全都是挑釁!
慕宸的臉色忽然暗沉下來,冷眸掃視著夏溦。
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
夏溦嚇了一跳,他該不會動手打自己吧?
“吃飯!”慕宸的手又慢慢地松開了,把筷子拿起來開始吃飯。
虛驚一場。
可夏溦也知道,照片上那個女人對慕宸而言應(yīng)該是最重要的吧?
她也沒再提起來,雖然她痛恨慕宸,但是狠狠地去戳一個人的痛處,這種事情,她還是有些做不來的。
兩個人繼續(xù)吃飯,彼此之間沒了聲音。
“我吃飽了。”夏溦放下筷子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慕宸瞄了一眼她面前的餐盤,果然吃的干干凈凈。
“今天晚上來我房間睡。”
夏溦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這是要睡她的節(jié)奏啊。
她應(yīng)該想到的,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放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自己家里白吃白喝,不睡的話,豈不是太浪費了。
“知道了。”夏溦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向外走。
“不止今晚,以后的每個晚上,你都要在我的房間里。”
慕宸又補充了一句。
這一次,夏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出了餐廳。
有些噩夢終究是要做的。
飯后,傭人們便在慕宸的指示下,把夏溦房間里的東西全都搬到了慕宸的房間里。
夏溦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想起之前慕宸對她的折磨,不禁感覺渾身有些戰(zhàn)栗。
這男人白天很可怕,晚上關(guān)了燈更可怕。
慕宸自顧自地去了浴室,浴室里傳來了嘩嘩地水聲。
夏溦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感覺危險正一步一步逼近自己。
不,夏溦,你要勇敢一點,如果今晚就死,那豈不是就解脫了嗎?
慕宸終于出來了,看著床上的夏溦一動不動,立即喚了一聲:“夏溦!”
“有事么?”夏溦應(yīng)道。
聽見夏溦的聲音,慕宸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他走到床邊躺了下來。
“慕先生,我一直很聽你的話吧?”
“嗯。”慕宸不明白夏溦的話到底有何含義。
“你也知道我有病,如果我發(fā)病致死,或者死于什么意外,你應(yīng)該不會拿我的家人怎么樣吧?”
“前提是你不能自殺。”
“好,那我希望你今晚就把我折磨致死,不需要客氣。”夏溦閉上眼睛等待著暴風(fēng)雨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