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終究只是一個人的一廂情愿罷了。
秦樂從來都沒想到,和她冤家一樣的上官鴻居然真的戲劇化的愛上了她。
她真的猜測不到,甚至她覺得上官鴻的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她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帳外有人打開簾子走了進(jìn)來。
步伐三重一輕正是上官鴻的路數(shù)。
“怎么了?”
她看著上官鴻,什么都沒有說。
還是上官鴻先開了口,“你若真是覺得負(fù)累,不必躲我,是我一廂情愿,給你尋了麻煩。”
干寶看了一眼少年手上的藥碗,不解道:“小侯爺怎么是您來送藥?”
李苑說做戲做全套,所以這藥一直放在她的院子里由越吟煎煮。
“別叫我小侯爺,我現(xiàn)在還不是。”李苑并沒正式受封。
干寶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己公子得李苑主仆二人相救,所以他現(xiàn)在對她們也算客氣。
“那我以后叫您李公子可否!”
李苑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手上的藥碗遞給干寶,無所謂道:“隨你。”
干寶接過藥碗,掀起重重紗幔,床榻上白衣男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他還在病中,眼眸緊閉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痛苦。
干寶小心翼翼地將湯藥喂給他喝,所幸人沒有完全昏死過去,湯藥還能順利灌入。
轉(zhuǎn)過頭,干寶看見李苑還站在原地,“李公子還有事么?”
那白衣男子還在昏迷,李苑心中也是焦急,她自然是有事,否則怎會如此輕松的就能豁出命去救顧辭,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善人。
“我確實有事,不過”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痛苦的面龐,人既然還沒醒,說什么也是白話,“算了,等你家公子醒了,我再來。”
話說完,李苑抬腿就要走。身后的人卻叫住了她:“李公子有何事,說吧。”
這好聽到極致的聲音,頓時就停住了李苑的腳步,她轉(zhuǎn)過頭,笑嘻嘻道:“原來顧兄是醒著的啊!”
李苑一臉諂媚,看來有事相求,不過她這幅樣子滑稽卻并不討厭,顧辭想笑,奈何身上難受,也笑不出來,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需要一份假的籍冊。”李苑徑直道,明日禹王府招謀士,沒有籍冊的人怎有機(jī)會入選。
干寶一聽,頓時就不悅了,合著李苑是早打起了如意算盤的,他還對李苑主仆二人千恩萬謝,想來真是不值。
旋即氣憤道:“本來還以為李公子是大好人,如今看來真是我想多了!哪里來的這么多好人,哼!”
李苑不置可否,“我可從沒說過自己是什么好人,我要的就是一卷籍冊,而且我知道顧兄一定拿的出來,否則我也不會開口。”
“你!”看李苑那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干寶就不舒服,“公子你可別答應(yīng)他。”
顧辭沉思半晌,薄唇輕啟:“好,我答應(yīng)你,只是明日才能給你。”
“明日午時之前可以嗎?”李苑問道,她還記得告示上寫的,明日午時一刻在江寧城府衙外設(shè)高臺,招選能人謀士。
“好。”
聽到這番承諾,李苑的心也放了下來,“若是可以,名字就叫李明歌吧,多謝!”說罷,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身后干寶怒罵:“簡直得寸進(jìn)尺,公子,你可不能如他的愿!”
顧辭看著李苑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輕聲道:“她終究是救了我一命!”
翌日,李苑一大早就起來了。
她有些心慌,侍女越吟在一旁安慰道:“顧公子既然答應(yīng)了,想必不會爽約,少爺再用些早點(diǎn)吧,奴看你用的很少。”
李苑掃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十分精致,不過不能多食,這些食物都是寒性,她是女子本就體陰,再多用一些怕是就能和顧辭一個樣了,“越吟,顧府的吃食果腹就夠了,別貪嘴。”
越吟不知少爺為何這么說,可只要是李苑說的她一貫執(zhí)行便是,填了三分飽后也不再動手。
李苑就這樣等啊等啊,人沒等來,卻等來了其他的東西。
身下一陣熱流,李苑頓時驚了!
什么時候來不成,偏偏這個時候!
察覺出李苑的異樣,越吟關(guān)心道:“少爺不舒服么?”
“我……”李苑支支吾吾,尷尬的臉上顏色多變的。
旋即想到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做什么好扭扭捏捏的,痛快道:“我來葵水了。”
越吟頓了半晌,這才記起自家少爺原是個女子。
得虧這幾天來她沒什么事兒,算著自己日子也快到了,顧宅的東西齊全,便做了好些個月事帶。
匆忙跑回屋子里,拿出幾只月事帶,塞給了李苑:“少爺去換吧,我到院子里守著。”
關(guān)上房門,越吟轉(zhuǎn)頭就看見一只腳跨進(jìn)院子的干寶。
“這青天白日的,關(guān)門干什么,難道是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干寶沒好氣的一陣嘲諷。
越吟不悅:“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呢!”
干寶不屑的看一眼越吟,隨意推她一把,兇橫道:“我說什么?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跟在一個大男人身邊伺候,若真沒有點(diǎn)什么,你覺得我會信?李苑還把被褥讓給你,你真以為你們之間那些勾當(dāng)沒人知道喲!”
他如今對李苑十分不滿,說出來的話自然全是尖酸刻薄。
越吟哪里被這樣說過,氣得指著人的手指都在顫抖:“你,你胡說八道!干寶,你侮辱我可以,但別侮辱我家少爺!”
干寶一把將越吟的手指掃開,越吟趔趄幾步,他又咄咄逼人:“我就說了怎么著?也不認(rèn)清你自己的身份,你跟著你家少爺這是寄人籬下,還對主人家的仆人頤指氣使的,我呸!”
房門打開,一身錦藍(lán)長衫的少年郎走了出來,氣定神閑的站定在干寶面前。
指了指干寶手上拿著的布帛,問:“這是籍冊?”
不知為何,李苑明明長得斯斯文文,清俊得很,可干寶就是莫名的怵他,也不敢隱瞞,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苑將籍冊接過,遞給身旁的越吟,繼而掄起手臂就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巴掌,打得干寶東倒西歪。
這變故有些大,前一刻還冷靜說話,哪知突然就是一個巴掌,干寶被打得發(fā)了懵。
看著被打的不知所措的干寶,李苑眉頭一挑,道:“你說的對,人是要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可狗更得認(rèn)清自己的處境。對我侍女動手,是你這條狗長本事了,還是我的侍女太溫柔了,嗯?”
這一聲嗯,聽得干寶渾身一顫,仿佛一道電流從腳底直沖頭頂。
“還有”李苑微微躬著身子,手輕撫上干寶的臉,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自帶三分妖冶:“你要知道寄人籬下并非用在我和我的侍女身上,是你家主子欠了我父親一條命,昨兒又欠了我一條命,今兒,你是想幫他償么?”
這……是想殺人!
干寶被嚇得整個人跪地不起,止不住道:“對不住,對不住,李小,不不不,李公子對不住是奴的錯,奴錯了,奴再也不會冒犯您和您的侍女了,求您饒了小的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