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傷口疼的厲害,將疼暈過去的秦樂再次疼醒。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有人解開了自己的衣裳,一層一層,終于,嫩白的肌膚露了出來,她顧不上疼痛,慌忙爬起將脫開她衣服的人一把推開。
雖然她受了傷,力度不大,可依然將那人推得踉蹌幾步。
旋即就聽那人氣沖沖的道:“我在給你治病,你推我作甚?”
是個女人的聲音,秦樂艱難的轉(zhuǎn)過頭一看,如她猜想一般,正是懂醫(yī)術(shù)的杜莘月。
心下稍安,片刻后又驚著了,用嘶啞的嗓音發(fā)問道:“杜姑娘已經(jīng)知道我是女子了?”
杜莘月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如此細(xì)膩白嫩的肌膚哪里能是男人所有?再說方才我在外頭稍一把脈也知你是個女人了,喂,要我說你還真能耐啊,竟然女扮男裝瞞過那么多人,還陰差陽錯的進了衛(wèi)所?喂喂喂,你怎么了?”
她還沒說完,人又倒了下去。
杜莘月只好急急的為她施藥扎針。
一身墨色長袍,腰系玉帶,領(lǐng)口衣袖處皆是用金線織成的暗紋,白玉發(fā)冠,身姿偉岸,還擁有著俊美絕倫俊的相貌,當(dāng)是有昱朝第一美男之稱的司馬君衍!
他分明什么都沒做,然只站在那處,便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姿態(tài),不可言說的高貴卓然。
“這是禹王殿下!”
有人率先認(rèn)出司馬君衍,這也不奇怪,來玉貞樓玩兒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貴族。
人群中沸騰了
“禹王怎么在這兒?不是說他不近女色嗎!”
“笑話,都是男人,你也能信這些,又不是吃齋念佛的出家人哪里舍得男女情欲呢?”
禹王?李明歌沒想到,她竟然能在玉貞樓碰見司馬君衍?
司馬君衍露面了,自然也就不會棄他于不顧,畢竟千里迢迢從江寧挑選出來的智多星,沒道理還沒榨干價值就被舍棄了。
旋即司馬君衍就看見人群中模樣異常俊俏的少年,一邊蹦跶著向自己揮手,一邊大聲道:“殿下,我是智多星啊,李明歌,李明歌!您快救救我,崔旭要抓我!”
她毫不在意形象的活蹦亂跳,一旁的人皆看得是瞠目結(jié)舌,“嘖嘖嘖,這就是智多星,文章被趙大人送到同文館的人才?如此貪生怕死,行為瘋狂當(dāng)真是丟盡禹王的臉面!”
司馬君衍只覺得眉頭跳的厲害,這李明歌和他心中料想的儒雅謀士可大相徑庭。
突然他就有點不想救了怎么辦?
崔旭從司馬君衍出現(xiàn),整個人就陷入了巨大的驚惑中無法清醒,不是說禹王不好女色嗎?怎么就這么巧在玉貞樓碰見了。
那方才的事他肯定也聽到了,崔府扶持三皇子早晚會和禹王正面對抗,但現(xiàn)在并不是合適的時機,他雖然怒火中燒,到底還是有三分理智的。
現(xiàn)在也只有自己退一步了,“禹王,這件事是個誤會,這少年既是禹王府的人,我且放過他這一回!
“本王的人需要你來放過?崔旭,你的臉可真大!彼抉R君衍譏誚道。
引得在場的人一陣哄笑。
崔旭乃崔太傅嫡孫,京中誰不給他幾分面子,現(xiàn)下吃癟,對方又是尊貴的禹王,他也是有苦難言。
只能賠禮道:“殿下,人畢竟我也沒傷著,何故與我過不去,今兒算崔某人的錯,還望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是嗎?”司馬君衍嘴角輕斜,一臉冷意:“本王非要計較,你待如何?”
這這這,這今日是怎么回事?
崔旭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今兒犯沖,先是遇見杜鵬那個憨子,現(xiàn)在連禹王也跟自己過不去了。
若非為了大業(yè)考慮,他真是受不了這些氣的。
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卻又偏偏不得不做出和顏悅色的笑臉來,“殿下非要計較,崔某也無法,端看殿下何時解氣就好了!边@話說的倒是卑微,當(dāng)真也是為難了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崔旭。
崔旭連番退讓,語出恭敬。禹王就算再無情冷心,也要顧慮這崔旭身后的崔府。
李明歌知道,如今皇帝強健,崔府三皇子一派和禹王勢均力敵,這事兒是怎么都鬧不大的,但她還是要努力的為這場火多添些干柴。
李明歌煞有介事道:“殿下,您可別被崔公子騙了,他方才在屋子里好一頓辱罵您呢,若非如此小人自然不會出頭為殿下打抱不平。”
崔旭頓時反駁,“你胡說八道,含血噴人!我何時辱罵過禹王殿下了?”
又向眾人求證:“你們剛才都聽見了二樓的動靜,快幫我向禹王解釋解釋。”
眾人沉默不語,只是低頭顧著自己懷里的美人。
可方才二樓動靜鬧得恁大,誰不知道起因是爭奪墨貞姑娘而起,然沒人幫崔旭解釋。
就仿如剛才崔旭抓李明歌,他們視若無睹,現(xiàn)在李明歌撒謊他們自然也罔若未聞。
司馬君衍深深的看了一眼撒謊不眨眼的李明歌,眼眸中的異色百轉(zhuǎn)千回。
“殿下,崔某真的沒有,都是李明歌胡編亂造的,您要信我啊,崔某與您無冤無仇何必要辱罵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司馬君衍當(dāng)然知道崔旭沒有罵他,借崔旭一百個狗膽,他也不敢。
只是……收回對李明歌探究的視線,他輕飄飄道:“本王的智多星斷然不會撒謊,念在崔太傅年紀(jì)一把,你就在這里磕三個響頭,此事就此作罷!
三個響頭?
崔旭到底是要臉皮的,在玉貞樓磕頭,這種蒙羞的事,他一萬個不答應(yīng),“殿下,崔某說了是李明歌在撒謊,我并沒有辱罵您,所以這三個頭崔某斷然不磕!”
司馬君衍冷笑一聲:“倒是個有脾氣的,只是本王話已出口,斷沒有收回的道理!敝宦犚宦暭怃J的哨聲,樓里多出了數(shù)個影衛(wèi),將崔旭團團圍住。
崔旭驚道:“禹王你這是做什么!”
“崔公子不想磕,本王幫你,還不跪謝?”
說罷,長袍一甩,頭也不回的離開玉貞樓,他可沒興趣聽崔旭的可憐求饒,李明歌極有眼力見的跟上去。
玉貞樓里,崔旭在影衛(wèi)的“幫助”下,終是磕了三個清脆的響頭。
樓里人的嘲笑聲此起彼伏。
崔旭氣得吐出一口血來,在心里恨恨的記下李明歌三字,這種奇恥大辱令他顏面喪盡,日后他總是要向李明歌那個賤人討回來的!
還有禹王!一個都不能放過!
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出了玉貞樓,李明歌亦步亦趨的跟著禹王拐進了一條巷子。
李明歌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被司馬君衍狠狠壓到在墻上,脖子被他狠狠掐住。
頓時喘不過氣來,鼻息相對,俊美無儔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深邃的眸子迸發(fā)出鷹隼一般的目光盯著她,李明歌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殿下……這是……這是做什么?”
“利用本王,你覺得本王應(yīng)該對你如何?”男子的聲音依舊慵懶,可落入耳畔,卻又令人莫名不寒而栗。
李明歌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司馬君衍洞悉人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