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二皇子殿下,草民有禮了。”上官鴻做了個揖道。
又忙跑到秦樂的床邊將她全身上下細細打量一遍,“你怎么樣了,背上的傷是否很嚴重?你剛才做什么替我擋,不要命嗎,蠢不蠢呀你!”
救人一命,這小子不千恩萬謝的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罵自己蠢,秦樂感受到一股好心當作驢肝肺的感覺。
十五位輕衫長袍的少年們身臨這喧囂繁華的京都城,盡顯少年英姿,神采飛揚。
因早有消息放出,江寧十五才子今日要自正陽門而過,便有不少人為了一睹少年風姿而在街邊等候。
就是想要看看能從同文館由夫子口中誦讀出來的文章究竟是何等某樣的人才才能寫的出。
江春閣,京都最熱鬧的一家酒樓,樓上樓下擠滿了翹首以盼的圍觀人士。
“呀!你們瞧江寧十五才子就是他們吧!”人群中一道聲音響起,眾人紛紛看去。
果然寬闊的街道上由趙謙,陳裕兩位大人走在前頭,身后是十五個出色的少年郎們。
圍在江春閣前的一個粉衣少女,驚呼道:“怎么江寧的人生得都這般好看么?你瞧瞧,快瞧瞧,那眉眼怕是要勝過潘安,宋玉了呢!”
崔雪嫣聽一旁的好友說罷,懶怠的瞧了一眼,遂即擠了擠身旁的好友,打趣道:“便是生得好看又能如何?你父兄難道還能從里面挑一個給你當夫婿呀!”
粉衣少女被這么一打趣,整張臉瞬間通紅,捧著臉羞怯道:“雪嫣,還是不是好友了,你竟這般打趣我,好生討厭,哎呀~”
崔雪嫣面上笑得友好,心里冷不丁的作嘔。也就只有汪玄月瞧得起這些江寧來的人,論他們學識多高,模樣多俊朗,一個江寧身份便能將他們壓得死死的。
旋即又轉過身,掛著一張笑臉問道另一旁的女子,“姻姐姐,你覺得呢?”
女子兀自出神,忽聽崔雪嫣在叫她,側過頭來,輕聲詢問:“嗯,什么?”
這女子一頭云鬢,以金釵挽住。面如桃花,目若秋水,兩道秀眉彎如懸月。眉翠唇紅,啟齒之間,貝齒潔白如玉,舉止嫻雅端莊,正是素有京城第一美人兒之稱的秦昭姻。
“姻姐姐沒聽見啊,那雪嫣說大聲一點兒。”崔雪嫣如是說道,眼角一斜,便猜到有人會出來跳腳。
果然,只聽汪玄月輕哼一聲:“雪嫣,你不必如此。姻姐姐是要做三皇子妃的人了,哪里還顧得了聽你我二人的話,怕是日后再見她,我們兩個都要行禮跪拜了!”這話語里少不得摻和了醋味兒。
畢竟嫁給了三皇子,日后就是皇室的人了,若是三皇子走運登基,那秦昭姻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且三皇子英俊非凡,汪玄月自然很是吃味兒。
崔雪嫣聽她一陣尖酸刻薄,心里委實暢快,面上卻不得不做出一番姿態來,扯了扯汪玄月,蹙眉勸道:“你莫這樣說,姻姐姐待我們一向很好,再說了,嫁給皇子做皇子妃這是好事,我們要恭喜姻姐姐才是。”
崔雪嫣越做小伏低,她汪玄月就越是同情她的處境,“雪嫣,明明你才是三皇子的表妹,又和三皇子青梅竹馬,三皇子妃該是你的才對,就被姻姐姐這么截胡了,你甘愿嗎!”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來說去,彷佛真的是秦昭姻奪人姻親一般。
能來江春閣的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這樣被人聽了去,少不得對秦昭姻的名聲有損。
秦昭姻本就不想要這樁婚,倒是無所謂,再加上性子溫柔如水,更是不會反駁,然她身邊聽得怒氣沖沖的丫鬟可是忍不了。
“兩位小姐,你們若是對這婚事有疑問大可去問崔貴妃,再不濟去問三皇子也是可以的。是三皇子下了三十三抬聘禮到我們秦府,而不是我們姑娘死皮賴臉的貼上去。”
秦昭姻出聲阻攔:“慶兒不得無禮!”
這樣撕破臉面,到底不是她的作風。還可能會對父親的仕途造成影響,秦昭姻不得不讓慶兒停下。
“姑娘,她們這么說你哪里還有半點待你是好友的心思,不說清了,日后京都里人人一句,口口相傳,教你怎么辦!”
那慶兒想必從小被秦昭姻慣著的,這時候不管不顧,繼續道:“再有,崔小姐和三皇子既是青梅竹馬,您若說什么,想必三皇子定然言聽計從,犯不著到我們姑娘面前論這些事非,沒得,平白丟了自己的臉面!”
說罷,徑直扶著秦昭姻離開。
既然已看清了這兩人的面孔,秦昭姻縱使不忍這些年的感情,也難免心中唏噓,隨了慶兒離開。
崔雪嫣作勢去攔,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姻姐姐等等,別誤會!”如是說著,卻是伸手一推。
秦昭姻正下臺階,哪里站得穩,整個人向前撲倒。慶兒抓不住,只見秦昭姻即將摔倒在地。到時必然會在京都里被人引為笑談,這樣丟丑的女人,不曉得三皇子還肯不肯要?
亭子里原本聚眾的謀士換成了生人勿近的司馬君衍和提心吊膽的李明歌。
“所以王爺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李明歌試探問道。
昨天才說希望禹王重用自己,今兒他人就來了。這種感覺簡直虛幻的不敢相信,打著天上不會掉餡餅的思維,李明歌很是有些擔心。
看著離自己三丈遠仍嫌不夠的某人,司馬君衍懷疑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怪味?
這李明歌沒事站那么遠做什么?
“你站那么遠,還能聽到本王的話嗎?”
李明歌點點頭:“當然,王爺但說無妨。”她什么都承受得住的。
司馬君衍撇撇嘴,李明歌站不站過來無所謂,繼續吩咐道:“此來是為了讓你幫本王查一樁案子。”
“案子?可是可是小人是王府幕僚,該幫的應該是出謀劃策呀,查案子這種事自有大理寺的人去……”李明歌還想繼續說,一道眼風刮來。
那眼神不寒而栗,她生怕又被司馬君衍掐脖子,立刻一聲應下:“自然自然,王爺吩咐什么,小人照做就是。不就是查案嘛,可以的,可以的。”
面前的人雖然諂媚,卻很是識時務。司馬君衍對李明歌也算有幾分認可。
“那王爺,這案子查的是什么啊?”雖然答應了,可她心里還是沒底,查案什么的,她并不擅長。
“玉貞樓花魁之死,你只需查出殺她的人是誰就可。”司馬君衍如是道。
李明歌忽然想到,昨日禹王擲茶出杯茶杯的那個屋子,不就是玉貞樓花魁艷貞的房間么?
艷貞和墨貞分別是玉貞樓的兩大招牌,而艷貞因其美顏姿容更上一層,所以在三年前花魁大選里,一舉奪魁,成為玉貞樓獨一無二的花魁。
然與花魁稱號失之交臂的墨貞,自然氣不過,為了惡心艷貞,屋子便與她對門。
所以李明歌這么一想,忽然就明白了。
難怪這案子交給自己,擺明了是禹王昨日殺人,今日需要有人幫他處理后事嘛。
還說什么不沾女色的王爺,分明就是看中了玉貞樓花魁艷貞,逼其不成,又霸王硬上弓,最后艷貞受辱不堪,自盡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