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生來就是下等人,要有這個覺悟。
母家顯貴的三皇子此刻自然也想站出來爭一爭那個人人艷羨的位置。
崔府作為三皇子的母家,必然參與其中,要想做大事,沒有銀錢自然是不成的。
所以一來二去的他們承業(yè)侯的財富,自然就被盯上了。
見越吟有些發(fā)懵,李苑徑直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前,柔軟的觸感驚得越吟收回手。
“少爺怎……怎會是女子?!”實在駭人聽聞,越吟不敢相信。
馬車里的氣氛忽然焦灼起來。
李苑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祖父在世時就不喜出身不高的母親,同意婚事也是因為那時已經(jīng)有了我,逼不得已的緣故!
“后來五個月顯懷,大夫說看母親的肚子懷得像個男胎,祖父對母親的態(tài)度才轉(zhuǎn)變了些。結(jié)果四個月后生下的卻是個女嬰,而母親因此傷了元氣,再不能生育。為了鞏固母親的位置,父親便對外說母親誕下的是一名男嬰,而我從此便成了一名男子。”
前塵往事娓娓道來,越吟在一旁聽得點點頭,她哪里知道侯府里竟還有這一秘辛。
“那日后,奴是喚您少爺還是?”
“日后我還做男子裝束,你仍舊喚我一聲少爺就好!
越吟雖覺有些怪異卻還是乖乖點頭,李苑看她這么乖巧,這才肯定了泉叔識人的本事。
若換成碧翠,定是好一番解釋。
“小二,你可認識一個叫作劉大虎的人?”李苑前桌一個八尺大漢,一邊吃酒一邊向小二問道。
因他嗓門高,周圍的人盡是聽到了,便都抬眼去看。
李苑搖頭笑了笑,哪有這樣尋人的,張嘴問人就可以了,豈不是太簡單了?
那小二生的尖嘴猴腮,一雙黑白相間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靈活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笑嘻嘻的道:“認不認得,端是看大爺?shù)陌!?br>
他說著,一只好似雞爪的手一張一合,那大漢一看便知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盤,譏笑一聲,從胸口抓出幾粒碎銀扔給他:“呔,拿好!現(xiàn)在可以告訴爺這劉大虎在哪兒了吧?”
小二收了錢后,笑得越發(fā)殷勤:“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大爺您出了客棧的門后,一路往南見到一條巷子口鉆進去,第三戶便是劉大虎的家。”
李苑想了想,問越吟:“泉”泉叔不是讓他們找一個叫做顧辭的嘛?
“少爺,要不我們也問問那個小二吧?萬一他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在哪兒呢?”越吟試問道。
李苑看著眼帶星光的越吟,不忍心打擊她,只道一聲:“好”
雖然她并不抱有什么希望,一個劉大虎,那小二知道,說不準是個巧合罷了。
“小二,小二你來!”越吟向那小二招手。
這小二色瞇瞇的,看見越吟便是移不開眼:“嘖,姑娘生的好水靈啊,有什么事要小的效勞么?”
雖然他也不知道一個前朝遺孤哪里來的本事?
況且打小誰敢給他臉色看,有著承業(yè)侯的嫡長子的身份,哪家哪戶不是巴結(jié)著自己的,他這還是第一回吃閉門羹。
不過……真挺新鮮的。
六歲那年,國破家亡。
隨幾個大臣逃到云城窮巫山腳下,遇見承業(yè)侯李爍一行人,
打娘胎肚子里她就一直千嬌肉貴的護著,母親身體不好,拼了半條命才將她平安誕下,從此落下病根再也無法生育。
又有崔氏那個貴妾虎視眈眈的覬覦著母親的正室身份,父親怕祖父為難母親,就對外稱承業(yè)侯夫人生下的是一個公子,未來的侯府繼承人,母親的位置才算坐穩(wěn),雖然不過五年,母親就因病走了。
望著二人逐漸消失在林中的背影,碧蕓拼命掙扎,奈何李泉手勁太大,氣得她直罵道:“死老頭拉著我干嘛,作死嗎,我是要跟著少爺!”
大約過了一刻,李泉才松手。
碧蕓憤恨甩開,怒目圓睜:“你這老不死的,究竟想干嘛!”
李泉在侯府就看不慣她,若不是李苑寵著她,早叫人把她拖下去打死了,還敢如此猖獗!
只是這女子心思狡詐,他實在不能放心讓她跟著少爺,只道:“我可不似少爺仁慈,你最好別惹老夫,現(xiàn)在你就只有兩條路,要么自己走,要么跟著我走!”
“你!”碧蕓心底狠毒了李泉,卻極為懂得審時度勢。
她生得漂亮,這一路逃命少不得遇上壞人,若是被人抓走賣到作坊,可就慘了。
立馬轉(zhuǎn)變態(tài)度:“奴錯了,是奴口不擇言,奴惟愿隨侍您左右。”
等到了安全的地界,她就買一包耗子藥毒死這死老頭子,再去找少爺。
心中這般想,面上的笑意漸濃。
他模樣俊俏,為人風趣,家世又好自小就很得女子的青睞,一眼便瞧出了越吟這純情小丫鬟對自己的春心萌動。
掩著唇角咳嗽一聲,猶豫著是否該告訴越吟,卻見越吟抬眸,一對眸子亮晶晶的望著他。
頓時有些不忍心了,“無事!
罷了,有些事到了江寧城再說也不遲。
……
突然,一顆石子飛來,高個侍女腳下一彎。
“砰”的一聲,李明歌摔在地上,得虧這上面鋪著青草,否則非得九死一生。
兩名侍女驚呼:“明歌公子!”
卻沒一個人敢來攙扶,究其原因是站在李明歌面前的人。
李明歌以為粉身碎骨怕也就是現(xiàn)在這樣痛苦了。
“痛死本少爺了!痛死了!”她口中連聲哀呼,憤恨抬眼準備找那高個兒侍女尋仇,一張俊臉恰時映入眼簾,他來干什么?
司馬君衍如玉樹一般立在李明歌面前,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幸災(zāi)樂禍:“明歌公子客氣,見本王何須行這么大的禮!
明明諷刺,偏要做出一種賢明謙和之態(tài),李明歌聽了,很想錘他,然實力不夠,還需忍受。
且她這四仰八叉趴在地上的模樣,委實尷尬,旋即撐地站起,忍著疼,臉上堆笑:“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禹王尊貴,行再大的禮也不為過。”一番話倒是虔誠,只是說的咬牙切齒。
就這一會兒功夫,禹王駕臨的消息傳遍整個明園,不過一會兒,士子,仆人整整齊齊的站在離禹王五丈之遠的地界,姍姍來遲的顧辭站在了最末的位置,李明歌也湊進了這龐大的隊伍。
“參加禹王殿下。”
司馬君衍拂袖一揮,“免禮,爾等都是兩位大人精心從江寧為本王挑選的才德之士,不必如此多的虛禮。”
“多謝殿下!
眾人這是第一回見到司馬君衍,心中多少有些激動。
自他們?nèi)胪醺,禹王不曾踏足明園,在眾人以為自己渾身都要閑得長草時,禹王出現(xiàn)了,自然可喜可賀,說不定他們可以受到重用,也未可知啊!
張易軒懷著一顆熾熱的心,問道:“殿下為何突然駕臨明園,可是有需要我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