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簡惜卻有種陰森森的感覺,背脊一陣毛骨悚然。
也許這是南宮家荒廢許久的一棟洋樓,沒什么好害怕的,趕緊把那只笨狗找到,找回她的文件才是正事。
“小笨狗,你給我出來。”她邊喊著邊往里面走。
突然一道白影躥過,那只博美犬出現在前面,狗嘴里還叼著她的文件袋。
“原來你在這里,你乖一點,把文件袋還給我,等下我給你找肉吃。”一點點慢慢的靠近小狗。
越靠越近了,猛地撲過去要抓住它!
這狗靈敏得很,一眨眼就在她面前逃脫,躥到另一邊去了。
一轉眼,只見博美犬直接跑進了小洋樓里面,她下意識是要跟著追進去,但看到那扇莫名其妙打開的門,腳步不自覺停頓。
這地方實在瘆得慌,她竟然不敢踏進一步。
“笨狗,你那么喜歡吃文件袋就給你吃好了!”折騰半天她累得很,不想和狗斗了,好在配方她都記得。
轉身要走,洋樓里卻傳來了聲音:“是誰來了?”
是個女人的聲音,沙啞的聲音像是很久沒開口說過話,還帶著一種遺世的清冷,讓人心尖一擰。
這里有人住?
這個念頭閃過,隨即她便聽到后面有腳步聲,聲音很輕,因為四周太過安靜,才會那么明顯。
“你是誰?”從洋樓出來的女人盯著要離開的她。
簡惜緩緩轉回頭,看到女人的那一刻,瞳孔驟然一縮,暗吸一口涼氣。
這個女人……
她身穿一襲白衣,長發披肩,站在光線昏暗的門內,這樣的造型如同鬼魅,實在嚇人。
饒是大白天,簡惜也不禁哆嗦了下。
看向女人的臉,她瘦得嚇人,兩邊臉頰凹陷,臉骨凸起,顯得那雙眼睛特別深又黑沉,膚色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
只能用詭異來形容這個女人。
這讓她想起第一次見南宮老頭時也是這種陰森嚇人的感覺,所以這女人也是南宮家的人?
“你……你好,打擾了,我是來找一只博美犬的,是你養的狗嗎?它叼走了我的文件袋,你是主人的話,能不能讓它把文件還給我?”
是她闖入人家的底盤,她得客氣點。
也不知道女人有沒有聽到她的話,如黑洞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干啞的聲音再次問:“你是誰?”
“我……我是簡……南宮曦。”她差點忘了自己在南宮家。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你是誰!”女人的情緒突然波動,甚至走出了門口,走向她。
看著對方沖自己來,簡惜想走,但雙腳被定住了那般,站在原地不動。
滿是防備的看著靠近的女人:“我是南宮曦,你……”
不過一眨眼,女人已經走到面前,帶著一股奇特的香氣撲面而來,她頓時怔住了。
這香氣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肩上一痛,女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回過神,對上女人凹陷深黑的雙眼,像是鬼怪一樣的眼睛,把她嚇懵了。
“南宮曦?小曦?你是我的小曦……”女人顫抖的手撫上她的臉,情緒異常激動。
簡惜剛才是被嚇懵,現在卻是被女人說的話給搞懵了。
什么叫她的小曦?
“小曦,你是我的寶貝女兒小曦……媽媽好想你,你都長那么大了……”女人更咽的說著,流出了眼淚,手還疼惜的摸著她的臉。
簡惜的心狠狠一震,這個女人……她說什么?
盯著女人的臉,有一瞬的恍惚,視線有點模糊,差點看不清楚女人的樣子。
她屏住呼吸定睛看著眼前這張蒼白清瘦的臉,這個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嗎?
腦海里把這張臉和父母結婚照上的臉對比,眼前這張自然無法和婚紗照上的重合了,但眉目間還是存在相似的。
她條件反射的推開女人,不敢置信又驚慌的瞪著她,聲音有點顫抖:“你、你是誰?”
這女人怎么可能是她的母親呢?
古芹說她的母親失蹤了,這話她不信,因為她問過南宮錦,他說他們的母親被送出國外接受治療了。
所以,她怎么可能被關在南宮家這個荒涼的小洋樓里呢?
“小曦,我是你的媽媽啊……你不認得媽媽了嗎?”裴靜秋一臉哀傷的望著女兒,接著又說:“還是你在怪我,不肯原諒我?”
她想靠近一步,簡惜就后退一步。
簡惜此刻心亂得很,一時半會肯定接受不了突然冒出來一個女人說,是她的媽媽!
“小曦,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拋棄你,媽媽已經后悔了,我很心痛,很自責,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你、你站住,不要過來了。”簡惜心煩意亂,很想冷靜下來。
可思女心切的裴靜秋只想抱抱她,還在向她靠近:“小曦,你讓媽媽抱一抱,讓媽媽看看你。”
不是都說她的母親已經瘋了嗎?
為什么她現在看起來像嚇人的鬼魅,并不像瘋了?
簡惜不敢確定這是不是母親,不斷后退:“我讓你站住,你聽到沒有!”
思緒正混亂不堪,倏然有腳步聲往洋樓這邊走過來,聽聲音來的不只一個人。
“死丫頭,誰準你跑到這里來?!”一道蒼老又暗含威懾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是爺爺來了!
她一回頭果然看到了南宮老頭,陪著他過來的慶姐。
南宮錦也在,還有二娘古芹……
他們都來了,是不是他們都知道這洋樓里關著的人是誰?
南宮錦幾步走到她身邊,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小曦,你沒事吧?”
簡惜抬眸定定的直視他,不答反問:“南宮錦,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南宮錦看了眼站在不遠的白衣女人,倏然抿緊了唇,沉默不語。
簡惜驀然冷笑:“呵……你知道,你知道她是誰,你也知道她在這里對不對?那你為什么騙我說她被送去國外醫治了!”
“小曦……”
“她說她是我們的媽媽,你說是不是!”簡惜不想聽他說其他話,只想他給一個明確的答案。
南宮錦繃緊了臉,眼底有什么一閃而過,垂直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沉默幾秒后,他才開了口:“是……”
聽到答案的那一瞬間,簡惜感覺腦子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