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靳凡佩驚呼,想捂住老父親的眼,不讓他看到這慘烈的一幕,但已經遲了。
“媽!”靳浩言猛地奔過去一把奪走那把刀。
看到猩紅的鮮血從她手腕流下,靳浩言驚慌失措的大喊:“救護車!快就叫救護車!”
所有人都亂作一團,唯有簡惜靜靜的站著,她那么冷靜的看著這一起,此刻的她看起來是那么冷漠無情。
不,還有靳司琛亦是出奇的平靜,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緊鎖著她。
眼前的女人突然變得那么陌生,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那個簡惜,他心底竟隱隱有種挫敗,這么久了,他根本不了解她!
靳浩言抱著梁雁著急慌亂的離開,送她上了救護車。
他們剛走,靳遠東捂著心口,身軀一晃,倏然暈過去。
“爸!”靳凡佩這次才是真的被嚇倒,扶著已經昏迷的老父親,她沖靳司琛吼道:“快去開車送爸去醫院!”
靳司琛俊容沉冷:“我這就去。”他轉身要離開,腳步一頓,倏然想到什么,他扣住簡惜的手腕,拖著她一起走。
簡惜沒想到靳遠東會被刺激到昏迷,她一心想著揭穿梁雁的罪行,其他的都不顧了,只想報仇。
她恍恍惚惚的被靳司琛拉上車,他盯著她的目光兇狠:“老爺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她被男人冷冽的樣子震到,心跌落谷底,心弦緊繃,她沒想要刺激靳遠東,只能祈禱他能平安無事。
醫院。
靳遠東被推送進急救病房,一干人等留在門口。
靳凡佩轉身甩了簡惜一耳光:“把我們靳家搞亂,這下你滿意了!”
簡惜臉頰火辣辣的疼,耳朵都鳴了,甚至站不穩的趔趄一步。
靳凡佩這一巴掌真狠!
靳司琛在一旁冷眼目睹,眼底情緒幾度復雜變化,最終繃緊了臉,沒有出聲。
簡惜挨了這一巴掌,她沒有惱怒,靳遠東心臟病突,她有責任。
“我只是想告訴你們真相,難道你們還想被蒙在鼓里?”簡惜低聲說道。
“我們不需要你來告訴所謂的真相!你給我滾,我們靳家不歡迎你!”靳凡佩此刻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厭惡。
簡惜微怔,他們靳家竟是這么自欺欺人的嗎?
手腕一緊,她再次被靳司琛的大手扣住,他沒看她,冷冽的聲音落下:“走。”
她拖著她離開,她不肯:“等下,我想知道靳董是不是平安……”
“別假裝好心了。”靳司琛截斷她的話,不由分說把她拖到走廊另一邊。
遠離了急救室,他狠狠甩開她的手,她踉蹌幾步才站穩。
面前,高大冷峻的男人面無表情的冷睨著她,涼薄的唇開口就是質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不只一次阻止她不要說出來,她知不知道這對老爺子的打擊有多大!
他知道老爺子無法承受,說不定會心臟病,現在都應驗了,可他的阻止沒用,她根本不聽。
簡惜咬了咬唇,事到如今,跟他說也沒關系了吧?
“難道就因為大嫂拆散了你和浩言,你要這樣報復她?”
簡惜心尖一擰,噔的一下冒了火:“我沒有報復她!這是她自作自受,她不但害死司明大哥,她還害死我父親!”
她不過是把梁雁的所作所為說出來,這樣算報復嗎?
如果替父報仇是報復,那她就認了。
靳司琛聞言瞳孔驟然一縮:“什么叫害死你父親?”
男人的目光很沉很冷,直直的盯著她,叫人心里慌。
簡惜呼吸顫了顫,沉默了幾許才開始有反應,從包包里拿出陳醫生留下的那本日記。
“你看,這是我爸主治醫師的日記,上面記下了梁雁威脅他改我爸的藥方,害死我爸!”
靳司琛眉宇緊鎖,狐疑的接過日記,翻閱了幾頁。
“就憑一本日記你就相信是她害死你爸?”
“你這話什么意思?這是證據,我為什么不信?”她一眨不眨的直視他,想到慘死的父親,不無悲愴:“難道你還要維護她?她是害死你大哥的罪魁禍!”
男人的冷一瞬被寒冰覆蓋那般冷冽駭人,鷹雋的眸子微瞇,深冷得令人膽顫。
他抿著薄唇,就那樣盯著她,片刻后才冷冷道:“所以呢?你今天這么做是為了報仇,對嗎?”
簡惜垂下眼眸,不置可否:“對。”
“從一開始你就想要報仇,答應和我結婚,嫁入靳家,也是為了報仇,對嗎?”男人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冷。
她低著頭沒有出聲,不能否認,一開始她確實想借著和他結婚,成為靳家的人,讓靳浩言和6欣晴都后悔當初那樣對她。
只是后來,她也沒想到梁雁是害死她父親的主謀,為父報仇也不過是最近才有的念頭。
但她到底還是有了利用他的心思……
她的沉默讓男人眼底有火焰在跳動,他驀地扣住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他。
男人英俊的面目一片森冷:“簡惜,你從一開始就想利用我?就連和我結婚也不是因為孩子!”
他本以為和她協議結婚還有點虧欠她,畢竟他一開始就告訴她,是為了孩子才結婚,不是因為感情。
也沒想過要給她婚禮,告訴大家她是靳太太。
沒想到她坦然接受是為了利用他來報仇!
“是,我是那樣想過,但……我這么做不是也幫你們看清梁雁的真面目嗎?難道你們能容忍一個害死你大哥的人,一直逍遙自在?”難道她這樣做錯了?
“不需要!這是我們靳家的事,輪不到外人來管!”男人菲薄的唇吐出冷漠的話。
簡惜瞳孔一縮,她變成了外人?
心也跟著狠狠一疼,原來他一直沒把她當成靳家人,他們不過是一張結婚證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感情!
她就那樣怔愣的看著他,好一會才回過神,掩去眼底的酸澀:“那你現在想怎么樣?要離婚嗎?”
她話音落下的同時,男人身上一股駭人冷意撲面而來,下一刻,他高大的身軀逼近一步,她狼狽后退,退到了身后的墻壁。
男人與生俱來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俯視她:“老爺子還躺在急救室里你,你卻跟我說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