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微涼,天氣漸漸轉(zhuǎn)冷,躺在被窩里的沈新柔有些許瑟縮地顫抖了一下,腦子里不斷地想起博西延所說的話。
現(xiàn)在想來,不管是當初的楚心藍,還是后來的凌楚,仿佛她都像是中了魔一般地去幫助她,呵護她,甚至懷疑自己的兒媳婦,沈新柔的心里忍不住自責起來。
夏若晴一向都是不愛解釋的人,她心地善良,做事情默不作聲的,她本來是那種把牙嚼碎了往肚里咽的那種,更何況她那么愛博靳南,會愿意為了他忍受那么多的委屈的。
“哎!”沈新柔越想覺得越對不起夏若晴。
這幾個晚上都是夏若晴在陪伴她,這一天因為她剛好身體不適,所以被她趕回去了。一個人在醫(yī)院,倒也讓她有了思考人生的機會。
夜,沈新柔漸漸地感覺困意襲來,正準備入睡的時候,她迷糊的雙眼竟然突然出現(xiàn)了一對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
“心藍,心藍是你嗎?”沈新柔伸手輕輕地握住來人的手腕。
楚心藍為之一怔,到頭來也只有沈新柔會一直記住她。但是沈新柔握住楚心藍的手卻突然收緊,像是不準她跑似的。
“干媽?”楚心藍輕緩出聲,驚訝的看著突然用力的沈新柔。
“心藍,我沒想到你既然會這么狠心!連阿姨你都敢這么對付!”沈新柔真心覺得這個楚心藍狠心到了極點,她是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的!當年若不是沈新柔,楚心藍怎么可能還有機會逃脫牢獄之苦?這女人不懂得感恩就算了,竟然還恩將仇報!
“干媽,求求你,不要生心藍的氣好不好?心藍已經(jīng)知錯了,心藍真的知錯了……”楚心藍壓低這聲音哭著,她靠在床邊想要尋求沈新柔的原諒。
楚心藍見沈新柔生氣了,她其實知道她做錯了那么多事情,沈新柔生氣是肯定的,這也是為什么她這么晚這么狼狽的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原因,甚至可以說她是冒著生命危險進來這里的原因。
她本來是想要跳去鄉(xiāng)下的,可是幾乎每一條離開南城的路都被警察堵死了,她現(xiàn)在堪稱一只甕中之鱉,不管她怎么逃脫都是不可能逃出去了。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天羅地網(wǎng)!
“知錯了?你犯的錯,真的還少嗎?原諒你,怎么原諒!”沈新柔忍不住咆哮,她的病房是貴賓病房,沒有其他病人,外面也一般不會有人經(jīng)過打擾,只有偶爾會有護士進來查房,一般若是沒什么事情的話,護士也不會來這兒。
所以,沈新柔和楚心藍的吵架聲,倒也沒有人聽見,病房的隔音也還是不錯的。
楚心藍悔得腸子都要青了,想著這兩年來,她不僅沒能救出爸爸,甚至還把自己搭了進去,她就忍不住心里感到一陣難受。
“干媽,我求求你,看在我還沒有釀成大錯的份上,您就饒了我吧?您幫我求求情,阿南哥一定會放過我的,只要阿南哥愿意放過我,我就有救了,拜托,拜托!”
一直都視楚心藍為己出的沈新柔,聽著楚心藍說這話不是不心軟的,但是一想到她竟然對自己都下得了狠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只不過是沒得逞!并不是你不想這么做!”
楚心藍是真的真心希望可以取得沈新柔的原諒,她立即跪在了地上懇求:“干嘛,求求你,放過過我吧?我真的知錯了,干媽求求您,放過我,求求您……”
沈新柔被楚心藍這么求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也想要放過她,可是博靳南他們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就從她連老人家都敢碰這一點,他們家有不會放過她!
“你最好給我自己離開,否則我不敢確定我若是一生氣,喊來了警察保安什么的,你可就真的插翅難飛了!”
楚心藍搖搖頭上前,緊急的呢握住了沈新柔的手:“干媽,你一定不會拋棄我的對不對?我拜托你,你說過的,你會照顧我,會罩著我,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啊!”
沈新柔坐直了身子瞪著楚心藍:“所以,楚心藍,你就很自然地以為我應該照顧你,罩著你,甚至讓你為所欲為,甚至對我下毒嗎?”沈新柔的體制還是很弱,一向彪悍的她若是平日里,大可給楚心藍一個耳光,可是今天的她可沒那么多的力氣,但是還是被楚心藍氣得什么話都說了。
楚心藍伸手想要幫沈新柔順順氣,想說讓她好受些,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樓下想起了一陣鳴笛聲,楚心藍一陣緊張。
天!來了,那個鳴笛一定是來抓她的!楚心藍這么想著便在病房里左顧右盼,上串下跳的,想著法子不知道她該去哪兒躲起來。
鳴笛聲一直都沒曾停下來,楚心藍的心被攪得亂了套,整個人蒙在了原地,她真的就要這樣在監(jiān)獄里度過她的余生嗎?她真的不甘心!她還沒有把爸爸保出來,怎么能把自己打進去了呢!
楚心藍雙眼一瞇,看向了床上的沈新柔。沈新柔不解地看著她,而就在這時候,楚心藍抓起了一把剪刀,沖過去將楚心藍壓在了身下。
“楚心藍,你這是做什么?!”沈新柔憤怒至極想要抵抗,可是她一個病人,楚心藍可是一個年輕人,沈新柔胡亂掙扎之中,按響了護士鈴。
“干媽,我說過,你我知錯了,可是你不給我機會,如今只有讓你成為我的保護傘了!”楚心藍惡狠狠地說著,并一把拽起了沈新柔,將她護在她的面前,好保護好她。
沒一會兒,一個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姑娘推門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景嚇到了:“啊!天啦!怎么回事兒?”
那小護士失聲尖叫起來。
“別做聲!”楚心藍惡狠狠地瞪著小護士,一手扣住沈新柔,一手拿著一把見到指著小護士,“快開門,帶我們出去!不然,我就殺了她!”楚心藍的雙眼瞪得老大,那猙獰的模樣把小護士嚇得腿都軟了。
“凌楚你別激動,你是怎么了?你一定是在拍戲?qū)幔俊毙∽o士驚訝的看著楚心藍,一直都挺喜歡凌楚的她怎么也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凌楚這么一聽,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你真是可愛!”楚心藍沒想到自己的影迷會總還有這樣的,課就在這樣的場合竟然讓她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在楚心藍懷里的沈新柔,看著小護士那花癡的樣子,一陣惡寒,她這都快明命喪黃泉了,這孩子竟然還有空追星!
“護士,別犯花癡了,她不是在拍戲,她在挾持我,你看不出來嗎?讓開,報警!”沈新柔對著那護士大叫著。
那小護士這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楚心藍,她曾經(jīng)最喜歡的女演員,怎么就突然變成了這幅樣子?
女護士失望的看了楚心藍一眼,便返回護士站叫來了保全人員,想要將楚心藍趕走。
同時因為保全人員知道楚心藍是被全城通緝的犯人,醫(yī)院便聯(lián)系了附近正在搜羅警方。
一瞬間沈新柔和楚心藍都被警察和保安兵給包圍了,因為楚心藍手里抓著一把尖刀架在沈新柔的脖子上,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劃傷了她。
沈新柔本就虛弱的身體經(jīng)過楚心藍這么一折騰,更是一個勁地往下滑,楚心藍好努力才護住了她,而那把尖刀尖利的位置已經(jīng)抵在了沈新柔的鎖骨處。
博靳南一行人突然沖了進來,看見沈新柔此刻被楚心藍所控制的情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媽!媽你別緊張,不要怕,你盡量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不要亂動!”博靳南盡可能地安慰著沈新柔。
沈新柔看到博靳南則是突然有著好多話要說的模樣:“兒子,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竟然誤會了晴晴,我真是老糊涂了。”
博靳南上面狠狠地瞪著楚心藍:“如今你既然已經(jīng)換成了另一個生活,或者,為什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為什么非要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楚心藍緊緊地擁住沈新柔,再看看周圍那么多的警察,他們的槍口都對準了她,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靠在墻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背上的一點,她怎么就淪落到了這個而底部,是啊!怎么就輪嘮叨了這個地步?
“楚心藍,我媽平日里對你如何,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摸一摸你自己的良心,我們博家虧待過你嗎?你為什么非要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們博家的人不可?”
博靳南的怒氣仿若要燒了整座醫(yī)院,而他的話似乎也有效果,楚心藍慢慢地放松了警惕,甚至顫抖著哭了起來,緊緊地環(huán)著沈新柔的手也送了下來。
博靳南見時機到了,立即趁著楚心藍不注意上前搶了她的尖刀,并將沈新柔抱去了另一個病房。
而這邊,警察立即涌了上來,將早已木訥的楚心藍帶走,楚心藍看著博靳南和沈新柔,心里最終還是沒能釋懷,她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固執(zhí),統(tǒng)統(tǒng)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曾經(jīng)以為的堅強和努力,也都全部化為了泡影。
沈新柔終于能夠平平安安的睡一晚了,夏若晴聽說沈新柔遇到這種事情,非得從家里跑到了醫(yī)院,說就是因為她今天不在才會遇到楚心藍,所以她必須日夜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