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故意,又像是在炫耀,她加大音量叫著那一聲‘夏小姐’,其中的意思,一覽無遺。
她就這么看著她,不言也不語,仿佛是要看她還要怎么中傷她。
她像踩高蹺似得,一步一步來到她的面前,繼續(xù)她不曾說完的話語:“要不要留下來參加我和阿南的訂婚典禮?然后再走呢?”
夏若晴冷冷的一笑,說道:“既然不是結婚典禮,那還是不必了,我沒有時間用來在沒意義的事情上來浪費。”
夏若晴的話足以叫楚心藍生氣,可是她卻依舊保持著完美臉和優(yōu)雅,看著夏若晴臉上的冰冷和淡然,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那我就不強求了。”
有一些人表面多么的溫柔和優(yōu)雅,內心就有多么的暴躁,楚心藍看著她,不懂為什么這個時候她還是能夠這么淡定的面對著她。
難道這個時候,她不該是大哭大鬧的嗎?女人在這個時候不都是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嗎?為什么偏偏夏若晴又是一個例外?
“那最好。”她也點頭,便抬步往外走去,她努力的叫自己表現(xiàn)的什么事情都沒有,努力的叫自己不回頭去看那說自己變心的男人。
只是淚水卻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像是一顆顆的小火球似得,燙的她的心,她的身,疼得無法喘息,疼的撕心裂肺。
眼前一模糊,她‘砰’的便撞到了一個人的懷里,她抬頭,看到的便是歐邵陽不忍的面龐,她張了張嘴,用口型說道:“帶我走。”
歐邵陽鬼使神差的便點了頭,牽著她的手,讓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身上,帶著她上了離開這里的電梯。
電梯里面,她直接就蹲坐在地上了,拼命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他不由得有些慌亂,忙問道:“怎么了?夏若晴你這是怎么了?”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是搖了搖頭,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我沒事’可是卻被歐邵陽理解成了‘我不知道’。
電梯打開的時候已經到了地下一層的停車場,他直接就把她給打橫抱起,卻撞到了站在電梯前的何安。
他猛地往后栽了一下,差點就摔倒,卻被何安眼疾手快的拽住,才讓他沒有抱著夏若晴雙雙摔倒。
他皺著眉頭看著歐邵陽懷里的女人,問道:“她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受刺激了,別說了你開車送我倆去醫(yī)院,我沒開車來。”歐邵陽忙說道。
何安冷笑不僅說道:“沒開車你直接下地下一層你是很喜歡走路是吧!”而且還是公主抱,要是被某個醋壇子看見,還指不定怎么報復呢。
“她這樣子也不適合走上面啊。”歐邵陽特小聲的說道。
看著夏若晴的情況似乎也不太好,何安便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直到來到醫(yī)院,夏若晴正在接受檢查,何安依靠在病房門口看著一旁走來走去的男人,譏笑道:“里面又不是你的女人,你著什么急?”
“她是不是我的女人,可是她是我兄弟的命。”
“以前也沒見你這么關心過。”
“那是……”他張了張嘴,卻找不到一份完美的借口來說。
“那是因為夏若晴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喜歡的女人。”只是,何安卻很輕松的幫他說了出來,這說不出口的話。
“你胡說什么呢,誰說的我喜歡心藍了!”歐邵陽著急忙慌的反駁道。
只見何安微微勾唇,笑道:“我有說你喜歡的女人是楚心藍嗎?”
歐邵陽不由得扶額,合著這家伙其實就是在詐他,為的就是要他親口把這件事情給說出來。
醫(yī)生在病房走了出來,歐邵陽忙走了過去,著急的問道:“醫(yī)生,她情況怎么樣?”
“沒什么大礙,就是受到了刺激一下子緩和不來,其實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可以,等一會兒她醒過來就不會有事了。”
“好的,謝謝醫(yī)生。”兩個人都是松了口氣。
歐邵陽立即就想要走進去,卻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并不打算進去的何安說道:“我還是不進去了,我怕我自己說漏嘴,你照顧她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這件事情不告訴阿南嗎?”
“別告訴了,告訴他,他只會擔心。”
“你是為阿南著想,還是在為楚心藍考慮!”
模棱兩可的話說出口,何安便走進了病房里面,唯有他自己一個人低著頭默默的說了句對不起,然后轉身離開。
何安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夏若晴已經睜開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眼睛一點神都沒有。
“還不舒服嗎?”
“好多了,謝謝你們。”
聽到他的聲音,夏若晴便直接坐了起來,拔掉了營養(yǎng)針,掀開被子就要站起來,卻被何安攔住,“你這是在做什么?醫(yī)生要你好好休息。”
“我不想要再留在這個地方了,我要回美國了,我回去之后會好好休息的。”她淡淡的說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起伏。
“在這里就不能讓你休息了嗎?”他問。
“好像是這樣。”她答。
看著她似乎不會改變的決定,他決定妥協(xié),“你在休息一會兒,我讓邵陽把你的行李送過來。”
夏若晴想了想,酒店和醫(yī)院似乎是醫(yī)院距離飛機場的距離更近一些,她便點了點頭,疏遠的說道:“那就麻煩何先生和歐先生了。”
行李來到之后,是何安送的她去的機場。
“何先生可以回去了,謝謝您送我過來,以及幫我訂的機票。”她一臉柔柔,小巧的面容,叫人壓根就想不到這個小小的女人身中的力量。
她勇敢,在任何時候都能一臉坦然和無所謂,或許是因為她不曾犯過錯,所以,沒有可以懼怕的東西。
她傷心,卻依舊不會叫任何人擔心。
也許,失去了一個博靳南,不會叫她那么的難過,因為她的身邊還有兩個天使一樣的孩童在守護著她。
“你還會回來嗎?”他問,卻是為了好兄弟而問出口的話。
“會的,這里永遠都是我的家,我爸爸媽媽在這片土地長眠,我沒有不回來的理由。”只是那理由已經不再包含他的存在。
即便會疼,她也會親手把他在自己的記憶里面,身體里面,心里面狠狠地剃出去。
即便這種疼痛,就好比剔骨削肉,她也在所不惜。
“這里隨時你回來。”
“謝謝,再見。”
她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也許再見就是這樣說的,雖然這個說再見的人不是那個人。
直到看著她消失在面前,他才轉身想要離開,卻猛地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歐邵陽。
他手里拿著一張照片,那是他在看著酒店人員給夏若晴收拾房間的時候,在床頭上看到的一張照片,是夏若晴和兩個孩子。
“睿睿長大了,這個小不點那雙眼睛也是活活的隨了他們兩個人,眼睛炯炯有神,而且輪廓和媽媽一眼,勾人的貓眸。”
“現(xiàn)在才覺得心有不忍嗎?”他將照片拿到了自己的手里,便收進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歐邵陽自責的垂下頭,不再說話,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出機場。
兩個人來到博越的時候,楚心藍早已經離開了,員工也都已經在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到來,秦玉不由的提醒了一句,“總裁心情不太好。”
何安扯了扯嘴角,“他最近有好的心情才怪。”
他們走進辦公室,迎面便飛來一個文件夾,以及一聲冰冷而又醇厚的聲音,“滾。”
“翻滾嗎?”歐邵陽下意識的就來了一句,隨后就特想要轉身跑路,卻被何安直接就捶了胸口一拳。
何安走到他的面前,拿出自己口袋的那張照片,放到他的面前:“這是她落在酒店的,她已經乘坐上了飛機,飛去了美國,現(xiàn)在飛機已經起飛二十分鐘了。”
話說完,他便拽著某只捂著胸口哀嚎的笨蛋,走出了辦公室,還很貼心的給博靳南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提醒秦玉道:“今天最好都不要有人走進他的辦公室。”打擾某人觸物思人可是不太好的行為,而且很容易遭到非常嚴重的報復。
在他的辦公室里面,他呆呆得看著手里面的照片,眼眶都不禁是紅紅的,他真想永遠的把這張照片裝進自己的腦海里面,永遠都不要忘記。
只是,他卻沉默了……就連周圍的空氣都沉默起來,房間的氣氛叫人壓抑不已。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夏若晴再一次來到了美國的土地上,她不由得深呼吸一下,“重新開始這一切。”
所有的過去,所有的悲傷,在踏上飛機的那一刻,就被她狠狠地丟在了海洋的那一頭。
回到家中,孩子們和蔣子默在看到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都愣在了原地。
還是蔣子默自己最先反應過來,站起來抱著妞妞走到了她身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歡迎回家。”
“謝謝。”兩個人相視一笑,兩個孩子也都撲進了媽媽的懷抱,說這些兩天所經過的趣聞。
直到晚飯結束的時候,夏若晴才把所有人叫到了客廳,雙手一拍,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很擔心我,不過請放心,我很好。”
“其實事情的經過和原因很簡單,博靳南變心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就一直沒說,但是他要訂婚了,就必須要和我離婚,這次我回去,他便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