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梅姨正回來,一看到正在跟著顧言深下樓的柳依依,她心底一陣嘆息,這柳依依怎么就這么不識趣呢?
顧言深和梅姨說了不在家吃飯后,就帶著柳依依出去。柳依依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什么來,突然轉身回來找梅姨。
“聽說梅姨做的海鹽包很好吃,梅姨可以做一點給我嗎?”
梅姨神色自若,她手放在她的腰前,因為阻止老太太帶走阮宓,她的手受了傷,碰不得鹽。
眼前的柳依依雖然笑得柔和,梅姨心里卻跟明鏡似的。她三番兩次阻止柳依依在這里過夜,剛才更是阻止她上樓打擾阮宓和顧言深。
她怕是早就懷恨在心了。
顧言深聽梅姨久久不見動靜,回頭打量了她一番。
“你辛苦了,受傷了就先休息兩天。”
顧言深開口了,柳依依暗暗咬了咬嘴唇,故作正經的拉過她的手:“梅姨居然受傷了!深哥,對不起啊,我幫他們解開繩索時都沒有發現,怪我太不細心了。”
顧言深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柳依依通知他的,也是她過來給梅姨還有其他傭人松綁。
他語氣溫潤了些:“無事,走吧。”
柳依依得意的看了梅姨一眼,轉身跟著顧言深出去。
梅姨也不惱,她跟在顧言深身邊照顧已經好些年,她和柳依依八字不合也不是第一次。
傅明朗接到顧夫人的消息,連會議都來不及開,立刻趕回去。
顧夫人一看到侄子,立刻撲了上去:“明朗,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系吧?”
老太太那樣生氣,就連她一直都沒有斥責過的顧言深都如此對待,若是傅明朗被她查出來,只怕不會好過。
傅明朗一臉蒙圈:“姨媽,你說什么呢?”
顧夫人拉著他坐下來,一字一句告訴他發生的事情,傅明朗一邊故作震驚,一邊在心底盤算著。
“這當然和我沒有關系,是我的研究人員研究出來的,估計是撞了吧。”
“可不是!”顧夫人緩了下來,立刻開口道:“當他顧言深是什么人呢?他研究人員能研究出來的東西,別人就不能研究出來了?”
未必是商業機密被泄露,只是碰巧同一個項目同一個切入點罷了。
傅明朗笑笑,低頭正要拍她的手安慰她,卻發現她十指通紅,分明是被燙傷了。
他臉色一變,立刻拉起顧夫人的手:“這是怎么回事?”
顧夫人冷笑:“還能怎么回事?老太太不肯接我的茶,我不得一直舉著?”
隔熱的茶杯涼得慢,她怕老太太喝的時候有意見,就換了不隔熱的,誰知人家壓根兒看不上她手中的茶。
“奶奶還是不待見你。”傅明朗心疼的給她上藥,顧夫人滿臉不在乎:“她就算不待見,我也是顧家的主母!”
這倒是真的。
從顧家回來,傅明朗換了一套衣服,去了城南別墅。
梅姨看到他,并不是很想讓他進來,但不想大家難堪,她還是好茶好水的待著。
知道傅明朗來,阮宓下來,故意做出一副疼痛難忍,虛弱至極的模樣。
“傅先生真是好人。”阮宓笑得蒼白,語氣十分真誠。
傅明朗微微一笑,將他帶來的那盒巧克力放在她的手上:“太疼了吃點甜的,就不疼了。”
阮宓滿眼驚喜,立刻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撥開一顆,咬了一口,瞇起眼睛:“好吃!”
她說著又咬了一口,卻沒再碰過那盒巧克力。
“你喜歡就好。”趁著梅姨不在,傅明朗壓低了聲音:“你考慮好了嗎?跟著顧言深,你不開心,還平白無故的受傷。”
阮宓一聽,嚇得將口中的巧克力都吐了出來,她聲音極度顫抖,說出來的話都破碎不堪。
“我,我,先先生,待我很好,他來救我了。”
傅明朗一看她這口不對心,心里舒服了幾分。
“你是害怕?不要怕我幫你。”他誘哄著說道:“楚流風對你這么好,他家里也沒那么復雜,比較適合你。”
阮宓怯怯的放松,看著他:“楚伯伯他好講話嗎?”
傅明朗愣住,沒說話,楚流風的父親自然也不好說話。
“他不會和我奶奶一樣。”
阮宓眼里的光黯淡下來,抱著腿,坐在沙發上,好不可憐:“那就是也不好說話了。”
傅明朗還想開口,卻瞥見梅姨端著熱面出來,他只得跳過這個話題。
“你先不要想太多,好好養著,我還有事情,改日再來看你。”
阮宓接過梅姨端過來熱鹵面,吃了一口,臉上舒服又滿足,傅明朗心里嗤道:“真是個蠢的!”
她忽然抬頭,睜開眼睛:“傅先生,你真是個好人。”
傅明朗就是在她這句話中離開的,梅姨低頭去收拾他沒動過的茶,一邊輕聲叮嚀。
“先生不喜歡他,阮小姐,不要惹先生生氣。”不然她就是再心疼,也無濟于事。
阮宓聞罷,笑著低頭再吃了一口面:“梅姨也是一個好人。”
顧言深還沒回來,就知道傅明朗過來的消息。他和柳依依在外面吃過飯,立刻讓人送柳依依回去,他則立刻趕回來。
傅明朗啊傅明朗,可真是個不省事兒的呢。
阮宓縮在沙發上,懷里抱著貓,電腦就在她的面前。她很專注的看著電腦,手一直操作鼠標。
忽的,她眼角余光瞥見進門的顧言深,手頓了一秒,繼續盯著電腦。
顧言深過去,站在她身后,怎么又是植物大戰僵尸?有那么好玩嗎?
“傅明朗來過了?”
阮宓嚇了一跳,懷里的貓從她腿上跳下來,跑到電視柜上窩起來。
“先生是要生氣了嗎,你都把貓嚇走了。”
顧言深的臉色猶如六月暴雨天一般,黑得徹底。
“你沒把我的話放心上?”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他不是好人。”
阮宓頓了頓,伸手,抱住她的手臂,委委屈屈的紅了眼睛:“他來看我,我總不能把他打出去,先生欺負人。”
她沒有狡辯,承認得倒是爽快,只是她這副委屈的小模樣,讓顧言深不自知的松了手。
阮宓一看,又怯生生的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先生不要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