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是她……”
柳依依突然察覺到顧言深投過來的目光立即低下頭來,不敢說話。
顧言深并不多說話,可他那冰冷的目光卻讓人有些擔心害怕。
“以后少招惹點她!
顧言深的一句話,讓柳依依不得不灰溜溜的從雅苑離開,曾幾何時,她在心里還留存著那么一點點的奢望。
她以為顧言深至少會和以前那樣看著她紅腫的側臉,會心疼她幾分。
阮宓下手并不算太輕,那清脆的巴掌聲足以證明一切。
所以柳依依臉上的疤痕痕跡格外的明顯,若是換在以前,顧言深看到她臉上這樣的紅痕,定會心疼不已。
她捂著臉跑回顧夫人的院子,才一進大門就撲在沙發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夫人看到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的皺起眉頭,施然的從樓梯上走下來,坐在沙發上交疊雙腿,像是貴婦一樣,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到旁邊的人的影響。
“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你哭又有什么用?”
還不如想個辦法讓阮宓不出代價!
顧夫人輕輕瞇起眼睛,從來沒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那樣嘲諷她,就算是她和醉花陰的事情,剛剛被人捅出來的時候,也沒有人敢在她面前這樣嘲笑的。
柳依依一陣迷惑,她站起來滿臉淚痕地走到顧夫人的面前。
“媽媽你在說什么?”難道不是她讓她去找顧言深的嗎?
現在顧言深嘲諷她了,她也倒好,竟然也在這里跟風!
“是你讓我去找顧言深的!現在顧言深那樣嘲諷我,您是覺得你臉上有光嗎?”
她的言辭犀利,盯著顧夫人,眼睛里是顧夫人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狠厲。
柳依依突然間拿起茶桌上的茶杯,高高的舉起來。
“現在我同媽媽不就像是這茶杯和茶葉的關系嗎?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媽媽是覺得自己能夠獨善其身?”
真是可笑至極!明明現在顧夫人一無所有,什么都靠著她,離開了她,停了什么都不是,可憑什么,她在自己面前,還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顧夫人抬起眼皮,幾分的漫不經心和輕蔑。
“你沖著我發火有什么用?你該不會以為我離開了你真的就被趕出顧家了吧?”
顧夫人站起來伸手將她手中的茶杯拿過來,漫不經心地放在茶幾上。
“就你這性子,什么時候才能出人頭地?”
遇到一點點小事就著急成這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從前可沒見到你那么著急過!”
想想她之前那幾年多沉得住氣啊,哪怕顧言深再怎么向她示好,都是一部漫不經心的高冷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國的高貴公主。
就沖著以前她那股高貴清冷的勁,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小姐都視她為楷模,現如今,倒是一點小事就能激著她了。
柳依依抿了抿唇,垂眸,看著自己面前滿臉冷漠的顧夫人,心里越來越冷。
從小到大,不論她做得有多么好,顧夫人依舊不會夸她一句。
想想小時候,她為了能得到她的一句夸贊,沒日沒夜地去練琴,每天都泡在琴房里,小小的手指頭練出了水泡。
等她的鋼琴練好之后,顧夫人突然間又覺得別人家孩子拉琴的時候特別美特別有氣質。
而柳依依為了迎合她的喜好,又再次去拿起自己從來沒碰過的小提琴。
現如今,不知道顧夫人怎么就想起來要修身養性,竟然說想聽古琴。
只是可惜了,她不會去學。
“聽說你打了柳依依?”
阮宓才剛回來,顧言深就朝她招手。
阮宓哼了一聲,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梅姨立刻過去將那東西收拾好。
“先生心疼了嗎?”
不就一巴掌嗎?
柳依依可真小氣,一轉頭就來告狀,把自己當成三歲小孩了嗎?
顧言深站起來,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她,阮宓就站在他的胸前,絲毫不退讓。
她伸出手來,似乎是撒嬌一般舉到他的面前。
“先生怎么不問我手疼不疼?”
顧言深只覺得好笑,伸手與她的手十指相扣。
“疼嗎?”
“雖然疼,但我還是可以再打她一次的!
阮宓回答得十分認真,還略微思考一番,讓人不禁覺得有趣。
顧言深沉默了一會兒:“以后少惹她!
柳依依和顧夫人是同類型的人,甚至比顧夫人還要陰暗。
長在顧夫人身邊,她自小心機深沉,不然憑著他一個外姓之人,怎么可能一步一步的獲得那么多人的贊賞,最后站在現在的位置上?
阮宓不高興的抽回自己的手:“先生還是在為她說話!
顧言深無奈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什么時候聽到過我為她說話?”
“現在!
在一旁的袁菲菲不禁抽氣,果然,人一旦墜入愛河了就是不一樣,就連她那平日里冰冷如喜馬拉雅山的表哥,如今都能一句一句的哄著阮宓開心。
“今天去買到什么好看的衣服了嗎?”顧言深轉頭去看梅姨,幫她整理在沙發上的那些戰利品。
“要是找不到合適的,讓咖喱過來一下,量身定制也是可以的!
袁菲菲睜大眼睛,讓咖喱現在過來嗎?
咖喱是他們這個圈子里小眾又出名的傳統服裝定制師,從來不接急單。
“表哥你不要強人所難!”
這傳統服飾上面的圖案多數是刺繡,讓人家現在趕一身出來,就算是兩天時間不吃不喝不睡也不一定能做得出。
“好。”這時,袁菲菲聽到阮宓輕快的聲音,完了完了,這兩個人都瘋了!
怎么可能有人在兩三天的時間內趕出一套傳統禮服?
況且那旗袍還是有形制的!
顧言深伸手將她的卷發理了理,指尖輕輕觸碰著她的下顎。
“一個多月前,我讓助理去過。”
嗯?阮宓奇怪的看他,他是一早就給她訂了禮服了?
袁菲菲也立刻轉頭,仿佛是受到天大的蒙騙。
虧她還一直都極力游說顧言深,讓顧言深也帶著阮宓去家宴。
誰知人家早就有打算了,我竟然連禮服都早早的讓人去預定好,原來她才是那個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