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樅知道這事也沒法瞞過顧言深,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都和他說了一遍。
“一開始小晨她只是覺得傅明朗調查小美人的目的不簡單,所以才想假扮小美人去和她的伯父伯母接近,反正這件事情怪不了梁影晨!”
顧言深抬頭橫了他一眼,他什么時候怪過梁影晨了?
“反正到時候你回去了和她好好說說吧!”
方樅現在腦子一團亂,到二十幾年前的事了,要查起來也挺難,除非是當事人。
他現在已經被阮宓家里的事情搞得亂糟糟的,他的直覺告訴他,總感覺阮家不簡單,總覺得阮宓父母的死和孟霜羽的死都能牽出一堆陰謀來。
方縱走了之后,顧言深獨自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發呆了很久,金助理就在一邊看著他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金助理也是第一次看到顧言深坐在辦公室里發呆整整一下午的,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總裁似乎有些慌,好像還有些不知所措。
顧言深就這樣一直坐到晚上七點,還是一動不動,金助理一臉著急,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這時門被人輕輕的推開,金助理回頭一看一陣驚喜,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上前去把阮宓給拉過來。
“總裁,阮小姐過來了!”
顧言深身形微微一僵沒有,回頭還是阮宓自己過去坐在他身旁的。
“聽說你今天就見了你伯父伯母。”
過了許久,顧言深正在悠悠的開口道。阮宓點了點頭,依舊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她長長的深呼吸,一口氣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外面腳底下的夜景。
“先生……”
“你不相信我?不相信顧家?”
顧言深立刻開口道:“我們顧家犯不著對你父母下手,沒有……”
“我從來都沒懷疑過是先生。”阮宓打斷他:“二十幾年前的先生恐怕也才四五歲。”
“我父親……”
“先生不用多說,我自己會去查的。”
阮宓說著,閉上眼睛,她今天下午也在家里,想了很久才想通。
雖然阮伯母的話不一定是假的,可也不全然是真的。
“嗯。”顧言深扭頭看她:“我可以幫你。”
“先生似乎不太了解我,先生剛才是不是覺得我會給先生定死罪?”
她又不是沒有心的人,換做其他人如果有嫌疑的話,她確實會厭惡。
可是顧言深對她那么縱容,換句話來說,顧言深對她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寵溺。
所以只要不是所有的證據都擺在她面前,她都不會直接把顧言深從自己的世界踢出去。
“算是沒白養。”
過了許久,他這才開口,阮宓勾唇,抬頭,盯著他俊挺的臉。
“先生我餓了。”
顧言深終于從辦公椅上站起來,順手把自己身邊的小姑娘給拎起來。
阮宓跟在他身邊,忽然覺得自己那亂糟糟的心,在這一刻突然間得到了安寧。
兩人才從辦公室出去,就迎面撞上柳依依和顧夫人。
顧夫人看到阮宓時,臉色十分不好。
“阮小姐都已經好幾天沒來公司了,怎么今天有空來了?”
“顧夫人。”阮宓微微一笑:“和你說話會讓我待會沒有食欲。”
顧夫人臉色一僵,又怒氣沖沖的看著她,雙眼幾乎能噴出火來。
“阮小姐是沒有家教的嗎?”
“夫人,不好意思,我是孤兒。”
阮宓微微一笑,單純而真誠,還沒等顧夫人說話,她又抱著顧言深的手臂撒嬌。
“先生,我真的好餓。”
顧言深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直接帶著她越過柳依依和顧夫人離開。
顧夫人惡狠狠的轉頭,盯著阮宓的背影,這個女人!遲早要找人弄死她!
柳依依也轉頭盯著他們的背影,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顧夫人見她這樣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道。
“你在這里恨的牙齒癢癢的有什么用!還不如趕緊想個辦法,把阮宓趕出去!”
柳依依不說話,只是盯著他們兩個的背影,看了好一會才收回視線。
“媽媽對付這種女人不是最有手段的嗎?”
“你怎么說話的?”
柳依依冷笑的看著她:“媽媽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柳依依嗎?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幫媽媽出氣了!”
顧夫人睜大眼睛,怎么柳依依如今說話這么硬氣!
這邊的阮宓,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顧言深替她切好的牛排,并不多話。
“你很不喜歡她。”
“嗯,我很討厭她。”阮宓放下叉子,湊近顧言深:“先生喜歡我嗎?”
顧言深隨手將一小塊烤土豆塞進她的嘴里:“話多!”
阮宓雙手托著下巴,盯著他看道:“先生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喜歡先生就行了。”
顧言深微微發怔,她知道什么叫做喜歡嗎?
“但是我也有可能以后會不喜歡先生。”
顧言深抬頭,眸色冰冷,她說什么?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是認真的。”阮宓繼續認真的盯著他,她知道顧言深對她很好,可不見得以后也會好。
“你把我當什么了?”他伸手,毫不客氣的捏著她的下巴。
阮宓微微抿唇,伸手握住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
“先生是想要我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
顧言深微微松開她:“看心情。”
阮宓心情微微低落,剛才她不過是在試探他,可惜了,他果然還是那個顧言深,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喜歡人吧。
“你聽話些。”他突然又開口,似乎是妥協于她的態度。
“先生,我父母的死因我會查下去,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查下去。先生,我不會連累到你的。”
阮宓語氣雖然柔軟,可態度卻很堅定,顧言深沒說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阮宓永遠不可能不去查。
她本來就是那樣倔強的人。
“阮阮,我沒阻止你查,但你克制些。”
他擔心阮宓查到一些他無法接受的事情后,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法律不允許的事情。
阮宓低頭,咬著嘴唇,顧言深答應得倒是意外。
她如今越來越猖狂,越來越不加以掩飾自己的本性,她還以為顧言深會因為這樣去限制她。
“先生。”她抬頭:“如果我不聽話了,你還會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