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碧看到這笑容,沒來由的感覺有些惡心。
前方,一副壇主接著道:“我乃一分壇副壇主陳廣。”
“我管你是誰?要戰(zhàn)便戰(zhàn)!想從這兒過去,門也沒有。”
楚天碧仗劍而立,目光中充滿不屑。
他連血煞盟的分壇壇主都不放在眼里,區(qū)區(qū)一個副壇主,自然更不放在眼里。
陳廣淡淡笑道:“戰(zhàn),肯定是要戰(zhàn)的!但在這之前,我想給你看個人,看完之后,我想你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看個人?”
楚天碧淡淡道:“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樣會殺了你,我楚天碧說得出做得到。”
“帶上來。”
陳廣對后方招了招手。
不多時,后方人群中的通道里,祝無念押解著沈天意父女以及祝容容走了出來。
“容容!”
也許是因為魂牽夢繞,哪怕隔著幾百米遠,楚天碧仍舊一眼認出了自己的妻子。
緊接著,一股無邊的怒火在他內(nèi)心升騰。
他殺意凜然望向一旁的祝無念以及一副壇主。
“這是怎么回事?”
一副壇主淡淡笑道:“楚天碧,你在外征戰(zhàn),你的妻子想必萬分思念,我特意請人將她接到戰(zhàn)場上與你相逢,也好化解彼此間的思念之情。”
“放屁!”
楚天碧額頭青筋暴起,先前的淡然蕩然無存,怒喝道:“你要戰(zhàn)便戰(zhàn),抓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算什么本事?放了她!否則我必將你碎尸萬段!”
一副壇主嘖嘖感嘆道:“傳聞中,龍嶺劍客對妻子用情至深,如今一看,傳聞果真非虛!”
楚天碧說的深吸了口氣,心中努力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
可當他抬頭看到祝容容那張憔悴的臉,便心疼的無以復(fù)加。
“祝無念,你就沒什么要解釋的嗎?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血煞盟的陣營中?”楚天碧一字一頓問道。
先前看到祝容容,他因為太過激動還沒有主意。此刻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祝無念根本沒有半點被俘的樣子,倒像是投靠了血煞盟。
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祝無念一臉淡然,輕笑道:“楚天碧,你有質(zhì)問我的功夫,不如去問問你的好兄弟沈默,問問他是如何對待我的,如果不是因為的他的話,我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場?
這一切,都是你們?nèi)俗灞频摹!?
索性撕破了臉,祝無念也豁出去了,決心在血煞盟的賊船上一條道走到黑。
此前他就聽沈默說過,血煞盟的王道奎王盟主,乃是一位擁有宏圖大志的頂級強者。
他堅信,跟著這樣的強者混,是可以混出一個未來的。
楚天碧聽完一陣錯愕,哪怕親眼看著祝無念待在血煞盟陣營中,在他親口承認以前,楚天碧都不敢相信,祝無念真的決心背叛了人族。
可如今,望著祝無念那張決絕的臉,他幾乎可以確定了。
“祝家滿門忠烈,就連你父親和爺爺,也曾數(shù)次在北疆流血犧牲,怎么到了這一輩,就出了你這樣一個敗類!”
楚天碧嗤笑一聲,雖然出于私人恩怨,他看不上祝御山和祝云嶺。
但不得不承認,這二人也曾為種族流血犧牲,是人族的功臣。
可祝無念這家伙,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要背離人族。
對于楚天碧的質(zhì)問,祝無念滿臉不屑,攤了攤手淡淡道:“你說的都對!我們祝家滿門忠烈,連我們老祖都是為了人族而戰(zhàn)死的。
可那又如何?這么多年,祝家一直在為人族付出,可又得到了什么?
不光我們祝家,包括你,你曾經(jīng)的宗門,如今的世家、豪門、超級勢力乃至北疆武者。
所有人都在為了天下蒼生流血犧牲,年復(fù)一年死了多少人?”
“武者,本是高貴的,如今卻為了一群素不相干的螻蟻,去和異族人拼命!我想問問,憑什么?
這些連我們名字都記不住的蒼生,憑什么得到武者的庇佑!
我們所做的事情,人間會有人記得嗎?”
這一聲聲質(zhì)問,是祝無念內(nèi)心最深處的話。
此刻他能連珠炮似的問出來,必然不是突發(fā)奇想,而是有這個念頭很久了。
楚天碧靜默著,一時間被問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或者說,看到祝容容,他的心一團亂麻,想不出合適的話反駁。
正在這時,沈流沙不知何時走出人群,淡淡道:“我輩武者,為蒼生守關(guān)。
或許,無人銘記,但史書會記得。”
“所以,這就是我和你們?nèi)俗宓牟煌帲 ?
祝無念冷笑道:“你們想要活在史書之中,而我想要成為未來的霸主,主宰天地!
所以道不同不相與謀,沒有什么背叛一說。”
楚天碧深吸了口氣,看向祝無念一側(cè)的一副壇主,“我再說一次,放掉他們?nèi)齻,我可以當做無事發(fā)生。
否則,今日不殺光你血煞盟,誓不為人!”
陳廣捋著胡須,淡淡笑道:“楚天碧,放狠話有用的話,天下武者早就一統(tǒng)了。”
“你想要什么?”
盡管萬分不甘,楚天碧還是咬牙問了一句。
“很簡單!”
陳廣淡淡笑道;“聽說你很愛自己的妻子,我現(xiàn)在給你個選擇,你的命,換她的命,如何?”
楚天碧冷笑道:“你少拿這套來唬我,憑你手下這些歪瓜裂棗,還沒資格跟我講條件,我想殺你,只需一劍!”
“看樣子,你似乎不太愿意。”陳廣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我再給你一個提條件的機會,也是最后一次。”楚天碧說罷,抬起頭,眼底瞬間殺意凜然。
他一身實力,是他最大的依仗,真要死在這里,陳廣也不可能放過祝容容。
很顯然,陳廣是將他當成了傻子。
陳廣拍了拍手,淡淡笑道:“那我換一個條件,讓你的人給我讓開一個口子,讓我?guī)诉^去馳援神殿,這個要求,總不算過分吧?”
楚天碧聽罷,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放陳廣等人過去,無異于將沈默和其他弟子暴露在這三萬人的刀口下。
可若是不放人,就等于放棄了自己的妻子。
無論如何抉擇,后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